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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敌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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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哗啦哗啦的声响,一根铁链掉到了地上。
    李中申感到自己的右臂自由了,身上的重量轻松很多。
    当他摸到右臂被烫得起水泡的地方时,疼得几乎叫了起来。
    现在挣脱剩下的锁链就容易多了,不一会儿他终于挣脱了剩余的锁链,于是他们开始帮罗小芙和田熊解开锁链。
    “快点。”朴正德叨叨地说。
    当他们所有人都解脱束缚的时候,朴正德明显变得更加紧张了。
    “我这儿有你们的剑,”他说,“还有新的披风和马,你们必须跟着我,快点,在明智武秀回来之前,我早就预料到他会回来了。”
    他们蹑手蹑脚地穿过黑暗,来到拴马的地方,戴上披风,把剑绑在腰间,爬上马鞍。
    接着,他们听到其他的马从山路上向他们飞奔而来,听到混乱的喊叫声和愤怒的叫骂声,那可能是鬼面伯爵以及其他追兵。
    “快跑,一直往前方就是申城。”朴正德发出急促的声音。
    他们策马狂奔,开始向山下的主战场奔去。
    “让开!都让开!”朴正德在最前面尖叫:“我们奉明智武秀伯爵之命,前去增援前线!”
    士兵们跳到一边去躲闪这四匹马,砰的一声被马蹄溅起的泥浆溅到身上,咒骂着这四个不顾一切的人。
    “让路!”朴正德继续喊道:“奉大司令官之命!”他抽出时间转过头来,对李中申喊道:“我真讨厌再撒同样的谎!”
    他们现在可以看到前方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没有像之前的那样激烈。
    “让开!给明智武秀伯爵让路!”马儿们跳过一群人,与火车头并行疾驰,穿过一辆辆火炮堡垒,越来越靠近申城的要塞。
    在他们身后可以听到明智武秀气急败坏的叫喊,现在他们已经越过了神罗主力部队,跑在战场的中间区域。
    “摘下披风。”朴正德喊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申城人能够及时认出你和罗小芙,他们就会停火……”
    黑暗中射出一道明亮的火光,与朴正德擦肩而过。
    跟在他们身后,其他的蒸汽步枪射出了数十道灼热的死亡之火。
    李中申紧紧跟在罗小芙身后,用自己的身体设法挡住任何射来的流弹。
    “你们给我站住!”那是明智武秀的声音,正在逼近他们。“你们会被申城的炮火消灭的!傻瓜!”
    此刻,更多的火光从申城那边朝他们射了出来,一束束弹道的红光照亮了整个黑夜。
    地面上遍布尸体,马儿很难行走,朴正德把头贴在马脖子上,罗小芙和田熊也把身子压得很低。
    但李中申却拔出刀来喊道:“我是李中申!我是申城镇守使李中国的儿子!”但枪声并没有停止,他们现在离申城的前沿要塞越来越近了。
    朴正德在马鞍上坐直了,对着要塞大声喊道:
    “申城人!我给你们带来了李中申,他会……”
    一发子弹正中的他的前胸,他猛地大叫一声,从马鞍上摔了下来。
    李中申急忙勒住了马,下了马赶紧来到朴正德身边。
    他的胸甲烧得通红,中弹的地方熔化了,但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一阵微弱的声音从他起水泡的嘴唇里发出来:“我的命运和你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另外两个人也停了下来,他们的马慌乱地跺着脚。
    在他们身后,鬼面伯爵和他的随从们越来越近。
    “田熊,拉住他的马缰绳。”李中申说:“我要看看能不能靠近要塞。”
    又有子弹朝他们射来,这次是从身后的神罗军队那边射出来的,鬼面伯爵喊道:“你们要是再胆敢往前一步就打死你们!”
    李中申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他背着朴正德慢慢地穿过周围的泥泞和尸体。
    当一束探照灯的强光从要塞里射出来时,李中申喊道:“我是申城人!这里是镇守使李中国的儿子李中申。”
    这时,鬼面伯爵和随从们也渐渐走近了,罗小芙在疲惫不堪的悲伤中摇摆着,李中申和田熊也拿好了武器准备迎接战斗。
    接着,一个斜坡开启了一道隐蔽的门,二十来个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的守卫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守卫仔细地凝视着李中申的脸,然后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说:“他是我们家的公子李中申,这是李夫人。啊,现在我们的运气要变好了!”
