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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问诊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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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寻正同千离跟随罗员外一干人走上罗小姐所住的阁楼时,耳畔传来了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的暗语:“阿六传信过来,秦穆已与公主会和。”
    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抱好十一跟在千离身后走进阁楼。
    说是阁楼,其实是一座单独的院子,与后院的厢房远远隔开,周围种满了木槿花,众星拱月般地拥立着这座小院。
    千离等人进去时,丫鬟绿苑刚服侍罗小姐睡下。见罗员外带人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小姐怎样了?”罗员外小声问道,就怕惊扰了自家女儿。
    “小姐还是老样子,一直不说话。”绿苑就是那日罗小姐落水时在她身边的小丫头,不过此时倒丝毫看不出当时的慌乱,完全是一个受过良好家教的丫鬟应有的模样。
    “能让我看看罗小姐么?”千离上前问道。
    “可是小姐已经睡下了。”绿苑有些为难。
    “放心,我不会吵醒她的。”
    “这……”绿苑看了眼罗员外,见他点头了才掀开了帘子让千离过去:“姑娘请。”
    见到罗小姐,千离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那张脸,可不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白衣人影吗?
    千离有模有样地为罗小姐把了把脉,又掀开她眼皮看了看。
    一旁绿苑紧张地看着,生怕发生什么事。
    千离细细看过罗小姐无神的双眼,然后歪头想了想,伸出右手来,二指并拢,指尖亮起一点白光,倏地一下点上罗小姐眉心。
    “啊!你……”绿苑一声惊呼,下意识就捂住了嘴巴。
    “嘘。”千离收回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等绿苑出声询问,就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千离姑娘,我女儿……”罗员外急忙迎上来问道。对于千离方才的动作,因为有帘子的阻挡,他显然并没有注意到。
    “罗小姐脉象平稳,并没有任何病症。”千离说。
    “没病?”罗员外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之前来给罗茵看病的大夫都只说看不出什么病来,却没有一个敢断言她没有病的。眼前这丫头是如何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
    同样惊讶的也有南宫寻,千离之前分明说了她不会医术的,这会儿怎么一副很是精通的模样?说得这么笃定,就不怕弄错了吗?若没有看错的话,方才他好像有看到帘子那边亮起一抹光亮,虽然一闪即逝,但他可以断定,定是千离在使用法术。
    只听千离不慌不忙道:“罗小姐身体没病,有病的,是内在。”
    “什么意思?”罗员外茫然地问道。
    “也就是说,罗小姐出问题的,是灵魂。”
    “灵魂?”
    “罗小姐的魂魄,三魂七魄去了两魂六魄,留在身体里的,只剩下一魂一魄。”千离十分认真地说。
    南宫寻讶然开口:“是离魂之症?”
    “咦?南宫你居然知道?”千离有些意外地看了南宫寻一眼。
    “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南宫寻神色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消失得太快,千离并没有看见。
    “你说我茵儿现在只剩一魂一魄还在,那其他的两魂六魄哪里去了?怎么会这样?”罗员外一听千离那样说,顿时慌了。
    “具体原因我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能够确定的是,她的魂魄就是那一晚丢失的。”千离说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往房门处扫了一下,却见一角灰蓝色衣角一晃而过。
    “有人!”千离神色一变,二话不说越过众人就追出了门去。
    一截灰蓝色的衣角滑过阁楼上的栏杆,千离一个健步奔过去,就见一个身着灰蓝色道袍的男子一闪身进了青石板路的拐角处,临看不见时还回头看了一眼。
    因为角度的问题,千离并没有看清他的相貌和他脸上的表情。但心中却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阿离!”南宫寻追出来,想要拦住她终究是慢了一步,千离已自栏杆上一跃而下。
    “南宫,你先在这里等我,照顾好十一,我去去就回!”千离回头看了一眼阁楼上的南宫寻,便向着灰蓝色道袍的男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南宫寻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中涌起莫名的失落。
    “千离姑娘……”罗员外与刘管家也追了出来。137 .137xs.
