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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啊！”
采红刚听完自家王妃的吐槽，冷不丁抬头对上白衣飘飘的燕九歌，顿时毛骨悚然尖叫出声。
“大胆奴婢！大嚷大叫，在小姐面前成何体统！”万嬷嬷斥责。
燕九歌脸色很不好。
“我的奴才，只有我能训斥，你算哪根葱？敢来我凝香阁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上的褶子实在有碍本王妃的观感，管家，这轩王府都不管的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牛小甜护犊子的说。
阿猫阿狗……？
燕九歌内心升起一股陌生的羞辱感。
她从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一说话就想让人忍不住掐死她的女人！
“瑾幽哥哥，王妃好像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个时候来的。”燕九歌可怜兮兮的扯了扯凤瑾幽的袖子。
“完，又开始了。”牛小甜扶额，仰头兴叹。
管家：“……”
嘴角很是抽了抽。
王妃真乃奇女子也。
燕九歌作妖的动作也跟着一顿，继而若无其事装可怜。
“还不快换衣服？若是晚到了，本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凤瑾幽对牛小甜就明显不如燕九歌上心。
一个是捡来的，一个是家养的。
“那感情好，吃不完还能打包，一点儿也不亏啊，听说御膳房的食物是天下第一美味，这待遇太好了。甚合我意。”牛小甜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赵凝儿，你能不能正经点！”凤瑾幽佯怒。
牛小甜表情一瞬间切换到正儿八经严肃脸，“何必装傻，你既有美人陪伴左右，何必还来强迫我，皇宫什么的，我懒得去，祝你们玩的开心。采红”
“哎！”
“送客！”
“诺！”
采红就算是有一万个缺点，但有一个优点足以抵消。
只要是牛小甜让她做的事，她不会考虑任何人，直接就做。
她还真要关门。
凤瑾幽那张脸，宛如锅底一般，杀气毕露。
燕九歌见好就收，带着哭腔说，“王妃，你误会瑾幽哥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马车经过附近街道时突然坏了，只好来这里搭顺风车去赴宴，若是王妃不喜，那我就回去好了。”
见她要走，凤瑾幽道：“她敢！”
陈烟云觉得王爷很过分，她为自家王妃不平，“王爷有了王妃，还带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出门，就不怕招来非议？况且女子未出阁前，最好还是避嫌，这个连出身低贱卑微的商户女都自小明白的道理，燕小姐不明白？”
一向少言寡语、紧守规矩的陈烟云站了出来。
牛小甜挑眉表示惊讶。
心里有一丝被人护着的暖流。
明目张胆做了个“我看好你哟”的表情。
采红满眼的粉红，只觉得平日里真是小看了她。
燕九歌从进门就被她们主仆气的够呛，几乎挂不住脸了，她这番话不是拐弯抹角的骂她还不如低贱的商户女，不知礼义廉耻吗？
“我……呜呜！”
燕九歌抽泣着跑出去。
“九儿！”
凤瑾幽眸光担忧。
牛小甜一脸赞叹的给陈烟云比赞，她不自在的笑笑。爱看 .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奴才！”凤瑾幽威压袭来，陈烟云根本扛不住。
牛小甜上前一步，完全的保护者姿态挡在陈烟云身前，立即就破解了凤瑾幽气场的压制，她皮笑肉不笑提醒，“王爷不去安慰佳人？和我凝香阁的下人计较作甚。”
凤瑾幽算是明白了，若是处处都与她较真，她肯定能把自己气死。
他也懒得理她。
直接转移话题，“给你五分钟换好衣服，这就出发。”
“我可没说我要去。”牛小甜嫌弃的撇撇嘴。
“……赵凝儿！这不是你能胡闹的场合！你给我适可而止点！”凤瑾幽还没遇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他甚至有一刻觉得和赵彦交手都没有和这女人说话心累。
“去也行。”牛小甜一下就转变态度，让凤瑾幽还真不习惯。
“那就快换上衣——你自己选吧。”方才牛小甜对白衣的讽刺他还记得，他没告诉她，那白衣是自己亲自设计的，交给绣娘缝制的。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凤瑾幽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
“王爷，先别急着走嘛。我话还没说完呢。”牛小甜恶趣味的说。
“那就快说！”凤瑾幽忍的额角直跳。
牛小甜在虎头上拔须，却一点儿不害怕。
“我有一个条件。”
牛小姐又恢复正经。
凤瑾幽也理智了许多。
“什么条件？”
“以后不准限制我出入轩王府，也不准——派人跟踪我。”牛小甜对上凤瑾幽那被揭穿后有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似笑非笑说，“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不代表我没有敏锐力，我稍微一注意，就发现身后有个小尾巴跟着，一到我进了王府，那小尾巴就消失了。王爷你说，那不是你派来的，还能是我爹派来的？”
凤瑾幽冷眼看她，“那又怎样？我是怕你出门丢了轩王府的脸。”
“呵呵哒。”牛小甜假笑一声。
“你选吧，要么答应，要么凉拌。”牛小甜干脆直接道。
至于她为什么不担心凤瑾幽反悔？凤瑾幽这人很骄傲，说话算话，不屑于出尔反尔，只要他亲口说了，牛小甜就相信。
凤瑾幽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情绪跌宕起伏的感受了。
他手指微动。
许久了，再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
这个女人，赵彦那个老贼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真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凤瑾幽咬着牙根想。
“本王答应你！”
眼看着真要误了时辰，凤瑾幽不得不答应。
牛小甜得了他的口头承诺，当即让采红关门，翻箱倒柜换衣服。
被拒之门外，还差点儿夹到鼻子的凤瑾幽，暗暗发誓，等自己的病治好了，就要她知道什么叫出来混早晚要还的道理！
“王妃，这件黄色的如何？”
“不好，穿上去像个玉米馍馍，真难看。”
“那这红色的呢？”
“我看话本妓女爱穿红色的，我不穿。”
“那粉色的呢？”
“粉色好啊，我要穿粉色！”
里屋隔着门窗也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一句句飘到凤瑾幽的耳朵里，他蓦地一顿，继而加快脚步，走的飞快，耳朵尖隐隐有一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