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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歪墙,白袜,蟑螂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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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歪墙,白袜,蟑螂惊魂(第1/2页)
    海风带着咸涩的湿气,一年四季不知疲倦地吹拂着枫城边缘这间孤零零的海边小屋。时间像沙滩上的潮水,悄然漫过,留下一些冲刷的痕迹,又带走一些过往的沙砾。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小屋旁,多了一圈歪歪扭扭、却异常结实的矮石墙。石头是陆海从退潮后的礁石滩上,一块块吭哧吭哧搬回来的,大小不一,棱角分明。砌墙的手艺简直无话可说——墙体如同醉汉的脚步,东倒西歪,缝隙里塞满了粗糙的海沙和不知名的坚韧海草。然而,这堵丑陋的墙,却像生了根似的,任凭海风如何呼啸拍打,岿然不动,沉默地圈起一小片与世隔绝的天地。
    墙内,就是是崔嫣的早前吃饭时提起过的,想要的“小花园”。但现在这个成品说是花园,其实更像是菜地和花圃的混合体,布局毫无章法,充满了某种原始的生命力。几垄青菜长得张牙舞爪,叶片肥厚油亮,个头大得惊人,仿佛吸收了过多的海风与阳光,憋着一股劲儿要冲破天际。几丛野花——大概是陆海随手撒的种子或移栽的野苗——开得没心没肺,颜色浓烈得刺眼,大红大紫,金黄明黄,在海风里没羞没臊地招摇。一切都透着一股子“蛮干”和“不讲道理”的生机勃勃。
    崔嫣赤脚叉腰站在菜地边,眉头拧成了疙瘩,她看着那几棵长得像小树似的青菜,又看看旁边那几丛开得过于放肆、几乎要侵占青菜地盘的野花,气不打一处来,染了红色甲油的脚趾几乎要在地上抠出一座大厦。
    “陆海!你个傻子!”她扯着嗓子朝屋后喊,“跟你说了多少次!花是花!菜是菜!别混在一起种!你看这花都把菜的光给挡了!还有!这墙砌的什么玩意儿?狗啃的一样!白瞎了这些好石头!”
    屋后传来一阵“嘿嘿”傻笑,伴随着铁锹铲土的噗噗声。陆海正蹲在墙角,专心致志地给一株刚移栽的、蔫头耷脑的小苗培土,对崔嫣的责骂充耳不闻。他的动作笨拙却带着一股奇异的专注力。汗水顺着结实的脖颈流下,滴在滚烫的石头上,瞬间蒸发。
    崔嫣见他毫无反应,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便悻悻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屋。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傻子!废物!除了吃就是睡!浪费米饭!”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几辆锃光瓦亮、线条流畅的黑色豪华轿车,如同闯入原始丛林的钢铁怪兽,带着一股傲慢的尘土气息,停在了歪扭的石墙外。
    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迅速散开,警惕地扫视四周。接着,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穿着尖嘴皮鞋的年轻男子,从中间一辆加长轿车上下来。他轻轻掩着鼻子,迈着猫步,推开由木框和生锈铁皮做成的门。
    “噢!上帝!瞧瞧这地方!这个充满原始风情的地方,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此人正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范家的大少爷,范逸强。
    他身后,十几个西装革履的随从,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系着金色丝带的礼盒,排成一列,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范逸强整理了一下粉色西装领口,走进那象征性的矮墙,目光却被墙角一个撅着屁股的高大身影吸引了。
    陆海正旁若无人地解开裤腰带,对着墙角一株蔫巴巴的小苗,哗啦啦地放水。
    “嘿!伙计!你在做什么?!”范逸强后退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夸张的惊恐:“我的上帝!你这肮脏的、粗鄙的、毫无教养的野蛮人!你竟敢……竟敢在我范思哲限量版西裤面前,做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噢!这简直是亵渎!”
