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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门前传来落锁声，他后退半步，伸手遮挡忽进来的阳光，刺眼得很。
潘王步步踏进门槛，一袭黑衣，一双鹰眼垂眸看他：“你想跟我谈什么？”
那人神情冷漠，面对这样的环境，并没有多大心悸，而现在，他看了看床上抱着自己外衫不止的女子。
楚西辞闭眼抿唇：“我来给你交换。”
“交换什么？”男子冷哼一声，走到桌前落座，恰好看到床上病痛的人：“这般不经打，不像你收人的作风啊。”
他将折扇一放：“而且，对方不过是个宣抚使，并没有什么其他利用价值，虽然你得了圣旨不久便要跟我打一场。”
“不过，你人都已经在此处了，这宣抚使又对你有什么用？”
楚西辞双眸微眯，转身对上那人的视线，两处寒光相抵，任谁都分不出个高下。
他并未跟人多留片刻，口中的话语直奔主题。
“你在慌乱。”
面前的男子指尖微动，握着折扇的手紧了些，对方的声音也随即响出：“你在害怕。”
潘王轻笑：“我在怕什么？”
楚西辞一双桃花眼淡淡落在他身上，眸子暗得发亮：“你现在又慌又乱，想必是在为什么其他事情烦心。”
“而你现在身为首领将军，手下数万精兵，那些官宦军官虽是强势，但你也不逊色于他，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磕巴--”一声，折扇断了。
潘王伸手让侍卫出去，关上木门，屋内立马又恢复阴暗之内。
他抬眸看着男子，只见那人面容清凉，眼底波澜平静无比，在暗中，湿润在胸口前染了些色，忽明忽暗，很是难以琢磨。
就像是行尸走肉的僵尸，不，比那更可怕。
他很少见到楚西辞这副模样，一双鹰眼微眯着，似要看出什么迷端，答案却是虚无。
几乎没人能看得懂，那张平常温润如玉的面具下，藏着究竟是什么，也只有自小指导对方的自己，才能略懂一二。
没理智却有实力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因为他们可以，也有资本去给自己的行为买单。
楚西辞虽是被当做俘虏到这里，可他尚未来得及去给齐帝诉说，就被姜月柒惹恼一番，派人四处寻找那纸张的下落。
因为地点不明，也许对方会送到将军或者副将身上，也许会送到兵部尚书身边，但也有可能会直接送到圣上面前。
而这，也是现在自己最担心的。
“我将纸张下场告诉你，你请来大夫医治好她。”
楚西辞知道，对方不会甘心，却也不会任人宰割，就算姜月柒真的是唯一知道纸张的人，当触碰到他性情时，也会狠下杀手，与对方同归于尽。
很显然，在此之前，她应该找了方法让他生气。
“呵！”潘王冷冽一笑：“我凭什么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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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床上的人：“年少是年少，武功底子看起来也挺好，就是太瘦弱，也不经打，他也无法再为你产生什么利益，为了这么一个人你就抛弃齐国退兵的机会。”
男子嘲笑：“你以为我傻？还想骗我，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找打吧？”
“不是开玩笑。”
楚西辞双眸盯着对方，口中声线沉稳：“如若不然，你大可在我撒谎过后，找不到纸张，再去杀她也不晚。”
面前正准备起身离开的身影微顿，回眸看他，暗黑的眼眸不知是何情绪：“哦？是吗？”
“是。”
他黑发如瀑散落而下，面容清凉，让人无故起一阵寒颤：“我已被你灌下软筋散，使用不了内力的我，有什么能力去阻止你？”
当时在姜月柒走得不久后，帐篷内忽的冲来几名侍卫，他睁开眼眸却是中了香薰，先是已经商量好一般。
两人几乎同时拿剑挥舞，寡不敌众，又中眯眼，接连中招，很快便败下阵来，而后，对方在朦胧之际，塞了一口药。
待醒来后，浑身无力，连方才去抱着对方都是有些腿软。
潘王听到此话，像是很满意一般，笑道：“可以，不过你得先将地址给我说了。”
“不行。”
“那我也不行。”
楚西辞淡淡蹙眉，随即唇角微勾，走到床上落座，扶上外衫中对方燥热的手。
他朝人一笑：“若是你不先请人，那我便破罐子破摔，三个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人相伴，你说怎么样？”
“你！”潘王的唇角抽了几下，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谁要跟你一起死！？这么大人了连个贤妻儿女都没有，你没有，我可有！”
楚西辞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有贤妻的潘王殿下，给我叫个大夫如何？”
男子青筋发抖，却是不再反驳，而是冷哼一声，推开门。
临走前，他脚步一顿回眸：“我是不会动你，可若你再骗我，我就把床上你那位兄弟喂野狼，知道吗？”
“嗯，知道。”
楚西辞在门关落锁喉，神色一暗，从厚重的外衫伸出手，上面染着血与汗的液体，他垂眸，女子已经没了意识，在深深的呼吸着气。
看样子像是种了某种毒，不然凭她的身体，不该这般脆弱。
屋内没有水布，他将衣服扯下，一层一层擦拭着，握紧的手久久不放。
在这秋天的微风里，两人却是汗流浃背，都不肯松开手。
约莫半刻钟后，门再次发出响声，他沉稳的心一动，抬眸看向那人，正欲顷身走，却发现那手紧紧抓着自己。
透过皮肤，他能感到她的心慌。
“大人，我来看看。”楚西辞半蹲在地，对方不肯松手，只是不停轻囊着什么，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大夫看了两人一眼，俯身把上了脉搏，随后脸色一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姜月柒，淡淡蹙眉：“这位公子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外面的潘王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走进。
“这位公子看起来瘦弱无骨，皮肤过于白皙，体制冷寒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