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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九章 一命换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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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亚曼耶斯。
    瓦吁合嘴中念数着“九十八”。
    手中长镰再次勾嵌入一名中州军兵的腹部,将抛飞数丈高远,脏腑血污浊染半空。
    柄长如枪、开刃半丈的长镰由瓦吁合使唤起来一如中州老农在田地间镰不虚挥地割草刈麦。
    几乎每次长镰来回抡转完一个圆,就要带走至少一个中州人的性命!
    镰刃上血水层叠、粘稠如垢,仿若择人而噬的血盆巨口!
    又见瓦吁合一个上钩,长镰刀尖钻入一名中州军兵的下颚!
    唰一声!
    想来这中州军兵未及体会到任何痛楚,脑袋已被扯离原处,像颗皮球高飞远去!
    “耶尔翁耶斯!”
    这是瓦吁合随大部队逃路至此后不到一个时辰里杀死的第九十九名中州人!
    只差一人,他便完成了这一次对中州军的百人斩!
    中州追兵人数并不占优,去路地势宽广,要将他们这三万余人截留下来一半都难。
    为了留住他们,中州人无所不用其极,竟在战场上搭起毡帐,统帅智囊于刀尖刃口弈棋,羞辱性地耀武扬威!
    二十年前,草原狼最后关头功败垂成,被醒来的雄狮放逐荒原,赶往鸟不拉屎的极寒之地,几乎已至灭族边缘。
    二十年后,新生代草原狼卷土重来,似乎来到了同样的转折临界点。
    许是被中州人趁夜捅刀扎爆了积淀日久的郁郁之气,又或许是不希望二十年前瓦剌遭中州驱逐出境反打回老巢的场景由此复刻,拉合台吉一扫近来的优柔寡断,做出了最具狼性的抉择!
    草原上的狮子固然比狼更为雄壮。
    可如果狮群不把狼群放在眼里,甚至在狼群退走之时袒露出肚皮来挑衅。
    那么就算狼群全部葬身于此,也一定会用尖锐的爪和锋利的牙让中州狮群深刻记住狼性的贪、野、残、暴!
    中州有句话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瓦吁合无疑便是被激起了兽性的群狼之一!
    他和众那海向中州狮群发起进攻。
    首要目标即是那“袒露肚皮”的洛飘零和汤达仁!
    在手中长镰的一次次舞动间,瓦吁合与众那海一步步靠近毡帐。
    “那海”在中州话中译为“犬”,他们这些游牧族战士以那海互称,象征彼此如猎犬般团结协作、生死相随的战友关系。
    在未遭突袭的情况下,他们这群自通天塔中闯出来,如狼似犬的勇士显然比中州军兵战斗力更强,比中州江湖人更具团队配合力。
    眼看离那棋盘只有四五十步的距离,瓦吁合几乎可以一鼓作气像头雕?飞扑到毡帐前摘走那俩中州人的脑袋,却有一阵晃眼驱人的白光自前方撞来!
    瓦吁合嗅到其中危险,却也不敢将头偏开半点,不敢让眼皮阖上半分。
    强睁着淌泪的双眼直面危险来处!
    那是七柄剑!
    七星剑阵?
    甫见七剑锋芒,瓦吁合便下意识联想到在中州军阵中出现过不止一次的武当峨嵋剑阵。
    出自中州道门的七星剑阵攻防一体,变化无穷,然则二十年前瓦剌人便已研究出集中攻击阵眼天权或以疾攻打制造混乱分化瓦解的破阵诀窍。
    瓦吁合只觉今时的七星剑阵锋芒更盛、锐意更足,但在确认敌手阵势后,无暇多虑,习惯性地做出最常规的应对。
    与众那海分散开来,各寻捷径,快速连接七星斗、柄的中枢,强袭破之。
    坐镇天权位的还是那身长似高傲良驹,面寒如冰封镜湖的水如镜。
    瓦吁合杀向水如镜的过程异常顺利。
    顺利到没有任何阻碍。
    到了这时,瓦吁合已觉察出些许不妙。
    果不其然,七星剑阵也已散开,水如镜好似本就是在等他。
    心知众那海当下应也被逐一针对,瓦吁合已无回头路,只能先杀了水如镜!
    瓦吁合长镰方动,水如镜却似蓄势久矣,微一俯身,动若脱兔,横剑斜劈而来,隐有风雷之势!