    陆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利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他的裤子还没完全提好,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太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浇在了范逸强那双擦得锃亮的、价格不菲的棕色皮鞋上,甚至溅湿了他粉红色西裤的裤脚!
    “加肥料,快快长大!”陆海咧开嘴,指了指墙角那株小苗,仿佛在分享一个伟大的发现。
    范逸强堪比被踩了尾巴的猫,触电般跳开,看着自己鞋面和裤脚上那摊散发着热气的湿痕,脸都绿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海咆哮道:“该死的!你这肮脏的蠢货!我的范思哲!我的限量版!噢!上帝保佑你!保佑你千万别踏出这个该死的门一步!否则!我发誓!我这高贵的拳头会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打爆你那不知羞耻的小鸟!噢!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我范逸强说到做到!”
    陆海笑嘻嘻地看着他,好奇地歪了歪头。
    范逸强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他猛地转向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的崔嫣,声音马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变,突然柔和了。
    “崔夫人!看在上帝的份上!先不管这个……这个……这个玩意儿!我今天是带着我家老头的礼物前来拜访!夫人最近好吗?水水又外出了呀?”
    崔嫣看着范逸强狼狈的样子,再看看旁边一脸无辜的陆海,又气恼又尴尬:“范少爷息怒,他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您里边请。”她狠狠瞪了陆海一眼,“滚远点!”
    陆海嘿嘿笑着,提好裤子,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范逸强用手帕使劲擦着鞋面和裤脚,走进了简陋的小屋。随从们鱼贯而入,将十几个精美的礼盒在狭小的客厅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崔嫣十分惊讶,问:“这是……什么回事呢?”
    范逸强噢了一声上帝,说明了来意。
    这些礼物有一半是范逸强的父亲范云飞送给崔水水的。
    “亲爱的崔夫人,按我那糟糕透顶的老爸的意思,他将会亲自带着我们的水水一同前去参加,并将礼物奉上——自然是以水水的名义——献给我们尊敬的崔妮奶奶。这样的话,你瞧,整个事情就变得名正言顺、合乎规矩了。”
    “荒谬!”崔嫣脸色铁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自己的母亲生日,需要靠你们范家带携才能参加?我只是不想去!不是不能去!范老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高攀不起!”
    原来,下个月是崔妮奶奶的农历生日,宴请枫城各界名流已经是人人知道的惯例。上个月新历生日宴会,崔嫣并没去参加。她觉得反正拿不出贵重的礼物去讨好自己的妈妈,何必还要傻傻的去受人侮辱?
    范逸强却说:“亲爱的崔夫人,您的见解是无比正确的。唉,我必须承认,我和您的想法完全一致。那个糟老头,总是挂着一副深谙世故、自以为是的表情!尽管他是我的生身之父,天晓得,这种烦人的特质实在叫人难以容忍!”
    崔嫣挑挑眉,翘起二郎腿,雪白的脚丫在范逸强眼皮下一晃一晃的。看得范逸强狂吞口水。
    “既然范少爷也理解,那就请把礼物带回去吧。”
    “我恳请您万万不必如此费心!”范逸强微微倾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我的意思是——家父所准备的礼物,我断然不会将它们带回去的!您应当理解,这关乎一项重要的使命,请您务必理解我的坚持!更何况,这些物件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俗物罢了!说句冒犯的话,那老头的品味——唉,上帝作证——简直与街口缝纫铺子的马大娘如出一辙!您且看——”
    说着,他拍拍手,随从们立刻点头,把礼物一盒一盒的打开。一共开了十二个。
    每个盒子里都有一条车钥匙。
    兰博基尼!十二个颜色,全球限量只有十二台的兰博基尼跑车!每一台都是代表一个月份的主题!每一台价值八千八百八十八万!
    崔嫣差点没叫出来:“你老爸泡妞可真舍得下本啊!”
