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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结果着实让风家所有人感到震惊,谁能想到?受尽苦难的落云突然有翻身一天?
陈宇下意识低下头,对落云的脾气,他摸不清,毕竟对方已离家多年,又一直过着低调,逃难般的生活。
陈寅就这么盯着落云,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却是愧疚,如此对待亲生儿子的,恐怕只有自己。
张尘没说话,毕竟这是对方家事,他不好插手。
“陈寅,你可想好了?落云实力低弱,无论族长之位还是守护者,如今的他,都无法承担的起。”血手长老郑重提醒,也算是变着法的询问落云本人意思。
“我会负责,无论传授功法还是指导修炼,包括阵法运用,我都将倾囊传授。”陈寅充满自信道,“以风家底蕴,用不了三年,落云便有资格继承家族。”
这番话,皆出自肺腑,陈寅下定决心做这件事,一切,都是为了弥补自己这么多年的过错。
张尘感受到背后落云情绪波动比较大,忍不住低声道,“恭喜,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师父,你愿意支持我的决定吗?”落云抹了抹眼泪,双眼泛红的发问。
听到这儿,张尘轻微叹息,也许,这时候让落云去继承这些东西,还是太早。
“放心,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支持。”张尘拍了拍对方肩膀,曾经自己太过弱小,面对风家没有说话的权利,可现在不同,世事总是在不断变化着。
他相信落云的人格品质,这么一位善良孩子,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落云鼓足勇气,缓缓从张尘身后站出来,他沉声道,“抱歉,恕我无法接受。”
“吾儿。”陈寅几步来到落云身前,“以前都是爹的错,是我害了你娘,毁了你,倘若可以重来,我绝不会犯这种错,云儿,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陈寅如此低声下气,声音里充满慈爱,眼神中带着愧疚。
“错已铸成,是无法重来的,人生无法重来。”落云直视着陈寅,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个人看透。
在他年少时曾幻想家庭和睦,幻想有爱自己的人,可现实却是并没有,甚至,亲生父亲动不动对自己拳打脚踢,羞辱自己。
想到那噩梦般的童年,他无法释然,直至如今,很多场面依旧历历在目。
记得五岁时,他在外面受人欺负,回到家中,陈寅见他身上带着伤痕,不问缘由就是一顿暴打,嘴里恶狠狠骂道,“你就是个废物,竟与人发生矛盾,你娘令我蒙羞,你更令我恶心,你怎么不去死啊?”说着,手中攻势便越发凶狠。
如果不是陈宇长老相救,那时候,落云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儿,落云眼中泪水横流,什么是亲情?是爱?生而不养,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吗?
当初的他,饱受同龄人欺负,甚至辱骂自己的父母,人无血性,还算是人吗?
可惜结果是残酷的,落云修炼的功法太差劲,怎么可能是别人对手?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只要一看到陈寅,无数糟心的回忆都在不断冲击着大脑,让他心痛又窒息,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
“吾儿,是爹对不起你,抱歉,让你受苦了。”陈寅见落云泪水止不住,他也有些难受。
当年出事后,他总是在用酒精欺骗自己,什么卧薪尝胆?根本不存在,简直就是自暴自弃,如果不是有陈叔一直支持自己,他早就离开人世了。
谁知,命运弄人?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
“对不起没有用。”落云一个劲摇头,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哽咽。
陈寅心痛,想抱抱落云,谁知,对方却慌乱的往后倒退几步。
“我无法原谅你,这么多年来,我总是告诉自己没有父亲,没有家人,没有亲人,就这么苟活着,因为,在我眼里,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是我太自私了吗?是我没有感恩之心吗?也许是吧,但我就是如此矛盾,我不知爱,我有的只有恨。”落云惨然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张尘微微叹息,他明白,现在落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会变成这样,都怪我,是我生而不养,是我抛弃你,是我害了你。”陈寅哭了,当初得知事实后,他无法接受,甚至想过逃避,用死亡逃避。
可生活就是这样,人总得面对现实,面对一切。
“你真的懂我吗?”落云继续往后退去,“我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但这一切又能如何?我只能逃,逃的远远的,远离风家,进入东部大陆,我很感激遇到师傅,遇到王家人,更感激青青,不在意我的出身,更愿意与我成婚。”
也许,这是落云唯一能感到暖心的瞬间吧。
“吾儿,你受苦了。”陈寅再次发声,人生要勇于面对过去,面对那些坎,他真心希望落云能够原谅自己。
受苦?听到这两个字,落云的心理防线已经轰然崩塌,“我的苦,算得了什么?人生不过如此,既然已经熬过来,何必又让我去面对伤痕累累的过去?”他摇了摇头,“风家如何,与我何干?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自己是风家人,更是什么少族长。抱歉,我想回东部大陆。”
最终,落云还是做了如此选择,见儿子执意如此,陈寅不再劝说,也许,只能交给时间来化解彼此的心结。
当然,他也会尽全力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那你便随我回东部吧,青青与你的孩子还在桃源中等待着。”张尘淡淡开口,同时也给了风家一个希望。
落云现在已为人父,至少,以后还要为儿子的未来考虑,回风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陈寅听到这儿不由激动,当即暗暗冲张尘道,“张兄弟,我也想随你去东部大陆。”
“先稳定风家。”张尘如此劝说。
落云和陈寅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倒不如,先解决风家内部问题,要知道,陈栩手下可是有一群精英,陈寅这边想传位给落云,最起码,也得让落云有这个资格才行。
族长之位可以传承不假,可继位者没有能力和魄力,如何让其他人信服?
“那这件事且暂时搁下,对如今的落云来说,掌控家族还是有些勉强的。”血手长老摇了摇头跳过这个话题。
“多谢各位,我落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没什么资格担任族长之位,抱歉,我放弃且承诺,一生都不会争夺这个位子。”落云恭敬抱拳,眸子中充满坚定。
对他而言,族长之位,充满讽刺,当年陈寅被设计,不就是因为其乃少族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