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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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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沈随风熟睡的模样,冯乐真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她将手里的信放到他枕边,轻轻在床边坐下。
    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看看他,如今一看,便发现他似乎清减许多,无意间露出的锁骨过于清晰,宛若一把锋利的刀,随时能要人的性命。而他的眼角眉梢,却不再有初见时的锐气,反而和顺了不少,和顺到……冯乐真都快忘记,他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冯乐真无声叹息,低着头仔细为他掖好被角,手指无意间碰触到他的衣襟,才发现他今日穿的寝衣是浅浅的绿色,而非他喜欢到偏执的白色。
    她的心口突然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有点疼,有点酸,更多是说不出的滋味。
    沈随风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他便突然睁开了眼睛。
    “……殿下。”他低喃,透着没睡醒的哑意。
    冯乐真笑笑:“让你别等我,你就睡外间是吧?”
    “总不能让殿下去偏房,”沈随风坐起身,捏着她的下颌亲了一下,“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
    “不早了。”冯乐真斜了他一眼。
    沈随风失笑:“没过子时,就是早的。”
    说罢,他瞥见枕边的信纸,看了冯乐真一眼后便拿了起来。
    “兄长要来?”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突然透出些惊喜。
    冯乐真突然吃味:“至于么,先前你时隔三年见他,也没有这般高兴。”
    “异乡见亲眷,自然是高兴的。”沈随风唇角笑意更深。
    和她在一起后,他总是笑的,苦笑、调笑、嘲笑、无奈的笑,高兴的笑,可直到此刻,冯乐真才意识到他已经许久没有像此刻这样肆意的笑了。
    冯乐真就这样看着他,突然想问他这段时间真的高兴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殿下?”沈随风不解。
    冯乐真顿了顿:“……嗯,既然高兴,咱们是不是得提前做些准备,好让沈随年感觉宾至如归?”
    “殿下又想利用我什么?”沈随风挑眉。
    冯乐真笑了:“没利用你,就是想对他好点,让他生不出拒绝本宫的心思。”
    沈随风才不信,却也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翌日一大早便叫上几个仆役一起打扫客房,还东奔西跑去买兄长喜欢的摆件与床品。
    他整日忙得厉害,阿叶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感慨:“沈先生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
    冯乐真眉眼平静:“他以前是死的么?”
    “不是死的,却也差不多,”阿叶顿时乐了,“他整天待在家里等殿下,都快把自己等成望妻石了,虽然和煦温柔,但如同暮霭一般死气沉沉,殿下您不知道……”
    她说着话看向冯乐真,对上视线后笑容突然僵住。
    “怎么不说了?”冯乐真心平气和地问。
    “不、不说了。”直觉告诉她尽快闭嘴,阿叶讪讪不再言语。
    冯
    乐真倒不在意,只是重新看向正在指挥众人搬家具的沈随风:“本宫这段时间,的确是太疏忽他了。()”
    阿叶干笑一声,默默装死。
    沈随风忙了三天,总算将客房收拾妥当,无事可做后,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又成了从前那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只是这次每日里除了等冯乐真回家,又多了一个人可等。
    在他接连等了小十日后,沈随年终于来了营关。
    因为知道沈随风和沈随年是兄弟关系的人鲜少,所以他这次没有大张旗鼓地来,一到营关便直接去了长公主府。
    彼时冯乐真正在府衙议事,沈随风独自一人坐在长公主府的树下看书,正看得入迷时,一双靴子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心头一跳,突然有些不敢抬头。
    “傻愣着做什么??()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随风艰难仰头,对上兄长的视线后眼角顿时有些红:“哥……”
    “不会是要哭了吧?”沈随年打趣着,将他拉了起来,“坐在这儿干什么?”
    “没事,看书呢,”沈随风笑得开心,“我都等你好几日了,你可算来了。”
    沈随年斜了他一眼:“怎么,想我?”
    “……想兄长,不丢人吧?”沈随风扬眉。
    沈随年失笑,同他一起往客房走。
    “殿下一收到你要来的信,就立刻给我看了,还让我提早做些准备,好让你感到宾至如归,”沈随风说着,便带他进了客房,“这些都是我亲自准备的,被褥和床都是新买的,兄长看看可还喜欢?”
    “你准备的,自然是最好的,”沈随年扫了他一眼,“殿下倒是聪明,让你来给我准备东西,这样我挑毛病都不好意思挑。”
    沈随风失笑:“可不就是,全家最聪明的就是她了。”
    他语带打趣,却没有半分不满。
    沈随年无声笑笑:“你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殿下对你好吗?”
    说罢,他直接先无语了,“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在过问刚出嫁的闺女。”
    沈随风被他的说法逗笑:“放心吧,殿下对我很好,我们都好。”
    沈随年点了点头:“你从年前就在营关了?”