    “噢,我亲爱的、品味卓绝的崔夫人!您怎能——您又怎会——与那般粗鄙的格调相提并论!故而,这些微不足道的物件,烦请您仁慈地替水水暂且收着吧!待到宴会之日,再请那孩子亲手献予崔妮奶奶,您要明白——亲爱的夫人!在芸芸众生中,唯有我才真正洞悉您灵魂深处的高贵!您瞧,今日我另备了两份薄礼,专为您与水水而设!”
    剩下的两个盒子依次打开。
    第一个也是钥匙。
    崔嫣皱了皱眉。
    “不——您千万别误解!”范逸强说,“以新大陆所有金矿的名义起誓!这怎能——怎会——与我家那思想贫瘠的糟老头相提并论!看呐亲爱的崔夫人!这才是海洋的权柄——‘梦幻号’的纯金舵轮钥匙!像水水那般水晶透亮的灵魂啊,注定要疏离尘嚣的!我一直跟圣母玛利亚祈祷,祈求——某天我们共同到达天边,涤荡这沾满世俗尘埃的原罪之魂!”
    拜托,话真多。崔嫣心里嘀咕着——怎么两父子都喜欢我家水水啊,造孽咯。
    “亲爱的夫人,您还记得吗?上个月我恳请您收下那栋房子时,您可是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但上帝可以为我作证,我当时唯一的念头,不过是想给我心爱的女人一份安稳的保障,绝没有半分其他的心思。正是这份纯粹的心意,让我始终没有放弃。所以今天,我再次向您献上我的心意——”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把黄金****,和十六发子弹。
    崔嫣哭笑不得。
    “这……我用不上吧,也不会用。”
    “听我说……用不上最好,但是绝对不能没有,亲爱的崔夫人。”
    “那……我就收下这个吧。其他的,劳烦你带回去。”崔嫣就想赶紧结束这烦人的对白,赶紧送客。“我……我准备出去买点东西。”
    “该死的,这世道到底怎么了?”范逸强突然激动起来,眼角竟然带着泪。“高贵的崔夫人,上天为何让你受这种累!噢,我的上帝你就不能睁睁眼吗?”
    “嘿嘿,我就去买点东西,没事吧。别夸张啦范少爷。”
    “您直接叫我名字吧,真心恳求你,亲爱的崔夫人。”
    “好好好,那你也不用整天夫人前夫人后的,叫我阿姨吧。好了……”
    范逸强大喜:“上帝!早该如此!可是原谅我不能叫你阿姨。我不怕你嘲笑我,你看上去比我年轻多了,我的老天,这可不是随口说。我叫你姐……”
    崔嫣只得连连点头,却见陆海走了进来,大喊着:“买洗衣粉!买菜!没有了!大白菜!水水爱吃!说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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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颠三倒四的话。
    洗衣粉前几天不是才买了吗?崔嫣刚想发作,转念一想,说道:“嚷嚷嚷,现在去买!看着家!”
    陆海“哦”了一声,出去了。
    “那正好……坐我车?”范逸强开心得很。崔嫣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了一会儿飙泪,一会儿笑。比陆海还要傻。
    “真不用,范少……小范你先回去吧,我到附近超市买,就走几步。今天谢谢你”
    范逸强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出了小矮墙,又探身回去,对着陆海挥了挥拳:“来吧,可怜的小杂种,有种走出这个门口,我保证,你的小鸟会被我锤爆!”
    陆海傻笑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眼珠都翻到上面去,几乎只看到眼白!
    “你敢?我是龙殿神君!”
    范逸强愣了一愣,笑得快弯下腰去了。
    “噢不!噢不!我的圣母玛利亚!这愚蠢的小可爱指定是看短剧看多了。”
    陆海马上又换上一幅笑脸,呵呵呵地说:“好看,好看!”
    “该死的,我不该凶你,上帝啊我有罪。请原谅我!”
