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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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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冉宗光皱了皱眉头,一如既往地表示不着急:“我现在自由松散得很,不想找个女人回来管东管西。35”
    “可您是冉家嫡出的公子,总要早些开枝散叶才好啊少爷,我年纪大了,不定还能再活多少年,若不能看着你成家立业生下小公子,我……”
    冉宗光脸色一沉,说:“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必卢伯操心了。”
    卢伯是好意,但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时机不对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如果要娶妻的话,也不是不可,而且努把力,说不定还能实现小时候吹出去的豪言壮语。
    因着这个想法,冉宗光虽对老奴的逾越感到生气,但心情也还算不错。
    “这会儿天还早,我要出去逛逛,不用人跟着。”
    扔下这句话,冉宗光便摇摇晃晃出门了。
    他穿着狐裘斗篷,提着大红灯笼,一出门去,就看到外面热闹吵杂的人群。
    因是除夕夜,百姓们要守岁,晚上都不早睡。于是乎,便成群结队出来游玩,卖东西的小贩们抓住这个好机会,早早就把货物准备起来了。
    要说夜里什么最醒目,那自然是连接了几十条大街小巷的花灯。
    今冬天冷,本以为今年的花灯是挂不出来了的,却没想除夕之夜,却没有下雪了。
    于是今年的花灯一如既往的多彩多样,依照惯例,这些花灯会挂到正月初六,因此未来这一段时间之内,赟都的夜晚,都灯火通明。
    冉宗光一边闲逛一边琢磨,明天是大年初一,他得去找慕伊人,好给她压岁钱。
    小时候他打听过,伊人每年会收很多压岁钱的。现在慕家没人管她,他觉得他应该给她补上。
    不过她恐怕不会收,所以怎么样才能不被赶出来呢?
    这点上脑筋。
    男人一边发愁,一边痴笑着,不知不觉就逛到了桐花巷。
    不知不觉就到了桐花巷,看见柯文力等人,个个都一本正经地陪着家人,他有些无趣,摸了摸鼻子准备回去睡觉。
    这时候正有人在放爆竹,嘭嘭嘭地声音十分响亮。
    冉宗光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得身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想也没想地跟了上去。
    慕美人气喘吁吁,长年不曾奔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好不容易从家里逃了出来,可是没有跑多远,就被尚家下人给发现了。
    必须得逃,不然等着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后悔了,可是相比起后悔,她更多的是愤恨。35
    恨丈夫心狠,丝毫不顾年两人多年以来的夫妻情意。恨兄弟姐妹凉薄,居然不帮自己求情。更恨慕家二老毒辣,当真对她见死不救。
    恨完之后,又恨郑坤鹤是个软蛋,连道墙都爬不出去,把自己活活摔死,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那时候一听说真坤鹤死了,她立刻觉得自己恐怕要受罚了,但同样也清楚,尚家爱脸面,就算查出事自己做了丑事,也不久不会宣扬出来。
    她抱着侥幸心,一味地伏低做小,以为自己就算被罚被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顶了天,也不过是被休了而已。她有娘家在,爹娘兄弟对她都很好,离了夫家,也不见得活不下去。
    却没想到尚家居然丧尽天良,虽然捂住了她红杏出墙的丑事,可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
    这段时间,她被他们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
    若不是小hug明,听到风声,她都不知道,自己那老师木讷的丈夫,居然是准备让自己病故。
    想要害死她?
    那怎么行!
    她让小慧去慕家报信,得到的结果,却是慕家根本不让她的丫鬟和父母进门。
    慕家是彻底不准备管她的死活了,或者说,尚家敢要她的命,真是因为有了慕家的默许。
    所以她不得不为了保命,自己逃了出来。
    可惜逃得太匆忙,再加上根本不善行走,才出来不一会,就走不动还迷了路。
    尚家的追兵也发现她了,这次要是被他们抓住,自己恐怕死都死不干净。
    慕美人咬着牙,死命地加快脚步,可还是被人一把抓住了。
    “夫人,您要去哪儿!”
