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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完顾屿，时间已经不早了。
乔夜拖着步子从卧室里出来去洗漱，看着整个客厅里为了顾屿的生日而装点上的东西，叹了一口气。
说好帮他过生日的，也没过成。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一想到顾屿好好的一个生日，被迫去参加令人生恶的酒会也就算了，还被灌了这么多的酒，她心里的火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浴室走去。
生气并没有什么用，这个世界就是强者间的博弈，弱者只是强者掌中能够轻易被碾碎的棋子，要想改变棋局，只能让自己变成强者。乔夜深谙这个道理。
洗漱完毕回到卧室，顾屿又从侧卧着的姿势变成了平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晚上她睡着的时候顾屿又吐了怎么办？
乔夜想了想，将顾屿掰成了往另一个方向平躺的姿势，然后关了灯面对着他，在离他远一点的地方躺下，最后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这样他晚上一翻身她就能及时察觉了……吧？
零点已经快过了，乔夜抓着顾屿的手，睡意渐渐袭来，在坠入梦乡之前，乔夜轻轻捏了捏顾屿的手，嘟囔道：“生日快乐，顾屿……”
*
顾屿是被闹钟吵醒的，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怀里正搂着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他的那个娃娃“乔小夜”，将手臂收紧了点，在反应过来怀里的东西比“乔小夜”大了不止一点的时候他猛地清醒了。
操操操操操操什么情况！！
顾屿盯着怀里的乔夜看了有足足十秒钟，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别说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就连消化眼前的情况都做不到。
乔夜眼睫颤了一下，随即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是要转醒的迹象。
顾屿赶紧闭上了眼睛，用尽毕生的演技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嗯……”乔夜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哼唧了一声。
操。醒就醒了，哼啥！
顾屿竭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的睫毛乱颤，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绵长平稳。
他在此时此刻深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演技急需大幅度的提升。
仿佛能听到顾屿的心里话似的，乔夜在哼完那一声之后忽然就没了动静，顾屿感觉他等了能有一分钟，才重新感觉到乔夜的动作。
怀里透进了一点风，不一会儿，乔夜就缓缓地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
顾屿瞬间觉得心里像忽然空了一块儿似的，有点难受。
但他也没敢动。虽然现在已经大致明白自己是个什么状况了，但是接下来应该怎么说，怎么做，他还没有一点头绪。
还是装睡吧。
乔夜起身以后似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
顾屿立刻紧张了，生怕自己哪里漏了馅。
好在乔夜只站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出去了。
在听到乔夜“咔哒”一声带上了门之后，顾屿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相对完整的记忆只延续到他被葛旎塞上车的时候，接下来就只有一个一个的片段了，自己好像……一直抓着什么东西，好像还把什么扯到了床上？
我靠，乔夜不会就是被他扯到怀里的吧？
扯完以后呢？
呆愣了有一两秒，顾屿忽然慌了起来，也顾不上放轻动作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自己的两双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好像没有红的地方……文学大小说 enxueda.
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顾屿坐在床上愣了会儿，这会儿头疼才像浪潮一般层层叠叠地向他涌来。
顾屿摁了摁太阳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还穿着昨天参加晚宴的西服，只是原本一丝不苟的正装现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了。
他把自己的纽扣扣好，又把领带系系紧，在内内外外的口袋里都摸了一下，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四处看了看，最后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顾屿看了一眼门外，在衣柜和墙壁之间的小角落里蹲下，播了司机的号码。
“喂？”顾屿压低了声音。
“诶，小屿，怎么了？”司机好像刚醒，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
“李叔，不好意思。”顾屿立马道，“那个……我还在你昨天送我来的那个地方，你一会儿来这儿接我吧。”
“啊？哦哦，昨天已经跟乔小姐说好了，七点半的时候我去接你。”
说好了？
顾屿愣了一下，道：“那你一会儿来的时候帮我带一套衣服吧，酒店衣柜里随便拿一套运动装就好。”
“好好。”司机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了。”顾屿道，“辛苦李叔了。”
“没事没事，都是分内的事。”
顾屿挂了电话，正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就听见门口“咔嗒”一声。
躲已经来不及了，顾屿就这么蹲在墙角跟乔夜来了个尴尬而漫长的对视。
乔夜静止了一会儿，推开门走了进来，边走边嘟囔道：“这酒劲儿这么大呢，一直醉到今天早上都没醒？”
顾屿立马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原本就闷着疼的头一下更疼了。
顾屿伸手扶了扶墙，看着她道：“醒、醒了。”
“哦……”乔夜看他站不太稳的样子，边走上前边道，“那你蹲墙角干嘛？”
“……凉快。”
“哦……”
乔夜走了两步，快走到顾屿面前伸出手要扶他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
顾屿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听到她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顾屿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刚刚放下的那点紧张忽然又像暴风骤雨一般翻涌席卷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我……做什么了？”
乔夜看了看他，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不记得也不要紧。”
顾屿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昨天做什么了？”
“顾屿，你——”乔夜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手腕转了转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出去，“你先放开。”
顾屿听到她的话，像是突然被一根针扎醒了一样，猛地放开了她的手。
也就是这一放，让他看清了乔夜手腕上的一圈青红淤痕。
他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缩到角落里面，眼睛盯着乔夜的手腕，轻声重复了一句：“我昨天做什么了？”
“顾屿？”乔夜看着他，上前了一步。
顾屿觉得自己眼圈热热的，抬头盯着乔夜，声音像是从紧涩的喉头中挤出来的一样，艰难地又问了一遍：“昨天，我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