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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行礼道：“陛下，臣妇斗胆，觉得前不久皇后给出的那封甄嫔手书，极有可能也是用这等手法伪造出来的！”
李清牧道：“先是搜罗甄嫔平日里的字迹，然后挑选出需要的文字，把它们剪出来，再用这种特殊的工艺整合在一起，做成一张真正的手书。如此一来，那份证物就真切得不能再真了。”
祁昀看着这对小夫妇，忽然道：“这件事，你们有几成把握？”
李清牧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九成！”
“好，朕明白了，你们回去吧！”
“臣告退！”
“臣妇告退！”
夫妇俩这一走，祁昀微微揉着眉心，却是有点头疼。
他们没有当面戳穿乔后，而是私底下和他说，就是知道一旦揭穿此事，会给后宫和朝堂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们知道分寸，不会去触及这一块底线，而是留给他自行处置。
“是两个懂事的孩子！”
祁昀轻叹，但很欣慰。
“陛下，那此事……”
陈忠偷偷瞄了眼桌上的那张纸，上面很多字都被撕了出来，内心暗暗震惊，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厉害的手段，他在宫中多年，却是对外面的事儿知之甚少。
“高手在民间啊！”
祁昀感叹了一声，挥挥手：“休息吧！”
这是搁置不谈了？
陈忠了然，躬身退下。
第二天，乔后就来祁昀的乾龙宫请罪。
祁昀冷然地看着她，忽然道：“此事过去多年，朕也不想追究什么了，皇后，朕有点想念甄嫔了，你……朕想看看那封手书。”
乔皇后身躯一颤，本能想拒绝，但她立刻意识到不能拒绝，否则皇帝会起疑。
“是，臣妾这就去取来。”
“陈忠，你随皇后一起去！”
乔皇后心中一个咯噔，这是已经起疑了，竟然要让心腹内侍陈忠跟着去，这是怕自己动手脚？
祁昀，你……
乔皇后咬牙切齿，内心颇有怨念。
她起身缓缓出去，心里头转过各种念头，琢磨要怎么度过这次难关。
她走得不急不缓，这也是她的本事，哪怕事情再紧急，都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慌乱的神色。
这一段路终究要走完，很快，坤元宫到了。
乔皇后紧了紧手中的丝绢，心里难得没有底。
“娘娘，按陛下的意思，奴才得跟您进去一起取。”
乔皇后微微颌首，“陛下真是有心了，竟然让陈公公跟着一起过来，不知，陛下要那份手书，究竟想做什么？”
这是想试试陈忠的口风，如果口风松的话，那说明事情不大，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糟糕，可如果他闭口不说，那就麻烦了。
陈忠嘿嘿笑了两声：“只是想做点念想，娘娘只需要拿出来就行。”
这话一出，乔后脸色剧变！
不用说了，祁昀这是彻底怀疑上她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娘娘，您快点，陛下还等着呢！”
陈忠笑呵呵地催促着。
乔后内心冰冷，她真是想不通，明明一切都这么顺利，祁昀为什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自己的计策一向是很隐蔽的，就说这手书，谁能看出破绽？结果，竟然被发现了。
虽然万般不愿意，但乔后还是去取出了手书。
“公公，请收好。”
乔后把这封手书给了陈忠，目光微微闪烁，她看向不远处，一道黑影正疾驰而来。
乔后眼里露出一抹喜色，就在陈忠拿了手书转身的一刹那，“汪”，一声犬吠，直接扑上了陈忠。
陈忠下意识躲避，但是手中的手书不知怎么的，就被狗用爪子扒拉了过去。
“放肆，这哪里来的恶犬？”
陈忠大怒，冲上去抓捕，边上有聪明的内侍赶紧跟着一起抓它，可这只狗相当灵活，左跳右窜的，躲过了他们的抓捕。
花园里一阵鸡飞狗跳，等陈忠再拿到手书时，发现手书上已经被撕破了。
“陛下，奴才有罪，没有看好手书，请治罪！”
陈忠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祁昀看着破破烂烂的手书，轻轻摇头：“罢了，此事就这样吧！哼，真是看不出来，皇后还有这一手，这么一来，此事，便彻底与她有关了。”
虽然确定，但祁昀没法把她怎么样。
因为证据被毁了。
哪怕之后复原这张手书，乔皇后也能辩解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不是第一手证据，一切都成为空。
李府，胧月听着青冥的汇报。
“皇上让陈忠亲自去皇后那里取手书，结果手书被一只黑狗给弄坏了？”
“是的夫人！”
胧月一阵无语，想了想，又问：“那么，皇上那边是什么反应？”
“皇上那边没任何反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夫人，奴婢有个问题，斗胆一问。”
宁香见青冥出去，等到他离开了很远，才悄咪咪地问她。
胧月：“说吧！”
“夫人，奴婢有点想不通，您为什么要这么帮着丽妃他们？皇家人无情，奴婢是听别人说的，尤其是伴君如伴虎，很多皇帝，都是狡兔死，走狗烹。”
宁香说完就跪下了，因为她也知道身为奴婢，说这样的话不合适。
胧月知道她是一番好心，便笑道：“起来吧！”
“奴婢不敢！”
“让你起来说话就起来说话，婆婆妈妈做什么？”
胧月睨了她一眼，有点不高兴，宁香赶紧起身，束手而立。
胧月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花园里的景色，喃喃道：“我曾经有个很疼爱我的母亲，可是后来，她被奸人所害！害她的人，是我那个父亲，吏部尚书，庞文正！
她和乔皇后是一伙儿的，通奸卖国，可惜，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将他们拿下。丽妃与乔皇后有刻骨仇恨，我与庞文正亦有仇，我们的目标一致，自然该同心协力！”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胧月没说。
祁君涟是个好人，虽说他的母亲丽妃性格偏激，但他的性子却很温和，让他当皇帝，她母亲后宫总掌，一刚一柔，遥相呼应，他们夫妇将来的日子，就能过得舒坦。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其他的皇嗣，也会得到优待。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心里知道就行。
宁香明白了，但是看见胧月神色伤感，知道是自己唤起她的伤心事，一脸愧疚道：“夫人，奴婢以后不问这些了，这次是奴婢的错。”
“不，要问总要问的，问出来，总比心里憋着舒坦，不是吗？”
“嘻嘻，夫人，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