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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瞳孔瞪大，他的心思就这般被喜欢的姑娘直直戳破了，半点掩藏都没有，他的脸如同被什么打了一般，石头只觉得此时的自己难堪又丑陋。
他身子不由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
玉宁定定看着他，她的目光直白地让他无法忽视。
石头眼神回避，道：“玉儿，我……”
“石头哥，只要是你说没有，我便以后敬你如亲生兄长。”
石头：“……若我说有呢？”
玉宁仍然看着他，眼神里流趟的情绪叫人看不清也琢磨不透。
石头恨不能咬破自己的舌头，而他更恨的是自己的无用，连句喜欢都不敢开口。
窗外风吹沙沙响，隔壁巷子里的狗吠声不断，时间明明在窗外流逝着，可此时的屋内却如同静止一般。
许久，石头自嘲地笑笑：“玉儿，早些睡吧。”
他迈起步伐绕过她，朝着窗口处走去。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石头猛然回头，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玉宁，眼神里不无期盼。
玉宁道：“石头哥，今夜你能来我心中便已然猜到你心中一二，只希望我没有自做多情理解错误，所以我几次三番想要问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可偏偏你什么都不说……我娘亲说过，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喜欢女人，必然是不想失去她的，可你在我面前却连口也不敢开。”
石头哑然，玉宁说得没错，他在她面前连喜欢二字都说不出口。
玉宁继续看着他道：“既然你明日便要上战场了，今日我便将话说开，石头哥，我向来敬你如兄长，对你也从无任何男女心思，日后，还请保重……还有，以后若喜欢一个姑娘，便大声说出来，你不说，又岂会知道她是否正好也喜欢你？”
石头惨淡一笑，“玉儿，你果然是师娘的女儿。”
直言直语，不会隐瞒，更不会给人无所谓的期待。
石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玉宁屋子里走出来时，他只知道那天夜里的月光特别亮，亮得刺眼极了，他在月光之下，眼眸因受不住那月光而涌出几丝泪水。
玉宁关上窗户，正欲回到自己床上时，转身却看见屋内多了一道身影。
“娘亲。”
玉宁拍了拍胸口，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都来找她。
花甜朝着玉宁笑道：“娘亲今夜睡不着，正好路过你房门前，刚好又看了一出好戏，现在戏看完了，便来陪陪我的宝贝女儿了。”
玉宁脸色一红，“娘亲，你说什么我不懂。”
花甜笑了笑，轻轻将玉宁揽在怀里。
“玉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刚才没有她这个娘亲在身边，玉儿也能将自己心中所想毫无顾忌地勇敢表达出来。
这份勇气并不是谁都有的。
石头夜深来此，也许会令人感触，会将姑娘家心中那一湖平静的春水扰乱，可玉宁坚持自己心中所想，何偿不是一种好事。
在这个世间，随心所欲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了。
夏去秋来，随着周景翊和石头的离去，时间流逝变成了一件很慢的事情。
有时候花甜会想，明明是同样的时间，为何心爱的人在身边时，总感觉过得快些呢？
也许是爱能使人快乐，快乐时光原本就是短暂的。
晃眼一过，又是一年年末。
天意与天林两个小子如抽条一般长高了，特别是天意，都已经与花甜一样高了，他站在玉宁和花甜跟前时，总是笑嘻嘻地表示现在的自己人高马大到可以保护她们了。
天林自然是不服气地，可偏偏他想尽了办法给自己好好补补，如今也比天意还要矮上半个头。
为这事，玉宁总是笑话他。
天林气不过，只能发泄在拳法上，他每日练功的时间要比哥哥多上一个时辰，不知不觉中，他的个子倒没长什么，拳法倒是精进了不少。
某一日，居然就这样在院子里与天意比试了起来。
两人一去一来几个回合之后，天林将天意压制住，天意恼怒道：“这次不算，这局我大意了，重来。”
“重来就重来。”
天林心中有些窃喜，臭哥哥总爱在娘亲与姐姐面前吹牛皮，如今他就好好下下他的面子，让他知道真正能保护娘亲与姐姐的人是谁。
兄弟俩又在院子里比试了起来，没一会儿，天林再次占了上风。
天意这次不敢大意轻敌，他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了招式，最后还是败在弟弟手上。
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好小子，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大了。”
天林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看哥哥以后还叫不叫自己小矮人。
花甜看着院子里闹腾地兄弟俩，好笑地摇了摇头，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武术这个事情也讲究天赋。
同样的爹娘，天林在武术的领悟上要高过天意。
可天林傲气十足，天意却懂得谦卑礼让。
兄弟俩各有千秋，倒不需要她操多少心。
到了年三十那天，花甜一大早上就起来了，今日她去街上买了许多蔬菜和肉食，又在灶房里忙活了整整一天，准备了好多吃食。
连天林都好奇道：“难道爹爹今日要回来了？”
平日里娘亲素来节简，难得这样大张旗鼓地去，除了父亲要回来这个原因，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他原因了。
姐弟三人一想到父亲要回来，心中不由有些欣喜，父亲离开半年多了，今日年三十，他该回来了。
到了傍晚时，花甜将桌上的菜肴摆满，招呼孩子们一起聚了过来。
“吃吧。”
玉宁，天意和天林不由看向门外，除了街上偶尔传来的炮竹声，什么也没有了。
“娘亲，我们不等爹爹吗？”
花甜摇头：“你爹爹他今夜想来是不会回来了，你们快些吃，吃完了去城门守夜。”
“哦。”
三人听完有些怏怏的，看来他们是空欢喜了一场。
花甜：“别大意，今日是年三十，多妥人向来狡诈，说不准他们会趁着今夜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闯进来。”
天意与天林一听，浑身一个激灵，娘亲说得没错，守城门这事就没有任何可以放松的时候。
玉宁：“可是娘亲……今日为何弄得这般丰盛啊？”
花甜笑道：“虽然你们爹爹不在身边，可一年到头了自然该吃些好的，日后你们成家了，这风俗也要延传下去，人生苦短，快乐有限，先好好地填饱肚子，再去做咱们该做的事情。”
姐弟三人点了点头，娘亲说的话没错，虽然今年爹爹没有与他们团聚，可他们不能因此就过一个惨兮兮的年吧。
无论如此，做人不应该主动去放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