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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泉寂寞葬秋虫, 湿云荒草啼悲思。故园好景今何在, 断壁残垣隐哀声。
自久远前的灭门惨祸之后，皇甫世家的旧址徒留一片凄凉萧索。
说出那句话后, 皇甫笑禅说到做到，甚至在特殊的日子里, 也将他带在身边。
“唉，我真的不懂了。”顾沉璧无奈道, “难道这就是越温和的人越固执？”
“也许吧。”皇甫笑禅说道，顿了顿, 他又说道，“让你陪我一趟, 抱歉。”
“本也是你不准我离开, 此时又何来抱歉之说？”顾沉璧说道。“罢了，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用勉强自己，你可一人在此静静，我先来去了。”
“留下吧。”皇甫笑禅用完好的那只手抓住他的衣袖, 说道，“你不是好奇我与好友如何相识？因为我们都在等一个人。”
“既然都在等人, 那你们又是如何相遇？”顾沉璧果然没走，在他身边说道。
“我说过了, 善良使人相逢。”皇甫笑禅松了口气, 说道, “魔界灾难之下, 伤者不计其数，是他将一众可怜人送入残林，寻求庇护。”
“原来如此。”顾沉璧说道，“他没有自己的地方吗，要将人送到你这边？”
“他说，他住在剑墓，”皇甫笑禅说道，“然而为了等待那人，他已许久未回那边看看.....你的脸色比之刚才又白了不少，是我让你伤势加重了吗？”
“只是头有点疼。”顾沉璧说道。“唉，恐怕这便是后遗症。”
“入魔的后遗症吗？”皇甫笑禅说道。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少受刺激为妙。”顾沉璧说道，“所以，我要睡了。”
说罢，他往皇甫笑禅身后一靠，没声了。
“睡吧，”皇甫笑禅说道，“既然你睡了，那么，我想讲的故事，也应该可以讲了。”
“在很久以前.....”
故事，夹杂着过往的尘烟娓娓而来。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朱红残栏，相对而坐，知晓对方的存在，却看不到对方的状态。
“是什么让你以为，一个人说自己要睡了，便可以肆无忌惮。”顾沉璧说道。
“你说，要我信你。”皇甫笑禅说道，“我想，了解是信任的前提。”
“所以，你想听我说什么？”顾沉璧说道。
“你什么都不用说。”皇甫笑禅说道。
“还是说，”顾沉璧说道，“你已知道你想知道的了？”
“算是吧，”皇甫笑禅说道，“相较人言，我更愿意相信亲眼所见的你。”
“哦？”顾沉璧挑眉。
“我去了解过你的伤从何来。”皇甫笑禅说道，“北辰元凰为你和北辰胤大打出手，以致两败俱伤。”
“看来那小凤凰还有点良心。”顾沉璧说道。
“你还做了许多事。”皇甫笑禅说道。
“为国为民，免客气。”顾沉璧说道，“所以圣气过剩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过劳死。”
“哈。”皇甫笑禅说道。“这里是一个可供休息的所在。”
“有你这句话，我安心不少。”顾沉璧说道。“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皇甫笑禅说道。
“报完仇之后，你作何打算？”顾沉璧问道。
“报完仇。”皇甫笑禅顿了顿，说道，“也许一直这样下去吧。”
“你没有再见鬼梁天下。”顾沉璧说道。“是因为我？”
“我将你藏在这里已有月余。”皇甫笑禅忽然换了话题，说道，“你可想好房费几何？”
“哈？”顾沉璧有点蒙了。
“残林只收残疾人，你在这里待了许久，已然破坏了规矩。”皇甫笑禅淡然道。
“可你不是说，我魂魄不全？”顾沉璧不可置信地说道。
“可有证据？”皇甫笑禅悠悠地说道。
“......小少爷，你变坏了，难道是因为剑子在这里待久，把你传染了吗？”顾沉璧叹了口气。
“你也可以这么想，我在学习当一个坏人。”皇甫笑禅脸上显出一点笑意，他说道。
“好吧，你想要什么？”顾沉璧无奈。
“一个承诺。”皇甫笑禅说道。
“这可是我能给出最贵的东西了。”顾沉璧说道，“他的代价可是不小，你确定？”
“我确定。”皇甫笑禅说道。
“你要什么？”顾沉璧说道。
“报完仇之后，”皇甫笑禅顿了顿，说道，“如果我想退隐，希望你可以助我。”
“......”顾沉璧久久没有回应。
“回答呢？”皇甫笑禅不禁有点忐忑。
“好吧。”顾沉璧叹了口气。“有这么一群不爱金银的朋友，真不知是祸是福。”
“金银有价，情谊无价。”皇甫笑禅说道。“你是答应了。”
“我没有拒绝。”顾沉璧说道。
“哈。”皇甫笑禅弯起嘴角，“谢了。”
“开心就多笑笑。”顾沉璧报复一般的捏了捏他的脸。
“嗯。”皇甫笑禅说道，“你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吗？”
“她会过来找你的。”顾沉璧说道，“说实话，你现在的武功，还不够对付一个疯子。”
“那要如何？”皇甫笑禅问道。酷笔趣阁 .ku162.