    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同这位峨嵋第一女剑侠交锋,深知其刚烈勇猛有异于一般女子之阴柔鬼魅。
    此女更将峨嵋《齑雷诀》修炼得炉火纯青,以剑导雷轰敌的手段更一度让他们踌躇却步。
    这一剑所来,怕正是备雷诀的刚猛剑势,硬碰硬是不智之举,遂以静制动。
    然,水如镜未如以往过于一般倏忽近前。
    瓦吁合迎来的是三道又三道狭长如一弯月牙的剑气。
    避开两三重刮身而过的剑气,又见剑气来得更快更密,瓦吁合哪敢再被动挨打。
    抢转长镰,引扰罡风,反甩出三两道携风带土的劲气与剑气相抗。
    二人视线相交中端一时土石飞溅、草屑乱舞。
    耳边忽闻有滚石之声,瓦吁合心料是水如镜伺机招雷落剑。
    放先前瓦吁合定是暂避锋芒,可眼下不以勇夺势,恐受压制,难有还击余地。
    故而,瓦吁合迎向草屑土石落处挥镰而上!
    只是接下来的变故再次超出瓦吁合所料。
    那袭飘飘白衣如草原上最骁勇的白驹自瓦吁合身侧撞过。
    其手中之剑确含雷芒,却仅是如蜻蜓点水般递来略作试探。
    瓦吁合机警拦挡,便见那人那剑完全撇开他,继续飞掠向远端。
    直至那剑心雷芒落在一个熟悉背影的后心窝处!
    “托托那海!”
    瓦吁合目眦欲裂,须发乱扬、嘶吼出声。
    但他并无法立马为自己的那海报仇。
    伴随又两道惊雷声而来的两道身影阻住其去路。
    所来一男一女身着玄青道服,手中之剑各蕴雷鸣。
    水如镜方才那招瞧来不如此二者圆融如意,竟似新习。
    难道又是中州方面从什么山头里走出来的隐世高人?
    总不至于会是通天塔九层、十层中类似黎和孤山客那样的高手吧?
    瓦吁合撤步退防、念头快转间,又已接住了来者三阵银芒频发、电蛇乱窜的快剑攻势。
    亦从二人出手合击自己的行为,对先前猜测做了否定。
    中州江湖里的隐世高人无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岂会联手来对付我?
    更主要的是,这对同门男女单一一人绝无法制衡自己。
    瓦吁合不知道的是自己猜中了一半。
    春雷和秋雨今岁春时奉天行山天行宫天行尊者之命,下山加入抗击外夷的江湖义军之中。
    尽管二人不善交际,但曾在晋州城与二人发生过误会打过交道的季?积极牵线搭桥,让二人较好地融入了前线的江湖义军团队。
    二人被归入同为道门所属以武当掌门玄策为首的队伍之中。
    在师命无所禁即可为的前提下,二人自然与武当峨嵋等同道有过不少武艺切磋交流。
    天行宫的《九天神雷功》与《驭雷九式》和峨嵋《备雷诀》异曲同工,以水如镜之天资,使出的“惊雷闪”比当初他们入门三年所习还要更为老道。
    只是“惊雷闪”重在快速近身震慑而非杀伤,水如镜亦是试探性进攻,是而瓦吁合能从容应对。
    在二人接下来的围攻中,瓦吁合渐感不妙。
    自己像是落入了传说中的雷池当中,身周尽是雷霆,耳畔皆为响雷。
    皮肉经络似都渐趋麻痹麻木,耳现幻听。
    动作间或迟滞,判断失误频率增多。
    越来越多的伤口越来越危及要害!
    瓦吁合也能感受到越来越多那海离他而去。
    避闪开一柄浑似包裹着棺材大小雷芒的巨剑后,瓦吁合瞥见远处通天塔第八层他只拼死胜过一次的玄策本尊。
    那一年,他听克札扎那海为了击败“玄策”冒着半身不遂的风险箍住“玄策”双腿,将之摔死过关。
    他便也在一次挑战过程中,趁着与玄策距离最近之时,以头碰头。
    三下头槌将“玄策”磕得形消神散。
    自己更是落得个头骨局部碎裂,伤及椎骨的惨境,无力走向下一关。
    更是花了半年光景才修养完毕,戴上了再也难以摘下的护颅半面甲,身姿未老已。
    此后五年内二十次面对“玄策”,瓦吁合都没能再次克敌制胜。
    当下他与玄策间三十来步的距离,或许就是二人武学造诣之差距所在。
    至于另一方向,仅余二十步外的棋盘。
    他能看出那是中州的象棋棋盘,能看到棋盘上棋子的多寡。
    也能看到衣冠楚楚的洛飘零在棋盘上占尽优势,将披盔甲的汤达仁“杀得”余子寥寥。
    但他已无力去往毡帐前掀翻棋盘,斩落俩中州军首脑。
    他的知觉已被雷霆麻痹蚕食。
    乃至对手的剑穿透他心窝,他也没感受到多少痛楚。
    所以他还能奋起生命中最后一丝余力,去收割走这一战中第一百名中州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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