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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寒火融霜处,凤羽勾火纹(第1/2页)
如今看着李满红残卷上“以火融寒,先顺后克”的批注,忽然觉得当年的“瞎编”像颗埋了两年的种子,竟在这血腥的真相里,长出了能劈开寒雾的光。
铜灯芯“啪”地爆了朵火花,映得“神机营”匾额上的金漆微微发烫。墨辰将林锦生的残卷折好塞进内袋——不管这人临终前藏着多少算计,至少他留下的“火融之道”,成了破局的关键。
就像李满红尸身那道未燃尽的火纹,哪怕染着血,也终究让这创立未久的火营,知道了“寒火相忌”之外,还有“以柔化刚”的活法。
“明日卯时……”
她背对他整理发簪,指尖蹭过发带上的针脚,忽然想起他二哥楚凛坠入粪坑那晚,他蹲在她面前笑得狡黠,心里却清清楚楚念着:“这丫头该是要坐皇位的,怎能被蠢货耽误。”
如今他袖口的新伤叠着旧痕,倒像把这些年的“算计与护持”都缝进了衣料里——算计的是她的生路,护持的,却是她作为“叶昭凤”而非“女帝”的那点烟火气。
墨辰看着她发间晃动的凤形耳坠,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来摄政王府时,浑身绷得像根弦,指尖悄悄攥紧了裙角。
此刻融雪膏的暖香漫满小屋,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开发间的冰屑,触到她耳尖的温度——比融雪膏更烫,却比当年巷口的烛火更柔。
“当年你选我,那是为什么?”
他忽然低笑,看着她身子猛地僵住,指尖却在她掌心轻轻敲了敲——那是当年约定“有危险就敲三下”的暗号。
叶昭凤忽然转身,烛火映着她眼底的流光,想说“听见你说‘不会让我死’”,却终究只勾了勾唇角,指尖点了点他怀里的小盒:“别废话,把膏体涂匀了——敢留疤,便让你给我抄十遍《火凤心法》。”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叶昭凤离去时衣摆扫过的光影,她忽然想起自己心里从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当年在摄政王府的回廊上,当她选择楚凡后,不仅听见了他对楚凛的嫌弃,更听见了他藏在心底的、比火焰更炽烈的念头:“昭凤当为天下主,而我,愿为她踏碎所有荆棘。”
如今这荆棘上开了花,融雪膏的暖,火晶糕点的甜,还有发带上藏着的小字,都成了藏在权谋背后的、最真实的温度。
而叶昭凤攥着空了的朱漆小盒,走在回宫的路上,忽然听见自己心里轻轻跳了跳——原来比起能“偷听心声”,更让她安心的,是那个总在装傻时把她护在身后的人,如今仍会在她触到他伤口时,让指尖的颤栗,泄露出比火灵力更滚烫的牵挂。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三更天。案头的《烈焰明火诀》被夜风翻到第三页,纸上墨辰随手画的火脉图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极小的凤形批注——尾羽勾着火焰的弧度,像极了她耳坠的模样。
墨辰忽然握住她沾着药膏的指尖,看着她瞳孔里倒映的烛火晃了晃,开玩笑道:“当年我说过,要护着你坐稳这皇位。如今你有了宗门做后盾,倒该换我怕你了。”
“怕我?”
女帝忽然笑出声,指尖弹了弹他额头,温热的掌心还带着融雪膏的药香,“怕我罚你抄《寒火相忌录》,还是怕我让神机营把你那堆火属性灵器全收去熔了?”
她转身时衣摆扫过他膝盖,却在经过他身侧时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楚凡……”
尾音落得极轻,像片融化的雪落在他耳畔,“下次再敢擅自涉险——”
“便怎样?”
墨辰仰头看她,见她耳尖红得比案头朱笔还要鲜明。
女帝忽然转身掀开竹帘,夜风卷着她的声音落进来:“没怎样。明日卯时三刻,带着神机营调令来御书房。”
帘角晃动间,他看见她指尖还捏着那盒融雪膏,盒盖边缘刻着的“凤”字,与他当年送她的玉佩纹路分毫不差。
案头残烛忽明忽暗,将纸上“烈焰明火诀”的“火”字染得通红。
墨辰摸着袖口下渐渐发烫的伤处,忽然想起她挥剑时衣摆扬起的弧度——原来最烈的火,从来不是功法里的灼热熔冰,而是她藏在权谋与冷硬之下,那点不肯明说的、烫人的牵挂。
竹帘外传来宫墙下巡夜的脚步声,混着远处更夫的“平安无事”。
他望着女帝转身离去时留在地上的影子,忽然轻笑一声,提笔在功法图边角又画了个小人——这次是戴着凤冠的女子,正往他画的“冰雕小人”手里塞一块火晶糕点。笔尖顿了顿,他在旁添了行小字:“寒火相忌,却不相欺。”
烛火“噗”地跳了跳,将字迹染得朦胧。而隔壁御书房里,女帝正对着朱漆小盒发呆,指尖蹭过盒盖上的“楚”字——那是墨辰去年刻下的,是她登基后比拿到玉玺还要早贵重的物品。
窗外明月渐斜,照见案头未批的奏折旁,静静躺着半块没吃完的火晶糕点,边角还留着牙印——分明是方才他打趣时,从她茶盘里抢去的那半块。