    范逸强的车队终于消失在海滩尽头。
    崔嫣这才从屋内走出来,看见陆海正蹲在门口,拿着块破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刚才被他尿湿的那块墙角石头,嘴里念念有词:“擦干净,就不臭啦。”
    她没有骂陆海,这家伙怎么突然说买洗衣粉呢?明明他知道还有。
    也罢,本来就是傻的嘛。
    崔嫣说:“别擦了,扔出去。”
    陆海缩了缩脖子,抱着那块石头,像抱着宝贝似的,躲到墙角去了。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碎金。崔水水回来了。
    她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色运动短袖和深蓝色运动短裤,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线条紧致的长腿,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长袜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被娱乐圈封杀后,崔水水一开始根本未能适应空闲的时光,四处求职。然而她所有求职信都石沉大海了。
    宋婷做得非常决绝,尽管她从来不会承认是自己做的。
    或者说,麦狄沙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半年前,崔水水初中时的排球教练联系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做助理教练。排球是她儿时的梦想,是刻在骨子里的热爱。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如果有直播的赛事,她绝对不能出境。
    汗水、呐喊、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让她找到了久违的踏实和快乐。虽然收入微薄,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充实。
    “妈,我回来了。”崔水水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活力。
    “嗯,先吃饭吧,饭好了。”崔嫣从厨房探出头,“傻子今天做的大白菜炖肉丸。”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饭菜很简单,但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崔水水默默地吃着,不时地给坐在旁边的陆海碗里夹菜。夹一块肉,又夹一筷子青菜,再舀一勺汤里的豆腐。
    陆海捧着碗,吃得格外香。
    崔嫣看着女儿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我说水水,他自己没长手吗?一个傻子,吃那么多也是浪费!”
    崔水水头也不抬,淡淡地说:“他砌墙种菜做饭,很辛苦。”
    “辛苦个屁!”崔嫣把筷子重重一放,“那是他该做的!白吃白住!不干活还想怎么样?我看他就是装傻!你看他砌那墙,种那菜,歪瓜裂枣的。还有今天,范家少爷来了,他倒好,一泡尿浇人家一身!丢人现眼!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留他,刘星竹那小子不是愿意收留他吗?让他带走呗。”
    崔水水说:“人家有女朋友了,住一起不方便。”
    “哦!所以住我这里就方便了是不是?”
    “妈,其实陆海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子的?”
    “用说?天生的傻子废物!”
    崔水水不说话了,默默地继续吃饭,继续给陆海夹菜。陆海似乎完全没听懂崔嫣的怒火,只顾着埋头扒饭,吃得吧唧作响。
    崔嫣胸口发闷,却拿女儿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着陆海,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饭后,崔水水回到自己房间。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她脱下沾着汗水和尘土的运动袜,随手丢在床边的洗衣篮里。陆海不知何时跟了进来,非常自然地弯腰捡起那两只袜子,转身就往外走,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崔水水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海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她看到陆海走到屋外花园角落的水龙头旁,搬了个小马扎坐下,就着昏暗的天光,开始认真地搓洗她的袜子。他低着头,动作笨拙却专注,宽厚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安静。
    她想起刚回到这间小屋时的情景。那时陆海刚被救回来不久,屋里只有两间房,他只能睡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每天早上,母亲崔嫣穿着睡衣出来,一大早就骂。这家伙也是,有时候睡觉连衣服都不穿。崔水水觉得确实不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让陆海搬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地铺。从那以后,她的衣服,特别是贴身的衣物和袜子,就莫名其妙地被陆海“承包”了。明明有洗衣机,他却固执地要手洗,仿佛这是什么神圣的使命。
    母亲崔嫣不止一次骂陆海是装傻,是变态,是觊觎她女儿。崔水水也曾有过疑虑。但看着陆海那双永远空洞、只有在她身边才会偶尔闪过一丝懵懂依赖的眼睛,她又觉得不像。
    窗外的陆海似乎洗好了袜子。他拿起其中一只湿漉漉的白袜子,凑到鼻子前,深深地、极其认真地……闻了一下。
    崔水水的心猛地一跳,脸瞬间有些发热。
    然后,她看到陆海放下袜子,脸上露出一个困惑又有点嫌弃的表情,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顺着风清晰地飘进了窗内:
    “电视骗人,女人的袜子……明明不臭嘛。”
    崔水水一个没忍住,笑了。又觉得好气,这个傻子!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摇摇头,关上窗户,转身去洗澡。
    浴室里水汽氤氲。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一天的疲惫。崔水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张脸。曾经倾城的容颜上,那两道本来深可见骨的十字伤痕,早已愈合得只剩下两道极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粉色痕迹。但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娱乐圈的光环、家族的荣光、甚至曾经懵懂的爱情憧憬……都如同镜面上的水汽,被轻轻一抹,便消失无踪。
    她轻抚着脸颊,思绪万千。排球教练的信任,孩子们崇拜的眼神,母亲虽然唠叨却真实的关心,还有那个傻子的存在……生活似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铺展开来。虽然粗糙,虽然充满鸡毛蒜皮,却……
    真实。
    就在她沉浸在繁乱的思绪中时,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浴室角落的瓷砖缝隙里,一个黑褐色、油光发亮、长着长长触须的庞然大物,正不紧不慢地爬了出来!
