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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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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馨蝶的事败露了。
    任瑛告诉夏文真, 杨美芸给他打电话让他招认唐馨蝶案子的全部信息, 还要问叶一星的, 她甚至开始怀疑夏文真正在追求的叶一星也是商业骗子。
    出于职业操守,他当然没有说。但杨女士这么聪明,肯定会马上找他的师父张金钻, 张金钻权限大啊,这事全都兜不住。
    肯定哗啦一声, 像泄洪一样全漏了。
    他已经想到张金钻刚接了保险的合同钱, 又收了杨美芸的调查费用, 然后把材料恭恭敬敬交给夏文真先生的妈妈杨女士:“都是我徒弟做的。”喝着甜水,一边上楼一边吹口哨:“哈哈,挣了他家两份钱。”
    场景还原率99%, 他这师父就这点脑水。
    任瑛当然知道管教险是什么, 也知道买保险的后果——他coco老板经常为胆敢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徒弟们购买。在她的语言体系里,“给你买了份保险”的意思就是:小兔崽子,看师父不把你打烂!
    “夏总, 我建议你别回家了, 直接买张机票到国外躲一躲。”
    见夏文真面色铁青,连叶一星都跟着脸色苍白。
    夏镇轩知道了唐馨蝶犯的所有事, 也就意味着因为唐馨蝶,夏氏财团承担的风险浮出水面了。
    虽然夏文真知道这件事迟早瞒不过董事长夫妇, 但他想等处理完了再开口, 那时的责备也不会有那么重。更何况他相信凭一己之力可以处理干净, 不劳父母费心。
    看来他还是太过天真。
    “不行, 我证件什么的一样也不在身上。再说连件衣服都没有带怎么坐飞机啊?”夏文真还真的把逃匿提上了日程,但他的头脑出奇的冷静,心态也出奇严肃认真,任瑛觉得这根本不是认真的时候,他怕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证件没有没关系,实在不行我给你找李哥挂失,别拿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什么衣服?穿什么我给你买,你回头把钱打给我。”
    “不妨事,我回家取一趟东西再走。”夏文真已经无心吃饭了,也无暇解释,“对不起星星,我家里出了点事,必须回去一趟。下次……我再跟你正式道歉。”
    虽然叶一星不太明白他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看样子是大事。他大事临头竟还想着道歉……
    夏文真简单点头道了别,就立即收拾东西返回了自己的住宅。
    叶一星还未能与他说上几句话。他快步离开,她站起身,话却没说出口,双眉微蹙看着他那急匆匆的背影,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
    夏文真回到位于兴云路的私宅时,天色欲雨,正是傍晚时分。他打开门和玄关的灯,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好。
    想着这次回家只是取东西,犹豫片刻过后并没换鞋,轻手轻脚直奔楼上。
    “夏文真,爸爸在这呢,你去哪儿啊?”
    一声威严的震慑令他双脚如同凝固一般站住。一转身,见客厅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一片昏暗之中,一位威风凛凛的长腿英国绅士正端坐在自家的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今天的夏镇轩格外不同,并没穿商务休闲装和家居服,而是特地穿了一套杰尼亚蓝灰色手工定制的英伦风绅士西装。宝蓝色红底花纹领带,葡萄酒色系的口袋巾,搭配一双深棕色油光瓦亮的berluti中帮尖头皮鞋,沙发边躺着一把兔头绅士伞,他身上没有一个细节不体现着今天的场合非同寻常。
    一身西服和衬衫贴身剪裁,更凸显出夏董事长上身结实,双腿细长,夏文真这身材还是遗传了父亲的。他脸上胡茬还在,双眼目露精光,冷冷凝视着儿子的后背,看得夏文真脊背发凉。
    “爸。”夏文真见他这架势知道大事不妙,规规矩矩应了一声,脚下也立定了。
    “夏文真,你过来。”夏镇轩抄起他那把兔头伞,轻轻点了点自己斜前方的地。夏文真知道在劫难逃,迟疑片刻才走了过去,在爸爸刚刚指过的地方老老实实跪下了。
    “爸爸从前是怎么教育的你、从小是怎么教育的你?要一切以什么为重,永远把什么放在第一位。你现在还记得吗?”