“所以我建议你闭关，任谁喊你你也不要听，”顾沉璧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放任你去自寻死路吗？”皇甫笑禅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嗨呀，有时候成年人要懂得话留白的艺术。”顾沉璧说道。
“对你，留白只能招致遗憾。”皇甫笑禅说道。
“看来你我相识不久，就已经掌握了精髓。”顾沉璧说道，“也是那名好友的功劳吗？”
“不完全是。”皇甫笑禅说道，“也有我自己的理解。”
“哦？”顾沉璧好奇，“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个比谁都要温柔善良的人。”皇甫笑禅说道。
“……如果肉麻能杀死人，我已经被你杀了五次了。”顾沉璧说道。
“我只是说出我心中所想。”皇甫笑禅说道。
“随便你吧。”顾沉璧无奈摇头。
“你的眼睛，正常是什么颜色？”皇甫笑禅忽然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问见过的人吧。”顾沉璧说道。“也就你这样看不见的，会不觉得现在这模样可怕。”
“嗯。”皇甫笑禅点了点头。“看不见，反而能看到更多东西。”
“唉，总是待在这，”顾沉璧摇了摇头，“感觉时间漫长了不少。”
“我倒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值得珍惜。”皇甫笑禅说道。
“麦，你这么一说，我便感觉有事要来了。”顾沉璧说道。
“何事呢？”皇甫笑禅问道。
“你之兄长的下落吧。”顾沉璧说道。
还真是这样。
了解到兄长师父的线索，皇甫笑禅找到了孤独缺，得知了当年兄长坠崖的真相。
当孤独缺离去以后，皇甫笑禅沉默良久，说道，“你早就知道这些，是不是？”
“错了。”顾沉璧说道，“我并非未卜先知，只是……”
“只是什么？”皇甫笑禅问道。
“你可知御前祭酒这个身份，可以做到什么事？”顾沉璧反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哪些事。”皇甫笑禅说道。
“哈，好吧。”顾沉璧说道，“当时我名为御前祭酒，稳定龙脉，分所当为。混淆血脉之说，虽为太子，仍有私心。借此机会，我查清了北域大小人口，并且将此宣扬出去，更会牵动大小机密。”
“所以，你知道他的秘密。”皇甫笑禅说道，“还有很多人的秘密。”
“所以，当时我若请辞，北辰胤杀我，是必然。”顾沉璧说道。
“那你为何要请辞。”皇甫笑禅说道。
“这嘛，”顾沉璧说道，“嗜血者已绝，叶口月人已灭，夜重生已死，败血异邪已经根除。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并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仅此而已。”
即使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皇甫笑禅还是能想见他其间的辛苦。
“忽然问我这个，是有人劝你远离我了吗？”顾沉璧问道。
“是，”皇甫笑禅说道，“他说你身上太多因果，与你牵扯过多，会为我带来祸患。”
“他说的没错，我也劝过你。”顾沉璧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你又是一个人了。”皇甫笑禅说道。
“你说什么？”顾沉璧挑眉。
“暗中襄助正道而不为人所知，”皇甫笑禅说道，“他们只是看到你在不断受伤。”
“然后？”顾沉璧说道。
“至少该有一个人知道这些。”皇甫笑禅说道。
“我记得你不是这种热心的人。”顾沉璧说道。
“吾有你的承诺。”皇甫笑禅说道，“就当这是附送吧。”
申屠东流又来了。
“这回又是什么？”皇甫笑禅问道。
“这回嘛，”顾沉璧说道，“我猜是个喜宴。”
“是鬼梁家的请帖。”申屠东流硬邦邦地说道。
他看顾沉璧不爽很久了。
“是嘛....”顾沉璧顿了顿，说道，“罢了，这一天也该来了。”
“你这样说，婚宴上可是又要出什么事？”皇甫笑禅问道。
“这嘛...”顾沉璧说道，“我已留有后手，说出来只是徒增烦忧。”
“......”皇甫笑禅默然。然后不顾他的抗议，将他装入封印空间，带到婚宴现场。
“哇，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随身宠物。”顾沉璧抗议道，“话说礼到就行，何必人来？”
“你知道些什么？”皇甫笑禅问道。
“麦这样看着我，就算知道你看不见，这边的压力也很大。”顾沉璧说道。
就在他们说话当下，婚宴上异变突生。
羽人非獍被红衣刺激，拔刀杀向鬼梁飞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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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这小哥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