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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潘王眉头紧蹙，看着来人：“你所言可真？”
“属下不敢欺骗王爷。”
一名壮汉俯首，感到对方身上的威压，再次说道：“若是王爷不信，可自行去看。”
潘王淡淡摇头，即便没有真凭实据，但他清楚，那人就是楚西辞本人。
一人的本质可以无关样貌，而是从日常行走规矩，性情身形，说话口吻，而他与楚西辞生活几年，兵部知识都由他所教，而此事却并未有其他人知道。
当时他只是无仗可打，闲的发慌，看人在比武台上功夫了得，年纪虽小但却有那样的成就也不多见，处于打闷好奇，他便传授武艺兵法。
却不曾想到，自己与他竟然会有一天并戈相向。
铁剑无情，即使将来一天敌对的是自己的血亲也不可手软，这是他所传授时的第一堂课，至今两人都犹记在心。
“李公公，这一路走来你看本官不下十次，本官是脸上还有什么东西吗？”
楚西辞与旁人对视，淡淡一笑，让人心底起层一片寒颤。
李太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奴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洗干净，以免待会面见了圣上，恐污了圣眼。”
男子冷哼一声：“洗不洗的干净，那几人难道没给公公说清楚吗？”
不知为何，李太监只是看上对方一眼，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蹭蹭冒出，腿脚不止发抖，一心只想要逃离此处。
他在宫中行走做事多年，遇见不少达官贵人和小姐妃嫔，礼仪也接连会懂一些，看过高高在上的人跪地求怜，也看过飞上枝头的凤凰华丽无边。
但从未有人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似要被碎尸万段都不解心头之恨般。
于是，李太监忽的生出一种本该消失的愧疚感，一路无言，早早将人放在齐帝殿门口，便一走了之，甚至连拂尘都忘了拿起。
金銮殿不远处的丛林中，潘王虎背熊腰顿在里面，与他身形格格不入的动作，硬是让旁人做出一种想笑却又不能笑的表情，及其僵硬。
“王爷，我们这是干什么？”
面前的便是金銮殿了，又不是没有令牌可进，完全不必要这般畏头畏尾，很是畏缩躲在这边，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人当做刺客才叫尴尬。
男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眸一直停留在殿前一道笔直的背影上，一袭湛蓝衣衫落地，黑发如瀑披散于腰上，看到此景，他嘲讽一声：“就这样的背影，还易容成中年商人的模样，这不是白白给人拆穿的机会么。”
“王爷，您在说什么？”
“我说你别看那人现在是一副胡须茂盛的商人，其实他是个小白脸。”潘王顿了顿，觉得言语有些不当，对方毕竟是自己一把手教出来的，于是，他又补充道：“是个好看的小白脸。”
旁边的壮士懵然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一般。
几刻钟后，潘王捏着草丛中闪过第十三只螳螂，大门依旧紧闭，花草树木随风动荡，石子未落，湖水泛起层层波澜，让人心旷神怡。
门外未变，门内也未变。5200 .5200.
楚西辞还未听到齐帝所传来的宣召，依旧一动不动看着面前，像是紧闭的大门能够告诉心中早已烂掉的问题。
“王爷，这都快半个时辰了。”
身后几人已经趴在地上，双眼朦胧，就差打个地铺睡个安稳觉，闻言，潘王看人不屑的一笑：“他可是经过本王魔鬼训练出来的人，若是这点苦都承受不了，便不配提我潘王战神的封号！”
“潘王爷，您跟您的部下在这干什么呢？”
男子虎躯一震，随即转眸看到的便是对方放大的眼脸，连忙起身，眉眼微蹙的看着他，四目相视，谁也不肯输谁。
至少要在气质上能胜过对方。
潘王淡漠扫他一眼，很是冷静盘腿坐下，莲花坐姿：“我这是在收集日月精华，来重助我威。”
“可是潘王爷，今日没有不是阳光普照，也没有月亮，今天是阴天，怕您选错了良辰吉日。”
楚西辞挑眉，英俊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只是唇角多得胡须打破几番美感，倒是像名粗人：“再说，潘王何时喜欢上这等法术。”
“不过潘王爷既然修此道，那在下便也送王爷一句话‘回头是岸’。”
不过现在说不说怕是已经毫无必要，潘王千兵万马，此刻正是最威风自信的时候，若是凭一句之言而退兵，想来便也知不大可能。
果不其然，潘王听后轻哼一声：“本王修此道还能修身养性，可不像某些人，有好好的王爷不做，荣华富贵不享，非得乔装成老头子到其他国家去做一名五品小官，你说说，这人傻不傻？”
楚西辞淡淡勾唇：“五品小官也是官，只要看看对方能做到什么地步，有什么手段，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这也是潘王您说的道理，难道您也忘了吗？”
“本王现在记不清楚，也没心情去想。”男子顷身靠近，在他耳边淡淡说道：“本王现在只想知道，你脸上的，究竟是人皮，还是易容术？”
他声音很小，只有两人能够听清。
楚西辞毫无慌乱：“这两者又有什么分别，您不是一样都指认不出来。”
闻言，潘王不怒反笑，细长的眉眼微弯带着难以察觉的寒冰，也就这么看着对方，直到一直未动的大门忽的打开。
他在人临走之际才道：“不错，你长大了。”
而后，两者便就想未听到一般，各自离去。
“员外郎，可真是对不住，齐帝明明准备召见您，可奈何娴妃娘娘突发哮喘，惹得宫中上下紧张的很。”
皇宫门外，李太监目送人走。
从他到殿外，里面不曾发出一丝响声。
要么是里面空无一人，要么便是齐帝早已让大内高手留在身侧。
而现在看来，其二是真，只是对方没有相对完整的证据，又不想抛弃这样一个供货来源，便答应潘王一日为期捉住人的尾巴。
显而易见，他这次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