    夏镇轩声如闷雷,双眼却没有看着他,而是威严地直视前方。他一手撑在兔头伞上,一手放在沙发背上,像个震怒的王者,而夏文真跪在父亲的跟前,如同涉罪受审的骑士,神色凝重而停滞,一言不敢发。
    父亲正襟危坐不显得震怒,反而代表着他内心的愤怒如同惊涛骇浪。这次是不可饶恕的原则问题,等待他的将是惩罚。
    “说话!”夏镇轩的声音陡然凌厉三分,掷地有声。
    夏文真语声沉重而收敛:“一切……以大局为重,把肩上的责任放在第一位。”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知错犯错?”夏镇轩的语调并没有夹带愤怒,而是居高临下,铿锵有力。
    他悠然站起身,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藤条权杖:“迷恋女人不算过错,爸爸不怪你。但为了一个女人动摇家族根基,还隐瞒不报,你以为你自己可以一个人扛下来?”
    夏镇轩陡然起手,对着夏文真的脊背就是狠狠的三棍,声音响彻整个楼上楼下。
    这三下实在是狠,夏文真每受一下,身体都跟着摇晃一次。他咬牙忍耐着后背传来令人头脑发懵的火辣疼痛,也没有辩驳。毕竟这件事他确实有所隐瞒,今日之事也早有预料,并不认为父亲罚得有错。
    “你的背后是整个夏氏家族,稍有纰漏,就会使家族蒙难。你有没有想过到那个时候,谁来替你收场!”夏镇轩的训诫充斥着他的耳朵,而后背、后腰上承受的是父亲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责打。仅仅打了十余下,夏文真全身冷汗沁出,表情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你被骗也就算了。竟然纵容那个女人利用夏氏的产业洗钱,事发之后还要隐瞒。是不是我们今天不知道,不到出大事的那一天你一个字都不会说?夏文真,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人代表得了整个夏氏家族吗?”
    “父亲……”
    夏镇轩的声音越发低沉凌厉,夏文真抬头想说一句话,却被他厉声责止:“住嘴!”
    夏镇轩咬着牙一棍落了下去,夏文真忍不住哼了一声,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随着父亲沉重的棍棒落在身上,胸腔里热血沸腾,汗珠沿着鬓角,顺着下颌一直落了下来。
    他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把夏文真打得脸色发红,几乎跪不住。
    夏文真从小就崇拜父亲。在他心里夏镇轩伟岸高大,轻易从不对他严格管教,一旦父亲发威,那就是动摇根基的大错,必是惩罚。
    这次他错得心中有数,受罚也是心甘情愿。只是没想到父亲打得如此之重,几乎用上全力,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在一向敬重、以为榜样的父亲面前失态,用尽全力忍耐着这刻骨的疼痛。
    直到夏镇轩都有些气喘之时,手中的权杖“啪”地一声折断,他才稍息片刻,而夏文真衬衫的后背已经湿透,肩膀起伏,不住地喘|息着,身体也不禁微微前倾。
    “爸爸今天重新教你一遍如何担当大任。如果你担当不了,我愿意把责任收回来继续承担,如果你担当得了,就给我牢牢记住今天的惩罚,终身不忘!”
    夏镇轩早有后手。他从沙发边取出新的教棍,在手上掂了掂,又是一棍打了下去。
    夏文真吃痛,被一棍打得跪不住,直向前倒了下去。他不愿在父亲面前失去仪态,又立即直起了身跪好,夏镇轩毫不手软,紧接着又是一棍。
    父亲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就是要让他牢牢记住。夏文真紧咬牙关,太阳穴微微凸起,双眼直直凝视着前方,目光如霜。想把眼神聚焦在某一点上,分散那教棍落在身上带来的火辣的疼。
    教棍落下的声音刺痛耳鼓,那声音似乎都能加深这份疼痛,它在体内震荡鼓噪,直达内心,他却任由父亲的棍棒责罚。
    尽管如此,夏文真却不像母亲教训时那般因惭愧而感到度秒如年,不知为何反而有些期待这响亮的一棍一棍落在身上,也落在心头,将他一向备受煎熬却纹丝不动的一颗心击碎。
    就仿佛父亲责打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那段令他受伤他却从不再起的过去,更是他心中那小小的脆弱的另一面。
    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他不能在任何一面展现自己的脆弱。即便是受过伤,他也必须马上疗愈,他把这些都压缩起来,隐藏起来,隐藏到任何人都看不到。
    但藏起来并不代表没有。他多希望自己没有这些感情,这样就可以做一个完美的合格的继承者,不必再在内心深处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如果,假设如果把这一切取出来狠狠鞭挞,全部打碎,打得不能再恢复原状……他是不是就能变得绝对强大,足够坚强,足以像父亲一样?