    抓住她的健妇手臂一扯,把慕美人拉倒了回来。“老爷生气了,请您立刻回去呢!”
    慕美人一看来抓她的是老太太身边的贤婆子,腿都吓得发抖了。
    “嬷嬷,求你放过我吧,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夫人而是说笑,您是夫人,怎么求我这个下人饶命,这可不敢!”说完扯着慕美人,就要往回走。
    冉宗光躲在角落,想了想,悄悄退了出去。
    郑坤鹤为什么会死,尚家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他都很清楚。一个不守妇道害死人的内宅女人,根本犯不着让他放在眼里,不过他又想,这个女人留下来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用处。
    从街角转过去,冉宗光随手招来两个小孩,低声吩咐几句,再让他们离开。35
    不一会,就见一群人吵闹着追小偷冲了过来。
    押着慕美人的尚家奴婢们,被人群冲得散开,混乱中不一小心,就把刚抓到的人给弄丢了。
    慕美人头上罩了一块黑布,被人拉扯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一边哭一边求饶,还想着怎么挣脱大力的嬷嬷好逃走。可惜抓住她的人力气格外强大,她无论怎么也没能挣脱。
    好不容过了一会,周围安静下来,她以为已经被他们带回了丈夫家,吓得鹌鹑一样缩成了一团。
    冉宗光扫视一周,确定附近没人,这才撤下女人头上的黑布,道:“尚夫人,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慕美人头一抬,发现是个陌生的青年公子。再一看,身边并没有来抓她的尚家奴仆,便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她脑子一转,下意识地想编造一套说辞,好引起青年的怜悯,可又顾忌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他对尚家的事知道多少。要是自己撒谎却漏了馅儿,那可就把唯一可能的活路给堵上了。
    正犹豫间,青年又开始说话了:“尚夫人,你还好吗?”
    “好!”慕美人一愣,这才回过神,急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甘愿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倒是不必。”冉宗光打断她,道:“刚才那些人,想要抓夫人回去,恐怕是要治罪吧?”
    慕美人一颤,不敢说话了。
    她不确定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目的,只能强作镇定,忐忑地说:“我被冤枉,他们想要害死我,求公子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
    “生路的确有,只不知夫人愿不愿意走。”
    慕美人眼睛一亮,问:“公子能救我?还请公子明示。”
    “夫人远走高飞,可有想过自己的一双儿女?”
    慕美人心中一颤,开始猜测面前人的身份。
    认识自己,还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毕竟一个成年男人,是不可能对不出内宅的女人了解透彻的。
    她惶恐又惊惧地想起自己的孩子,又是心痛又是担心。
    尚家虽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宣扬出去,但对她做的事,却是盖棺定论了。她犯了错,她的儿女,肯定也会被人记恨。尤其家里那些人,一天到晚嚼舌根,要是撺掇得丈夫怀疑孩子们不是亲生的,那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她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虽然本性自私任性,但作为一个当妈的,慕美人不会对自己的儿女毫无感情。可是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哟!
    大约看出她的心情,便听青年清爽的声音说道:“我人在赟都,你那一双儿女,我可以代你看护。不过从今以后,你必须替我做事。”
    她快连命都没有了,自然不怕给人卖命了。
    慕美人立刻抓住男人的裤腿,道:“唯公子命令是从,还请公子吩咐。”
    冉宗光终于笑了,他轻轻地把女人扶起来,说:“明天清早,城外有一队进京的商队,你跟着商队一起进京,会有人帮你安顿下来。至于我要你做的事情,等时机到了,我会吩咐。”
    慕美人懵懵懂懂地点了头,这才在青年的指示之下,重新换了个装扮,被带去一个小巷中,交给了另一个人。
    安顿好了慕美人,冉宗光心情很不错。
    在街边吃了一碗混沌,又买了两串糖葫芦拿着,一摇一晃往回走。
    一朵烟花咻得一声窜上了天,在天空中猛地炸裂。
    红黄夹着灰绿的火星崩散开来,形成了一朵圆圆的,缤纷的暗夜之花。
    原来是新年到了。
    冉宗光停下脚步,站在街上抬头望天。
    有了第一朵烟花的盛开,后面紧跟其上,河水两岸,灯火人家中,更多的烟火,像争夺比赛一般,络绎不绝地飞上了天。
    好艳丽的火光,好激烈的声响。
    这些烟花爆竹,还有喧嚣繁华,能把年兽给吓走吧!
