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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秦玊儿话音未落,一条装死的竹叶青趁其不备狠狠咬住马骁虎口,马骁忙抽出弯刀将青蛇从头砍下,蛇身落地,蛇头却没有松口,依然死死咬着马骁虎口处,竹叶青在用它最后的生命报复,毒牙将毒腺中的毒液全喷出来。
秦玊儿见了忙拿起油灯用火烧蛇头,蛇头才松口掉落,秦玊儿把一脚将蛇头踢到院中,蛇头在外蹦跶两下不动了,马骁虎口只渗出少量的血液,但痛感非常,就好像有人拿一排钉子在虎口上钉着,一下一下,剧痛无比。
因竹叶青咬人时放出的毒液会被大量水稀释,含量较少,不足致死,但会产生剧痛,是咬人最痛的一种蛇毒,现在竹叶青垂死报复,把所有毒液都释放出来,伤口很深,不毒死也要把人活活痛死。
马骁捏着手腕痛得说话都有些咕噜不清,但对比上次秦玊儿的银针刺心,小巫见大巫,至少没痛到晕厥过去,可就这样清醒的生生忍着痛,更加痛苦。
秦玊儿现在血还不纯,不能解毒,弯腰拾起地上马骁的弯刀,抓住马骁受伤的手腕,就要砍下去,防止毒液扩散。
“不要!”马骁痛得脸色苍白如纸,的确想砍了这只手,但还尚存一丝理智。
秦玊儿蹲下身替他擦了脸上冷汗,拍了拍他比女人还白嫩俊秀的脸蛋,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恩?”
马骁咬牙忍痛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马骁。”
秦玊儿见马骁还在嘴硬,又因皮肤手感好,忍不住掐着他脸蛋:“你不老实交代,就活活痛死你。”
“你若狠心,我被活活痛死也活该。”马骁硬气道,眼神既有山一般不屈服的坚韧,又有水一般起伏的柔情,秦玊儿居然有些触动,但又不想罢休。
这个马骁来历不明,言行反常,对自己死缠烂打,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到底有何居心?
“好,我看等你皮穿肉烂,嘴还能有多硬?”当真回房去了,把马骁一个人扔在厅堂独自忍痛。
秦玊儿捱过一个时辰再去厅堂看,马骁不在了,去了哪里?秦玊儿在院中找了一圈,见美娘休息的厢房灯还亮着,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声,还夹杂着美娘的调笑,马骁果然在里面。
秦玊儿腾升一股无名之火,但想一脚踹门进去,又想她马上要嫁周瑜,干嘛为马骁生气?马骁是生是死,与她何干?呸,好色之徒,一人气冲冲回房睡了。
在侯府书房内,孙策端坐在上,周瑜双跪在下,羞愧的将孙小妹被落红帮劫走之事说了:“属下无能,请主公治罪。”
孙策为老夫人守灵几夜未合眼,双目中红血丝牵扯出的的深深疲态,削弱了霸王之气,但坐姿依然坚挺,端正如不倒的巨峰,给坐下之人无形压力。
“公瑾起来吧,你我是兄弟,当着外人没必然讲君臣之礼。”孙策道,声音因哭丧熬夜有些嘶哑,周瑜起身。
“我上次因母亲病故,一时克制不住,把火发在你身上,你不要放在心上。”孙策现在冷静下来,也觉自己当时处理得太冲动无理了,“秦姑娘她尽心尽力救我母亲,我不该怀疑她的,小妹无理得罪了她,你替我道个歉。”
周瑜听了心中难受,自己没能找出凶手,反而查得越多,排除越多,秦玊儿嫌疑就越大,并且以他对秦玊儿的了解,被人欺负了不可能无动于衷,昨日试探要说给她验血,秦玊儿的慌张被尽收眼底,但周瑜不愿往这方面想,若是坐实,他如何难面对孙策,现在听孙策如此说,又消除了些疑虑。
“伯符,莫非你知道谁是凶手?”
孙策叹了口气:“当初你劝我不要杀严白虎,我没听你的话,无端惹上许多仇恨,这府内上下,表面虽对我毕恭毕敬,但想暗中报复我孙伯符,居心不良者,不在少数。”
周瑜道:“伯符怀疑是效忠严白虎的旧仆所为?”
孙策道:“黎芳死后,还有丫鬟偷偷去祭拜她,那丫鬟现在被我关在锁风院的司正堂,我猜她与落红帮的人有染,正在严刑逼问。”
周瑜不知孙策自己也在府内暗中调查,露出吃惊之色:“伯符,你如何猜到此事与落红帮有关?”
“因为黎芳的姐姐就是落红帮帮主‘落梅轻雪’的黎姮,此女轻功了得,据说在雪上行走都可不留痕迹。”孙策清楚黎芳的身份,所以对落红帮劫走孙小妹一点也不吃惊,算一笔旧账,就是为了黎芳之死。
“伯符,落红帮虽是女流之辈,但其武功并不弱,所摆的阵法十分巧妙,剑术变化多端,初次交手,难以寻到突破口,在下羞愧,败在她们一干女子手上。”虽然孙策武功在周瑜之上,但一人赴宴还是太危险了,周瑜提醒孙策一定不可轻敌。
“公瑾,你是读书人,做个文帅即可,这些打打杀杀,交给我吧。”孙策对自己武功还是很有信心,根本不将落红帮这些寡妇放在眼里,但如何安然救出孙小妹,不是武力能掌控的,还需用智谋。
“唉,难道我真杀错了严白虎?”孙策低声自问。
周瑜道:“主公并未杀错,严白虎本也是一方贼寇,自养兵马,坐地为王,被他坑害的无辜百姓成千上万,主公杀他也是为民除害?”
孙策无奈摇头笑道:“公瑾,你就别哄我了,当初我要杀严白虎,你是第一个反对的。”
“那是因为主公所杀之名,不对。”周瑜语重心长道,当初两军交战,孙策杀了求和使者严舆本就让吴郡百姓惶惶不安,后来更以一个荒唐的理由,杀了严白虎,让定了他好杀戮之名。。
严白虎为保家小,对严舆之死忍气吞声,带着几万多兵马投降孙策。能不战而取得吴郡,本是件好事,但孙策忌讳严白虎的名字,认为“白虎”与自己“伯符”二字谐音,自己手下白虎军的威风也被严白虎给拖累了,便杀了严白虎,这让跟着严白虎投降的旧部人心不定,吴郡与严白虎交好的豪绅都不愿结交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