    汗水沿着下颌和鼻尖一点点滴落,父亲每打一棍,鼻腔里一股甘甜辛辣的味道就涌上来。他奋力堵住那冲到喉头的声音,却让气息戛然而止,拉扯得心跳加速,头脑发晕。
    不用想,他的整个后背现在都是棍痕叠着棍痕,父亲再打反而不如之前疼了。然而这疼痛已像藤蔓一样遍布全身,将他的四肢百骸紧紧缠绕抓牢。后背上的鞭挞如同心脏搏动,牵扯着这痛的无数根枝条,令身体随着教棍一次次落下抖个不停。
    父亲手上的教棍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他把棍子一把丢掉,站在那里稍事喘|息。
    惩戒一停,便像是那根刺痛的藤蔓被顷刻抽去,夏文真一瞬便泄了气,整个人似一座高塔瞬间倒塌一般倒伏在了面前的沙发上。
    他后背起伏,衬衫上斑驳被汗水浸湿,尤其是从背心到后腰,几乎贴在了身上,避开一缕缕细致的褶皱甚至能看清肌肤的颜色。
    “你从小到大就没让父母操过太多的心。本以为你是个最稳妥的孩子,”夏镇轩余怒未消,“没想到一出事就是大事。你怎么那么有主意,你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
    夏文真想起身却已无力起身,额头紧紧贴着手臂,汗水很快就将眼前一块沾湿了。
    他仍旧感到父亲冰冷如刀的目光抽打在背上,透心的寒凉与刺人的痛。
    夏镇轩又换了一根新教棍。既然是惩罚,便不用多讲道理。既然知错犯错,那么多说无益,他要知道今天付出的是什么代价。
    他愤怒的潮水重新席卷而来,夏镇轩脸色阴暗凝重,手下无情,每一棍都狠狠打在夏文真屁股和大腿上。似乎倒在面前受刑的并不是自己心爱的儿子,而是他自己作为集团董事长、夏氏财团掌门人所不该有的失态、不端、软肋,以及一切弱点。
    他知道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没有完美的事,永远不可能完美。但肩负着整个家族,一切的越轨和脆弱都是原罪。懒人听书 nren9.
    他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只是他必须如此。强者的义务就是千锤百炼,精英的要求就是坚不可摧。即便做不到完美无瑕,那也要承受把弱点全部取出时时鞭挞的疼痛,这便是强者的责任,也是做强者的代价。
    夏氏家族从来便一丝不苟。紧咬牙关,狠狠惩戒,是他们坚守世家规矩的唯一出路。
    夏镇轩的每一下狠罚都使得夏文真的全身猛地抖动一下。为了耐受疼痛,他咬紧了自己的手臂,但随着棍棒起落沉重的喘息声却从喉咙里压抑地涌向鼻腔,随着愈发深重的呼吸喷薄而出,他奋力睁着眼睛企图将大腿上传来的同感扩散,但汗水流进眼中的滋味更加不适。
    而夏镇轩仍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下更比一下要狠要重。
    第三根教棍打断时,夏文真已经不会发抖,只剩下喘|息声了。
    门口发出钥匙的响声,杨美芸开门进入了夏文真的宅邸。一进门发现窗户紧闭,夏文真瘫倒在沙发边上,旁边夏镇轩严阵以待,正握着一根打断的教棍,愤怒意犹未尽。
    杨美芸快步走上前,企图把夏文真扶起身:“文真,你先起来。”
    夏文真站不起来,只是勉强起了身,靠在妈妈身上,急促且微弱地喘着气。
    “文真虽然承担家族重任,但他也是人,人有七情六欲,他对前妻有情有义并不是什么过错,应该惩罚的是那个行骗的女人。家族责任固然重要,但你不能把家族利益凌驾在我儿子的个人情感之上,要求他为家族利益完全抛弃做人的根本。”
    “可是……”夏镇轩神色凝重,喉咙之中发出一声沉吟。
    “没什么可是,”杨美芸粗暴打断,“你必须跟文真道歉。”
    夏镇轩全身抖动,老脸一红。给儿子道歉?他这做爸爸的教训得明明有道理,怎么还给儿子道歉。他还是拉不下面子来:“这……”
    “夏镇轩!”杨美芸并没出多大声,夏镇轩手上的半截教棍就吓掉了,顾不得西装金贵,忙不迭跪在了妻子面前:“夫人……”
    “有你这么给儿子做榜样的吗?错了就是错了,要勇于承认。”
    夏镇轩慌忙道:“文真,爸爸错了。”
    夏文真趴在杨美芸怀里,肩膀微微抖动。杨美芸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肩膀后背,似乎在用属于妈妈的温度告诉他:没事的,你也不用太自责……
    “爸爸给你赔礼道歉,你别不相信爸爸了……”夏镇轩还自顾自地道歉,杨美芸瞟了一眼夏镇轩,嫌他念经:“你哪儿错了?”