    在不远的地方,鬼面伯爵和他的人看见了申城军队在迎接李中申,于是停下前进,然后他们转过身,重新返回身后那一望无垠的黑暗之中。
    当苍白的朝阳落在稻田时,成群在浦江沿岸喝着水的黄牛抬起头看着一群人前往申城的中央城堡。
    风吹动着芦苇,使它们像波浪一样翻滚着。
    从城堡最高的塔楼上向外望过去,这座城市在中央城堡与最外层的城墙之间的广袤区域种满了水稻和其他即将成熟的农作物。
    古铜色的中央城堡矗立在申城最中心的山顶上,如同一处世外桃源,似乎没有受到它所治理的边境上爆发的战争的影响。
    他们骑着马沿着弯曲的白色石子路向城堡走去,穿过白渡桥来到中庭院子,5个管家冲出来牵着马,然后进入中庭大厅。
    大厅里摆满了镇守使的战利品,有北极熊的直立标本,还有狮身人的木乃伊等。
    一名孤寂的白发雅利安老人站在巨大的壁炉前等着他们,这是申城的首席外交兼文化部长莱斯特,也是李中国的挚友,申城最有智慧的头脑之一。
    他的脸比李中申上次见到时要苍老了许多,虽然面带笑容,但严重充满了忧虑。
    莱斯特紧紧拥抱了李中申,然后握住了罗小芙的手。
    “我父亲怎么样了?”李中申问道。
    “他身体很好,但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愿。”莱斯特边说边示意医务员把朴正德抬上担架。“把他带到北楼的病房,安排医生尽快治疗他。”
    然后他说:“跟我来,你们自己跟他聊一聊吧……”
    他们离开大厅,让田熊留在朴正德身边,爬上古老的蒸汽电梯,来到了堡垒上层的入口。
    莱斯特咳嗽了两声,一扇门感应开启,他们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有一张简单的士兵床,又大又方,铺着白床单,枕着素枕头。
    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躯体,灰色的头发又增添了几缕苍白,古铜色的脸稍微苍白了一点,眼角泛着泪痕。
    还有那沉重的眉毛,像一块岩石的突出部分,垂在深陷的褐色眼睛的洞穴上。
    但他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眨一下眼皮,嘴唇也没有动,摆出一副活死人的架势。
    “老李,你看是谁来了。”莱斯特说道,但李中国的眼睛仍然盯着天花板。
    李中申不得不走上前,直视着李中国的脸,同时让罗小芙也照做。
    “父亲,你的儿子李中申和儿媳妇罗小芙都回来了。
    这时从李中国的唇边传来一阵的低语:“莱斯特过来,我又发烧了,眼前出现幻觉了。”
    “大人,您看到的可不是幻觉。”
    李中国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看着他们说:“孩子们,我是不是终于死了?所以跟你们团聚在一起了?”
    “我们都还在人世间。”李中申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说。
    罗小芙也弯下腰,吻了吻她父亲的脸颊。
    李中国原本僵硬的唇线开始融化,直到变成一个微笑,然后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接着,他坐直了身子。
    “啊!这是真的。我原本已经失去了希望!我真傻,我又重新恢复希望了!”他大笑起来,充满了活力。
    莱斯特惊讶地说:“大人,我还以为您距离到阴曹地府只有一步之遥呢!”
    “是的,老莱,但你看,我已经从那里旅游回来了,又回到了人世间。儿子,现在围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战况这对我们来说十分不利,不过现在我们一家人又可以重新团聚在一起了。”
    “喂,莱斯特,把我的盔甲拿来。我的剑呢?”
    “大人,我担心您一定还很虚弱……”
    “那就给我拿些吃的来。”李中国从床上跳起来,拥抱他的儿子和儿媳妇。
    他们回到中央大厅里吃饭,李中申把几个月前离开申城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李中国。
    而李中国则讲述了他如何率领全城军民用尽全部的力量与黑暗帝国作斗争,他讲述了最信任的副官李忠的最后一场战斗,讲述了这位老人如何勇敢地流尽最后一滴血死去。
    讲述了他如何得知罗小芙的失踪,感觉到李中申的死亡并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愿。
    田熊走了过来,被李中申介绍给大家。
    田熊说朴正德伤得很重,但莱斯特已经找来了全城最好的医生进行治疗并认为会治好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返乡之旅,但却被战争的炮声所破坏。
    在边境上,守卫者们正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这时,李中国已经穿上了整套盔甲,戴上了他那把巨大的战刀。
    他高高地站起来,比其他人都要高,说道:“来吧,儿子,田熊,我们必须回到战场,带领我们的士兵走向胜利。”
    莱斯特叹了口气说:“现在就骑马去打仗对您的身体不太好,大人。”
    “我的病是精神上的,不是肉体上的,现在已经治好了了。”李中国吼道:“叫他们把我们的马牵来!”
    虽然自己很累,李中申还是发现自己又恢复了活力,跟着老爸出了城堡。
    他给了罗小芙一个飞吻,然后他们骑着马径直奔向战场上去。
    他们三个人骑得飞快,穿过林间的秘密通道,头顶上飞过一群群白鹭,成群的黄牛从他们身边疾驰而去。
    李中国挥动着戴着手套的手说:“这样的土地及和平值得我们倾尽全力保卫。”
    不久,他们听到了战争的炮声,来到了黑暗帝国进攻的最前线。
    当他们看到了最坏的情况时,他们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李中国痛苦地低声说:“这是不可能的,但确实是事实。主要塞已经被轰塌成一堆冒着烟的砖石,每一门地井炮都造成了不可修复的损坏。
    尽管幸存者们仍然会勇敢地战斗,但他们现在数十倍于己的敌军面前已回天无力。”
    一个老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今天,将会是申城的陷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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