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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歌道:“从以下几点来分析,你确实不是来投亲的,地处北方的金国眼下国富民强,百姓安康,而我们南方的宋国却遭遇战乱之苦,百姓流离失所,生活苦不堪言,难道郭兄会舍富足而求贫贱乎?这是其一。”
沈曼歌继续说道:“其二,郭兄穿着华丽,见财而不起贪念,足可以断定郭兄在北方的家中衣食无忧,并且生活得春风得意,怎么会丢下如此安稳的生活而来南方?”
沈曼歌停顿了一下,又道:“其三,郭兄在客栈里死去的几个弟兄,穿着打扮上与郭兄无异,并且个个都是精壮之年,他们如何也会沦落到与郭兄一起来南方投亲的地步?从以上几点来看,郭兄对我不说实话啊。”
沈曼歌的一席话,说得郭元闯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的逻辑思维如此的缜密,把他分析得如此透彻。
郭元闯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承认沈曼歌说对了,但他却没有作解释,而是闭口不言。
沈曼歌知道说对了郭元闯的心思,更加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对的,但是郭元闯不想说出他的底细,沈曼歌自然也不能往下问。
“郭兄,你是金国人吧?”沈曼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郭元闯反应倒非常快,连忙摇头道:“不……不是,我是辽国人,因为家乡被金国侵占,只好来南方了。”
“这是你的另外一种借口吗?”
沈曼歌观察到郭元闯回答她的话时,有些急促和慌乱,他越是急于表达和解释,就越说明他在说谎。
“沈姑娘如此聪明之人,在下在姑娘面前哪敢说谎呢?”
沈曼歌听了,也灿灿一笑,没有再多问下去了。
“沈姑娘是哪里人啊?”
郭元闯将话题转移到沈曼歌的身上,好像现在轮到他发问一般。
“我是青城人氏。”沈曼歌答道。
“青城?我没听说过这地名,家中还有何人啊?”
“郭兄是金国人,哪里知道我们宋国的小地名?我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但是我的兄弟姐妹却很多。”
郭元闯刚才解释说他是辽国人,沈曼歌假装没有记住而把郭元闯说是金国人,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郭元闯这次并不解释了,算是承认了他就是金国人一样,只是用关怀的口气问沈曼歌道:“家中老母亲可否身体安康?”
说起家中的母亲,沈曼歌的眼睛立刻湿润了起来,从家乡出来之后,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家中娘亲一切过得可好。
沈曼歌一年前与苏景晨结为夫妻的时候,曾经写过一封书信回去,据送信的信使回来说,她母亲变得苍老了,沈曼歌知道母亲刚过五十,如今已两鬓斑白,像一个老太太一般。
沈曼歌很想回去看看母亲,但是前方的战事频繁,沈曼歌哪有时间回去?记得母亲的回信中除了祝福她和苏景晨夫妻恩爱之外,还特意叮嘱不要以母亲为念,安心在前方保家卫国,对此沈曼歌只能时常在心中为母亲祈祷安康。
“我母亲身体尚好,郭兄家中还有何人啊?”沈曼歌反问郭元闯道。
郭元闯答道:“我们家是一个大家族,父母已经离世,但是我们兄弟姐妹众多,这一点我可比沈姑娘强啊,不像你除了家中的老母之外无依无靠了。”
沈曼歌笑道:“我刚不是说了嘛,我的兄弟姐妹也众多,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亲如手足。”
郭元闯也笑道:“如此看来,沈姑娘的人缘极好啊,在下能与沈姑娘相识,乃是三生有幸啊,以后沈姑娘也把我当作亲如手足一般的兄长可好?”
沈曼歌接话言道:“那要看郭兄是不是可交之人,倘若郭兄是坏人或者是本姑娘的敌人,那本姑娘可不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了。”
郭元闯道:“看来姑娘为人甚是谨慎啊,在下真不是坏人,但至于是否是沈姑娘的敌人,那就要看姑娘对敌人的定位是什么了,假如沈姑娘将宋国以外的人都定性为敌人,那在下岂不是成了姑娘的敌人了吗?”
沈曼歌道:“与我们宋国交恶的,当然是宋国的敌人也是本姑娘的敌人了,比方说眼下的金国,那些金国人来我宋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说不是本姑娘的敌人是什么?”
郭元闯的脸色一阵难看,他尴尬地笑了笑,言道:“我们不说这个了,换一个话题可好。”
沈曼歌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言道:“奔走一天,感到有些困乏了,郭兄还想说什么?”
其实话谈到此,沈曼歌对郭元闯的身份更加的怀疑,她心想:这个郭元闯为何一说到金国就避开话题?
“沈姑娘看样子也有二十出头了,在你们南方像姑娘这般大的年岁,早该出阁了吧?请问沈姑娘可否找了夫家?”
沈曼歌回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可是人家的私事,是可以不回答的。”
郭元闯笑道:“看来沈姑娘还是不信任在下,也不把在下当兄长看啊,若是在下是沈姑娘的兄长,那问问也是代表一种关心啊。”
沈曼歌笑道:“本姑娘称阁下为兄,只是出于礼节,阁下尚不是本姑娘的兄长哦。”
郭元闯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尴尬地在那里嘿嘿发笑着。
“天已经不早了,我眯一会。”沈曼歌也没有何郭元闯谈下去的兴趣,闭起眼睛坐在火边闭目养神。
郭元闯看见,便起身到马背上从一个大包袱里拿出一床毯子来,披到沈曼歌的身上,言道:“夜晚风凉,当心生病了。”
沈曼歌感激地点了点头,两人坐在火边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一阵凉风吹来,将沈曼歌从睡梦中吹醒,她睁开眼睛一看,天边已经发白,他们昨晚生起的那堆篝火也早已熄灭,风将燃烧干净的火灰吹得满地飞扬。
郭元闯则用一个包袱当枕头,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喂,郭兄!”沈曼歌轻轻喊了一声。
郭元闯听到喊声,抬手擦了擦眼睛,问道:“沈姑娘何事?”
“天已经亮了,我们准备赶路吧!”
郭元闯倒也听话,一下从地上弹跳起来,问沈曼歌道:“昨晚可歇息得好?”沈曼歌点点头。
郭元闯说道:“你歇着,我去收拾东西。”说着他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好了放在马背上,对沈曼歌道:“我们出发吧。”
两人走不多时,看见前方路边躺着几个人,有大人也有小孩,沈曼歌和郭元闯感到甚是奇怪,便走上去一看究竟,当他们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跟前时,才发现这几个人已经死了。
这几个死去的人,看着像是一家子,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衣衫破烂不堪,似乎是昨晚在此处饿死的。
沈曼歌痛心地长叹一声,说道:“都是这可恶的金国,让我宋国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郭元闯也摇头叹息,言道:“这仗真不能再打下去了,遭难的都是贫苦百姓。”
“郭兄,我们将他们掩埋了吧!”
郭元闯道:“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再说我们身边也无锄头铲子一类的,如何掩埋这几人?”
沈曼歌叹了口气,只好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