    夏镇轩老老实实道:“我还不知道我哪错了,但夫人说错了就是错了。”
    杨美芸翻了个白眼:“那你好好反省吧。文真,跟妈妈上楼去歇会。”
    把夏文真送到楼上的卧室,杨美芸让他稍事休息,自己返回一楼客厅,夏镇轩还在那里跪着呢。
    “起来吧!”杨美芸叫他起来,夏镇轩如获重释。
    “我已经查清楚了,姓唐的那个小蹄子诈骗的金额巨大,有很多笔都是以我们夏氏财团为名义在国外行骗,很是恶劣。她还有不少来历不明的财产没有查清源头,就算她自己挣的钱也不算是干净钱,她原先一直为其工作、做高管的那家公司的股权也是睡出来的,跟公司当时的老板上了床换来的。”
    夏镇轩的脸色又复阴沉:“也难怪她当初不顾跟文真两人的生活,口口声声重事业。我看她在公司升得那么快,没有一年半载公司就成她的了,还以为她是真的能干,没想到啊。”
    “之前有集团的员工和我说,‘老板娘在时,公司经常丢东西’,说的是文真他们采购的贵重物品,客户答谢礼。”杨美芸淡淡道,“我当时以为这丫头不太规矩,总认为公司的就是自家的,后来发现文真还专门腾了一间仓库把东西锁起来,就知道她有问题,文真心里早有察觉,就是一直在给她机会。”
    夏镇轩听了更为震怒,险些拍案而起:“我原先还以为文真傻,现在看来打得还不够狠,他就该被打死!文真一向知道她有这么大的问题,为什么还要一再容忍、包庇?这是颗定|时|炸|弹,把她放在家里,家族时刻都会面临危险,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你看看你,又来了。”杨美芸冷冷一瞪夏镇轩,他刚刚熊熊燃起的怒火就如同缺了氧,逐渐如海水退潮,偃旗息鼓。
    “文真是傻,他在感情上容易一心一意,容纳别人的缺点,一再退让包容。但这恰恰证明了他的担当。他喜欢一个人,就愿意为这个人扛他能扛的一切,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原则。”
    杨美芸这一番话把夏镇轩说得有些哑口无言。妻子说得没错,若是换了他,他肯定也会选择杨美芸,宁愿挨父亲的责罚。
    年轻时的夏镇轩何尝不是风流倜傥,做事乖张,胆比天大,自以为是到敢于一人做事一人扛。只是如今夏老爷年事已高,长期在海外疗养,他做人也谨慎了。
    “哎!”夏镇轩长声叹息,“这事怎么收场?牵涉这么多的钱,我们目前赔得起吗?文真自己能收拾吗?”