    冉宗光笑了笑,心情更好了,烟花还在爆裂,他却不再看了。自己哼着歌儿,脚步轻快地回家了。
    等天一亮,他要去见慕伊人,告诉她自己救了她堂姐的命呢!
    恩,还不要忘了给她压岁钱。
    “什么?尚家的人?”
    伊人刚起床,就听茶嬷嬷说尚家来了人。
    “这大过年的,尚家不在家好好过年,来找我做什么?”
    “说是他家四太太不见了,想问姑娘有没有见到过。”
    四太太?慕美人?
    伊人皱眉:“怎么个不见了法。”
    “不清楚,说是昨儿夜里大家出去看烟花,回来就不见人了,莫约是走丢了吧。”
    自从郑坤鹤死了之后,慕美人就被尚家关了起来,犯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就算是过年,尚家也不会把她放出来的,更别说让她出去看烟花了。
    所以说,应该是慕美人自己偷偷逃走了,而尚家认为,他们找不到人,是被谁给藏了起来,所以才一大早跑来找人。
    “说我忙得很,没工夫见什么人。”
    问罪问到她门上了,简直不知所谓。
    伊人打扮好了之后,问嬷嬷:“将军什么时候出发,都准备好了么?”
    “外院儿还没动静呢,似乎是冉公子来了,将军正与他说话。”
    外院的都情况,现在伊人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一点还多亏了长乐。那小丫头虽然不能说话,但耳朵灵便的很,老远的一点小声音,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有了她在,伊人不方便安插人手的将军府外院,对她就没多少秘密了。
    这女孩跟她哥哥一样天赋异禀,在外院习武读书这段日子,进步神速,简直让教他们的先生匪夷所思。
    弄得跟他们一起学习的刘顺非常痛苦,只能咬紧牙关跟上进度。然而他没有无忧跟长乐的天分,只能靠勤学苦练来弥补差距,把个恋姨娘心疼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伊人听说平厉在跟冉宗光说话,料想他们还有一回才能说完。
    于是吩咐厨房,把早膳摆上来,她先吃饱了再说。
    冉宗光起了个大早,本准备偷偷去找慕伊人的,却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将军府管事来找自己,说是将军有请,让他立刻过去。
    正中下怀,冉宗光没说二话,直接跟管事走了。
    进了将军府,见了平将军,这个手握重权的男人正在书房写字。见他一来,便问:“子行新年过的如何?”
    “这不正在过么?”冉宗光笑笑,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钟茶,才道:“家里冷冷清清,就我一个人,对着一群老仆相顾无言。无奈之下,准备到将军这儿来蹭饭吃,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大管事,果然将军也在想着我。”
    “呵呵,果然巧合。”男人说了这么一句,又继续写字。
    过了一会,等他把一整幅字写完了,放下笔,这才从书案前出来,走到桌边,与冉宗光面对面坐下。
    冉宗光拿起茶杯,也为他斟了一杯茶,这才听他说:“我听说你与慕伊人很是聊得来?”
    听他这么一说,冉宗光心中蓦地一紧,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强自镇定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一回想之后发现,自己应该没有露馅儿。
    然而平厉这么问,应该必有原因,或许他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势力,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监视着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现,青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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