夜色渐深,大乾王朝的宫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却有两处烛火遥遥相映:一处是神机营帅帐里未熄的灯,墨辰正对着火脉图皱眉修改;一处是御书房暖阁的窗,女帝捏着融雪膏,忽然轻笑一声,将盒盖紧紧按在胸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40章寒火融霜处,凤羽勾火纹(第2/2页)
风穿过檐角铜铃,惊起几只夜鸟,却没人看见,这对被朝堂与宗门裹挟的人,在这方小小的、落满纸灰与药香的天地里,悄悄让彼此的温度,暖过了寒夜的冰。
次日,卯时三刻的神机营演武场浸在薄雾里,晨霜还凝在兵器架上,却已有百余名将士按新画的《火脉绕寒图》列成圆阵。
墨辰立在点将台上,望着前排新兵袖口新缝的火纹标识——那是昨夜他亲自盯着绣的,尾羽处特意多绕了个弧度,与女帝掌心的凤形火灵一模一样。
“记住了!”他抽出软剑,剑身映着初升的日光,“遇冰不冲不撞,先顺其势——就像春雪化水,得顺着山岩的纹路流。”
剑尖在空画了个柔滑的弧,薄雾竟跟着剑势聚成水珠,落在校场青石板上,洇开片浅湿的印子,“当年李满红大姐的火功为何能化寒?不是靠功法里的烧,是而靠‘抱’——把寒气裹在火灵里焐,焐到它服帖了,自然伤不了人。”
将士们低声应和,有人摸出怀里的残卷——正是墨辰连夜抄录的“烈焰明火诀”入门篇,边角还画着简笔凤凰,尾羽勾着“绕寒”二字。角落里,二等兵张羊捏着卷了边的火脉图,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兄长暴毙时,尸身布满的冰晶纹路,此刻指尖在“先顺后克”四字上摩挲,忽然觉得掌心的火灵丸比往日暖得更沉。
“统领!陛下驾到——”
传令兵的声音惊起几只栖在旗上的寒鸦。
墨辰转身时,正见叶昭凤披着赤色大氅穿过辕门,凤形耳坠在晨雾里晃出细碎的光,身后跟着捧剑的王柳,剑鞘上缠着的红丝带,正是昨夜她从自己画轴上扯下的那根。
“练得如何了?”
她指尖划过点将台案上的《绕寒术手札》,看见墨辰在“女子火灵偏柔”处画了个圈,旁边注着“可借凤纹身法转势”,分明是专为她写的批注,“风御行的细作探到消息,冰渊十二卫已过了幽云关,三日内便到京郊。据探子来报,这十二人,乃是风语天的内门弟子。”
“看来这是来为风语天报仇来的……”
墨辰望着她大氅边缘凝着的霜花,知道她定是天未亮便从御书房赶来,指尖不由得动了动,却在触到她袖口时顿住——那里绣着排极小的火纹,正是他当年教她的“凤首引灵”起势。
“没错,暗卫密信说,这十二人八成是寻仇的,修为皆在九品之上,还有几名宗师。但最棘手的不是这个,是他们的「寒霜锁链阵」。”
女帝凤目微眯,眸中杀意翻涌,“纵是强敌来犯我大乾——虽强,必诛!”
“看来只能按新练的法子,寻常冰棱能化。”
墨辰抽出另一卷图——竟是京郊地形与冰阵破解图,指尖敲了敲图上标注的寒脉节点,递给女帝:“但十二卫的‘寒霜锁链阵’得借你掌心的凤形火灵——那日你师叔破阵用的‘火凤展翅’,运劲脉络可还记得?”
叶昭凤指尖轻扬,赤红火灵在掌心腾起半只凤形虚影,尾羽扫过案头凝结的霜层,竟融出一道蜿蜒火纹,与演武场新刻的“绕寒阵图”纹路严丝合缝。
“昨夜按你勾改的灵脉走了三遍。”
她望着虚影消散时溅落的火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图上墨辰画的火纹批注,唇角微扬,“倒比原先的路子,多了三分烫意。”
墨辰忽然想起那时她总穿着淡青色襦裙,袖口沾着炭灰——因为偷偷临摹他画的火脉图,被碳条染脏了手。
此刻墨辰看着她掌心跃动的火灵,像似比昨天明亮千倍,不由得弯了弯唇角:“陛下,您想学什么功,自有全天下的典籍任你翻。”
“可有些东西,只有你能教。”
叶昭凤指尖点了点他画的“凤形绕寒”图,忽然压低声音,“比如‘火灵裹寒时要带着暖意’——这话你没写在图上,却在给我涂融雪膏时,用掌心的温度告诉了我。”
晨雾忽然浓了些,掩住了点将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
“今日先练‘化霜’——”墨辰忽然扬声,指尖挥剑斩向空中的冰棱,火灵顺着剑势裹住寒霜,竟在落地前化成了清水,“记住,寒不是敌,是要引着走的‘客’——就像这京郊的雪,看着冷,化了却是能润田的水。”
将士们轰然应诺,火灵在掌心次第亮起,映得演武场的“神机营”大旗红得发亮。
叶昭凤望着旗角在风中翻飞,忽然想起墨辰昨夜写在她御书房密档上的话:“寒火相忌,忌的是‘你死我活’,不是‘你懂我活’。”
此刻看着他在点将台上奔走示范,袖口的火纹标识与她大氅上的凤羽交相辉映,忽然觉得这寒雾弥漫的清晨,竟比任何正午都暖。
卯时四刻,第一缕阳光穿过雾霭,落在墨辰画的火脉图上——那只勾着尾羽的凤凰,正对着朝阳扬起头,火灵凝成的喙尖,恰好点在“融”字的火字旁。
而远处京郊的方向,冰渊十二卫的寒霜气息已顺着北风漫来,却不知在这方染着火纹的演武场里,“寒火共济”的诀要,早已随着晨雾里的火灵,渗进了每一个握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