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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连忙上前福礼。
祁昀示意她平身，目光却落到她怀里的睿儿身上，笑道：“胧月，你这儿子真活泼啊，瞧瞧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乱蹬乱蹦，颇有……”
祁昀想说“颇有朕当年的风范”，只是看见边上的丽妃，这话就咽了回去。
也真是难为了这个帝王，为了见见自己的孙儿，还得七拐八拐的找机会，好不容易找着机会，结果想说会儿话，都不能随心所欲。
郁闷！
胧月浅笑：“谢陛下夸奖，只是这孩子太闹腾了些，可是把我们夫妇二人折腾得够呛。”
“哦？真的吗？来，让朕玩玩，看看这小东西究竟有多闹腾！”
祁昀说完就盯上了小睿儿。
他身为帝王，其实很少抱孩子，哪怕当年的太子，三皇子他们，也就刚出生时被他抱过，剩下的时间都是和他们的母妃或者奶娘度过的。
所以，祁昀说想要抱抱睿儿，这绝对是莫大的恩宠。
胧月知道分寸，急忙行礼：“臣妇惶恐！”
祁昀板着脸道：“怎么？朕只是想玩玩睿儿，李夫人是担心朕弄伤了他？”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也看不出多少不悦来。
陈忠在一边侍奉，端了茶水过来，“李夫人，陛下可是天子，这小家伙能被陛下抱一抱，将来定是洪福齐天呐！”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催着胧月赶紧把孩子送过去，没看见皇帝都急得眼睛冒火了吗？
胧月自然知道的，但她不想让边上的丽妃有猜忌，所以才做了这番表面功夫。
她应声，把孩子递给祁昀。
“呀——”
小家伙挣脱了胧月的怀抱，直接扑向祁昀。
然后一只手抓住祁昀的龙袍，在那边呀呀叫唤，那亲昵劲儿，别提多腻人了。
看到这一幕，胧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
小睿儿每次抱在自己和阿牧怀里，就闹腾来闹腾去，总想逃脱他们怀抱，可再看看他在祁昀怀里？
那叫一个腻歪，就差抓着他的龙袍往上爬了！
胧月不由自主吐槽：“陛下，这孩子在我和阿牧怀里就没这么安分过，怎么到您这儿，就这么亲昵？我才是他的娘呀！”
陈忠笑呵呵：“陛下九五之尊，天之子，身份多尊贵？这世上没有哪个见着陛下不亲近的！”
得，你这脸皮不要了啊，那些人看见皇帝，不是都盖害怕吗？哪来的亲近？
但吐槽归吐槽，该吹捧还是要吹捧，都说隔代亲，真的一点都不假。
就连祁昀自己都有些如梦似幻，这孙儿果真是他的种，不然谁能解释，他对自己这么亲近？
揉捏着小家伙肉嘟嘟的身子，祁昀的心也跟着融化了，把这孩子抱在自己大腿上摆弄，爱不释手。
这简直就是颐享天年。
丽妃看着这和和美美的一幕，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疑惑。
毕竟一见如故并不是说不存在，兴许祁昀和这孩子天生有缘分吧。
况且，李清牧夫妇是他们的人，能得到皇帝的青眼，于君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不过丽妃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女人是敏感而多疑的。
趁着祁昀在和小睿儿玩弄时，她以和胧月谈谈心，就带她去了偏殿。
“陛下对你家睿儿，真是出奇地好。”
她记得君涟出生时，因为先天体弱，所以多得了祁昀一阵子的照料，当时可羡煞了旁人，尤其是那位并无子嗣的乔皇后。
当年她心高气傲，被一些妃嫔讥讽挖苦时，就说了“自己的皇儿受帝王喜爱，将来定有大用”一类的话，结果触怒了乔后。
这才有后面的毁容事件。
当时，祁昀就带了筠连一个月，就被人嫉妒得恨欲发狂，睿儿甚至都不是他的子嗣，就这么宠爱，说出去，估计那些妃嫔都能吃掉他。
胧月也知道，圣眷太浓是忌讳，低头讪讪道：“大概是名字是陛下亲自取的，又因为阿牧的缘故，这才多加关照了些。”
丽妃想到当初李清牧为了救祁昀，差点死掉的事儿，这么一琢磨，祁昀对他的儿子略有关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丽妃脸上重新焕发出温和的笑容，握住了胧月的手：“月儿，你们夫妇忠心耿耿，大家有目共睹，阿牧当初救了陛下一命，更是功劳甚大，将来，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只管和本宫说，定会全力相助！”
这算是为刚才的猜疑画上一个句号了。
胧月急忙谢恩。
“月儿，如今乔皇后的羽翼死的死，被冷落的冷落，前几日又因为那份甄嫔的手书，算是和陛下撕破脸了！”
说到这，丽妃眼睛里有亮光闪烁，乔皇后这是自掘坟墓啊，之前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可在胧月夫妇的步步紧逼下，竟然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你以为毁灭了证据，就能安然无事了？
实际上，皇帝心中已经明明白白。
“只是……”她叹了口气，“可惜没有证据，不好把她怎么样。你倒是说说，接下来她会怎么做，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乔后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她敢撕毁证据，和皇帝翻脸，只能说，她可能找到另外的靠山了。”
胧月琢磨了一下，这个靠山，大概就是胧月的便宜爹，庞文正。
他们之间，难道在密谋什么？
“娘娘，我总觉得，这里边事情不大对劲！”
“怎么说？”
“乔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不会不清楚，她做事一向滴水不漏，甚至可以说，滴血不沾的，这一次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给我们？”
丽妃目光微凝，有些惊愕：“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
“娘娘，这只是我的猜测，不好确定。”
丽妃秀眉微蹙：“既然如此，那她究竟想做什么？”
胧月垂眸，两只小手紧张地拽着手中的绣帕，“丽妃娘娘，不瞒您，我现在有点担心阿牧了，他这一次一个人出去，会不会遇上危险？”
丽妃微微一怔，但立刻笑道：“你想什么呢？阿牧那么聪明的孩子，就算有麻烦，也会逢凶化吉的，再说，不是还有崔大人他们陪同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