    “他收拾不了,不是有我们兜着呢吗。你这个爸爸是白当的?”杨美芸道,“你让他子承父业,也不能做甩手掌柜,关键时刻要做你该做的。你把他生到世上,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你的教养,你一辈子都有责任。”
    “好吧好吧。”夏镇轩烦躁地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风,“天星老妖的那女儿怎么办?我可不能再让文真娶一个这样骗钱败家的,再有一次,你我也收拾不起了。”
    杨美芸道:“叶小姐背后的事情我也查了,尚且不够明朗。看她的背景就是个普通有钱人家的留学女孩,还一再声明针对她的风言风语都是侮辱诽谤,官司也在打了,小白说的那些不一定确有其事。不如先放一放,等等结果。”
    **********
    夏文真被独自留在楼上卧室,头脑昏昏沉沉。
    楼下夏镇轩夫妻的语声他只是朦胧听得,但耳朵嗡嗡作响,一点也不真切。
    鼻腔里又酸又辣。方才在母亲的怀里控制不住,他很少落泪,即便被唐馨蝶背叛,饮酒买醉之际也没有哭过多少次。
    楼梯上悉悉碎碎传来响声,像有一只猫在盘桓着碎步,走上走下。夏文真无力起身,甚至无力抬起眼皮,他想索性睡去,可后背上烈火烧灼一般的疼,让他头脑昏昏却无法入眠。
    叶一星出现在了夏文真的卧室门口。她一袭白色长裙,穿着平底凉鞋,轻飘飘如同蝴蝶,来到夏文真床边。
    夏文真脸色骤变提前离开之后,她有些担心他家中发生的事情。知道刚才打电话来的是任瑛,于是自作主张给任瑛打了电话。
    了解清楚情况后,叶一星马上返回了兴云路的家中。
    夏镇轩夫妇仍在屋内,她隔着门听到夫妻二人隐约的对话声并不好意思敲门,又想上楼去看看夏文真。无意中发现夏文真家一楼客房的窗户意外没有锁,便穿过花园,把手伸进窗内拉开窗门,踩着夏文真家的窗台翻窗进入了夏宅。
    叶一星本就是学舞蹈的,手脚敏捷且柔软轻盈,悄无声息进入了夏文真家一楼。趁杨美芸夫妇不注意,她又轻手轻脚上了楼梯。
    她见夏文真俯卧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凉被,脸扭向另一边冲着窗口方向,睫毛微微颤动,似乎睡着了。轻轻撩开他身上的被子一角,只见从肩膀到后背都是触目惊心的紫红色鞭痕,中心的几道因为反复交错还渗出了血迹。
    当初杨美芸把他扶到卧室床上帮他脱掉衣服的时候,他衬衫有的地方都粘在后背上了。褪去衬衫时夏文真却并不觉得疼,比起整个后半身的疼痛火辣,这只是冰山一角。
    叶一星从任瑛那里知道他可能会回家受罚,但没想到这么重。她从裙子口袋里拿出自家带出来的清凉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在他后背的一道道伤痕上。
    这药膏好歹是祛疤痕的,虽不见得能止多少疼痛,但总还都能缓解一点红肿。
    夏文真虽然头重脚轻,但心中灵光一点如同明镜。他知道有人来了,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
    那几根纤细温润的手指在后背上轻轻划过,所到之处顿感清凉。
    是她来了吗?夏文真故意没有睁眼,假装睡得很熟。他生怕这是一场梦,待他一清醒过来,梦境就消失了。
    任她指尖轻柔,从肩膀到腰际,再一路向下,把每一道紫色的痕迹都用最温柔的手法擦遍。
    尽管他心跳越来越快,感到身体也越来越烫,尽力压抑着呼吸,不想让梦中的她发现些什么,也没敢在她的手触到某些地方的时候突然紧张,要是被她发现自己醒着就完了。
    但是这里不紧张那里紧张,毕竟难以避免脑海中的幻想。夏文真脸红了,正害怕她看到,却听见枕边传来轻轻的叹息和不均匀的呼吸声。
    几滴冰凉的水滴落在背上,冲淡了刚刚擦过的药,烧灼辛辣。
    她哭了?他忍不住想起身把她搂进怀里好好擦干眼泪,但想到自己一丝不挂,如今还是装睡的好。
    多亏叶一星此时眼睛模糊,没看清夏文真脸上的颜色。突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叶一星像受了惊的小鸟一般轻盈地跳了起来,她还来不及把被子帮夏文真盖上,就哧溜一声不知道钻到了哪里去。
    夏文真听见衣柜门响,却没有听见他的小鸟的翅膀响动。她这动作可够轻巧的,竟然钻进了衣柜……
    杨美芸与夏镇轩说完话拿着药物上了楼,想给夏文真上点药。谁知却听见楼上似乎有什么细小的动静,她怀疑夏文真家进了只猫。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看,房间内除了躺在床上的夏文真别无他人,但他身上的被子却掀开了,一直露到了小腿。
    杨美芸耳目聪明,细细环顾了一下房间,便看到衣柜门缝里露出个白色的裙角。
    她唇边泛起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把门重新虚掩上,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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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喜欢老憨憨的小天使可以看看了~
    夏憨憨家一般牵涉家族利益的罪都由爸爸来教训(有时是妈妈或者加上妈妈)
    不得不说杨女士真是严格又温柔的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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