    南方大蟑螂!
    那体型,那速度,那油亮的外壳,无一不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它甚至不慌不忙地朝着崔水水的方向,展开了翅膀!
    “啊——!!!”
    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充满极致惊恐的尖叫,瞬间刺破了海边的宁静!
    崔水水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她甚至忘了自己只裹着一条浴巾,猛地转身,一把拉开浴室门,像受惊的兔子般冲了出去!
    门外,陆海正拿着洗好的、还在滴水的袜子,准备晾晒。听到那声凄厉的尖叫,他的眼神骤然一凝!身体如同被按下了某种本能的开关,瞬间化作一道迅捷的黑影,猛地冲进了屋内!
    崔水水刚冲出浴室,迎面就撞进了一个结实滚烫的胸膛!她惊魂未定,想也不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双臂死死环抱住了来人的腰背,整个人都缩进了对方怀里,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陆海的身体猛地一僵!温香软玉满怀,带着沐浴露的芳香。他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被尖叫声惊动的崔嫣也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怎么了水水?!出什么事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浴室门口紧紧相拥的两人——女儿只裹着一条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浴巾,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光洁的背上,整个人几乎嵌在陆海怀里!而陆海,那个傻子,正傻愣愣地站着,双手还下意识地、轻轻地环在崔水水的背上!
    “你个畜生!王八蛋!你在干什么?!”崔嫣一个箭步冲上前,抡圆了胳膊,带着风声,“啪!”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陆海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陆海被打得头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崔水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惊醒了!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像被烫到一样,瞬间松开了抱着陆海的手,后退一步,紧紧抓住胸前的浴巾,脸颊涨得通红:“妈!你打他干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有蟑螂!好大的蟑螂!他听到我喊才冲进来的!”
    “蟑螂?!”崔嫣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浴室,“蟑螂呢?”
    陆海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依旧有些茫然,但似乎听懂了“蟑螂”两个字。他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崔嫣,缓缓地、慢慢地……摊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右手手掌。
    手掌心里,赫然躺着那只油光发亮、触须还在微微颤动的南方大蟑螂!
    “那……”陆海咧开嘴,献宝似的把手掌往前一递,“在这……”
    就在崔嫣和崔水水惊愕的目光中,那只生命力顽强的蟑螂,仿佛被陆海手掌的温度惊扰,猛地一蹬腿,展开翅膀,“嗡”地一声,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崔嫣的面门!
    “啊——!!!”
    一声更加凄厉,穿透云霄的尖叫,响彻了整个海边小屋!
    “陆海!我要杀了你个王八羔子——!!!”
    海风卷着崔嫣愤怒的叫骂声,飘向远方漆黑的海面。而那只肇事的南方大蟑螂,早已不知躲到了哪个角落,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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