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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茉发现苏桑田的脸色很不好，苍白如纸，呼吸断断续续，一圈贝齿将下嘴唇蹂躏出了一道血痕。
苏桑田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这样的状态了，只是以往都没有这么严重。
正好下午茶的外卖送到了剧组，大家都在说笑打闹，暂时不会继续拍摄了。
于是倪茉反手将苏桑田推进休息室，但是锁上了门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姐……”
苏桑田耳鸣阵阵，根本听不见倪茉的声音。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轻笑声，盛夏微哑着嗓子回答道：“也许我和苏老师有缘，结识了同一位好友。”
苏桑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么？”
电话那头的盛夏陷坐在沙发上，眼神晦涩不明，脚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砸碎的物什，其中不乏有名贵的瓷器碎片和玉石珍木。
从昨晚苏桑田弹奏《三生》的那一刻起，盛夏整个人都变得暴戾阴鸷起来，先是发泄了一夜，再然后是静坐了一个上午，最后拨通了苏桑田的电话。
在听到苏桑田声音的那一刻起，盛夏又渐渐柔软了下来，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愈加深邃，里面暗藏着无处可宣泄的偏执。
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苏桑田的紧张与惶恐，盛夏执着手机无声地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教给苏老师《三生》这首琴曲的人或许也是我的好友，因为多年前我有幸听人弹奏过，作为一个音乐家，这点记忆力还是有的。”
“是、是吗……”
苏桑田干巴巴的声音让盛夏心情大好，“又或者是我的好友与苏老师的好友相识……总之不管怎么说，这都说明了我和苏老师很有缘分不是吗？”
休息室内，苏桑田抬眼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双手死死地握拳，十指掐得掌心钝痛不已。
这真的是巧合吗？
苏桑田感到迷茫又无措。
现世难道真的也有《三生》这首琴曲吗？
苏桑田下意识地逃避了某个不言而喻的答案，选择接受了盛夏的说辞。
“姐，你还好吧？”倪茉倒了杯温水递到苏桑田的眼前，苏桑田抬起脸，瞳孔乌黑湿润，就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
苏桑田伸手去接水，通红一片的掌心被倪茉看个正着。
“姐……”倪茉蹲下，轻抚着苏桑田的膝头，“要不我们请假，后面的戏先不拍了。”
苏桑田垂下眼眸深深地望着倪茉，似是不解，倪茉百感交集，却扯出一个略显下流的憨笑，“我看姐的样子像是累坏了，是不是昨天大boss真的把你给……”
苏桑田瞬间清明，娇嗔地瞪了倪茉一眼，“小孩子不能随便开车！”
门口响起敲门声，副导小心翼翼地问道：“苏老师在里面吗？”
倪茉起身开门，“不好意思啊副导，姐她刚刚有些头疼，所以在里面趴了会……好好好，我们收拾一下就来。”
副导离开后，倪茉又叽叽喳喳了起来，“姐，副导说我们差不多四点就能收工了，晚上订哪家餐厅？差点忘了还得问问蓝悦姐几点结束！要不我们去吃烤肉吧？今天就允许你奢侈一把吃顿肉，反正你今天过后就不用再穿紧身皮衣了……”
苏桑田一把扯住了瞎忙活的倪茉，声音低不可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