    “这位……”没能追着千离,罗员外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南宫寻。
    “敝姓南宫。”无奈之下,南宫寻只能先替千离应付着这位罗姓员外。
    “哦,南宫公子。不知方才那位千离姑娘……”罗员外斟酌着用词。
    “她去追方才在门外偷听的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南宫寻照实答道。
    罗员外不禁有些担忧:“会是何人在门外偷听?不会有什么人想对小女不利吧?”
    “罗老爷不必忧心。阿离既已经追出去,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就不知千离这一追出去,要何时才会回来。
    罗员外点点头,欲言又止:“那小女的病……”
    “罗老爷请放宽心,我们既揭了榜帖,定会对罗小姐的病负责。”南宫寻道。
    “那么,能请南宫公子去往前厅先与老夫详细谈谈小女的病吗?老夫实在很是担心小女,万一……”罗员外的态度比之初见时不知好了多少。
    “这……”南宫寻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
    “南宫公子可是有何吩咐?”刘管家察言观色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南宫寻拱拱手,“实不相瞒,在下于鬼神一途并无研究。先前说出离魂之症,不过巧合而已,只因在下曾经听说过相似的病症罢了。所以,关于罗小姐的病,我想,还是等阿离回来了再问她吧。”见罗员外仍是一脸忧虑,便又多说了两句:“罗老爷其实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我看阿离对于小姐的情况似乎很有把握,当是成竹在胸。待她回来,自可为小姐施以解救之法。罗老爷已经等了那么久了,又何妨再多等上片刻时间呢?”
    说罢走入房中,正准备招呼十一过来自己跟前时,却发现,房中不知何时竟已不见了小孩的踪影!
    “十一?!”
    “怎么了?”跟在他身后进来的罗员外和刘管家不知道发生看何时,均是一脸不在状态的茫然。
    南宫寻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丫鬟绿苑,神色焦急地问道:“十一……就是之前我抱着的那个孩子呢?他去哪儿了?”
    “孩子……”绿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看向了先前十一坐着的地方,“那孩子不是在这……”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又四下张望了一番,果然不见小孩踪迹,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刚刚他明明还在那里的呀!”当时见那孩子长得可爱,她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老爷他们追出去的时候,那孩子还好好地坐在那里吃糕点的呀!
    “罗老爷,我家小孩似乎走丢了,我……”南宫寻转头看向罗员外,正准备说自己先告辞好去找寻孩子,不料罗员外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立刻道:“我这就吩咐下人前去寻找,令公子还小,应该是看到什么东西好奇自己出了房间,想来不会走远。南宫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把小公子找回来!”
    南宫寻:“……”
    这厢里罗府免不了一时兵荒马乱,那边千离已追着那人出了罗府,一路穷追不舍。
    “站住!”千离大喝一声,一道白光自她指尖射出,直奔那人背部而去。
    前面的身影顿了顿,却见那人侧身微微一侧,再一个弯腰,轻轻巧巧便躲过了追击。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能看到千离的动作一般。
    “咦?同道中人么?”千离忍不住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脚下不自觉就用上了风行之术,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而几乎是在千离加速的同时,那人也加快了速度,一个纵身飞跃上了屋顶。
    两人一追一赶,那人跳上屋顶千离跟着跳,那人翻过墙头千离也跟着翻。等到千离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已站在一处荒废的破庙前,周围人迹罕至,不见其他活物。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躲在罗家小姐房门外想做什么?”千离看着那人的背影质问道。
    那人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修长挺拔的背影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被风吹起的衣角恍惚间给人一种将要乘风而去的错觉。
    “阁下为何不说话?”千离慢慢向前踏出一步。
    “……千离?”那人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很是好听。
    “你从何处得知我的名字?”千离一怔,继而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一直在门外。”自然可以听见。
    “然后?”千离不动声色地靠近。这人分明是有意识地引自己来的此处,就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千离瞬间呆立当场——
    “你还有个姐姐,名字唤作千语。你们曾经在玉溪山下的玉泉村生活,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错愕。
    在拜师之后的第二年,千离曾跟随师父回去过玉泉村,但那里早已变成一个“死村”,那些帮助过她的、欺负过她的的人,全都不在世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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