    “是。”
    “你从十余岁起,便像只没有脚的小鸟一样到处飞,我倒是很少见你在同一个地方待这么久,”沈随年看向他的眼睛,“你不觉得无聊吗?可有想像以前一样出去巡诊?”
    沈随风的笑意淡了一瞬,转眼又恢复如初:“陪在殿下身边,怎么会无聊。”
    “那你……”
    “兄长尝尝这个黄米糕点,你应该会喜欢。”沈随风转移话题。
    “臭小子,你哥我什么没吃过?”沈随年笑骂一句,却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兄弟俩一直待到晌午,冯乐真才姗姗来迟,一瞧见沈随年便笑道:“沈大公子,可算把你盼来了。”
    “参见殿下。”沈随年起身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冯乐真虚扶一把。
    沈随年笑笑,倒没有反驳她的话。
    “殿下,兄长,我们用午膳吧。”沈随风接话。
    冯乐真的笑顿时柔软了一分:“好。”
    三个人移步饭厅,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餐食,沈随风给沈随年夹了给冯乐真夹,忙得不亦乐乎。
    “你也坐下吃吧。”冯乐真无奈。
    沈随风:“我不饿,不必管我。”
    “怎么能不管你,”冯乐真强行将他按在椅子上,亲自给他添了碗粥。
    沈随风道谢接过,冯乐真又给他加了点糖。
    两人配合默契,一看便是平时也是这般,沈随年眼眸微动,只管吃自己的饭。
    用完午膳,沈随风知道他们还有事要谈,便识趣先一步离开了。冯乐真和沈随年进了书房,没有沈随风在旁边说话,气氛冷淡了不少。
    “本宫还以为你要再过些时日才能来,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改变主意了。”冯乐真先开口打破沉默。
    沈随年抬眸:“殿下为何会觉得,我即便现在不来,过段时间也会来?”
    冯乐真笑笑,道:“因为沈大少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知道该找谁合作。”
    沈随年笑了一声:“沈家家训,便是不与任何人合作。”
    冯乐真眉头微扬,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他又道:“不过能帮营关百姓做点事,倒是我沈家的荣幸。”
    “营关的稻米醇香筋道,但价格一直不高,皆是因为无良米商在中间层层盘剥,若是可以由沈家商队直接售卖,一来百姓能得的银钱更多,二来营关稻米为沈家独有,也能为沈家商行再打出名气,算得上是一举两得。”冯乐真认真与他分析。
    卖纸虽然暴利,但产量不够,挣来的银子远远不够她想做的事,真正想让营关富起来,还是得在基本营生上想办法,而有能力拿下所有营关稻米的人,也就只有沈随年一个了。
    “殿下说得是,只是沈家商行有上百种生意,米面生意利润太薄,殿下如今给的条件更是可怜,沈家实在没有必要倾尽所有,冒险购下所有稻米。”
    “没让你倾尽所有,你可以把米带走售卖,卖来的银子除去利润剩下的给回营关就是。”冯乐真直接道。
    沈随年:“殿下收米时,总不能也这样跟百姓说吧?”
    “收米的银钱,本宫先垫给百姓,之前卖纸得了一些银子,加上本宫的私己,应该也够了。”冯乐真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了。
    沈随年笑了:“这样一来,账目该如何做,是好是坏,只草民一人说得算,营关能收回多少,可就全凭草民的良心了。”
    “巧了,本宫最信任的,便是沈大公子的良心。”冯乐真勾唇。
    两人无声对视,谁也没有再说话。
    许久,沈随年缓缓开口:“草民愿意和殿下一试,且不让殿下独自承担风险,收米的本钱,草民愿意跟殿下一人负担一半。”
    冯乐真眼眸微动,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
    果然,他突然看向冯乐真的眼睛:“但草民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草民要殿下和吾弟沈随风分开。”
    沈随年话音未落,偌大的书房突然静了下来。
    冯乐真唇角的笑意不变,一双眼睛却渐渐转冷:“沈大公子这是何意?”
    “草民有眼睛,看得出殿下对他好,相信殿下也有眼睛,看得出他在殿下身边不高兴,”沈随年说罢沉默一瞬,“他愿意留下,但留得并不高兴,也正是因为心底不高兴,才会在见到我之后格外高兴,高兴得过了头。”
    “本宫觉得沈随风挺高兴的,沈大公子莫不是误会了。”冯乐真唇角那点笑也维持不住了。
    沈随年闻言笑了笑:“殿下可知上次南河相见之前,我与他有多久没见了?”
    不等冯乐真回答,他主动开口:“将近三年的时光,他与我时隔三年再相见,竟没有如今只隔几个月再见高兴,殿下难道不好奇原因?”
    “因为在他眼中,这几个月比那三年还要漫长,又或者说,他在这几个月内受的委屈,比那三年要多……”
    “本宫从未让他受过委屈。”冯乐真冷声打断。
    “我信殿下从未慢怠他,但是殿下,给饭吃给衣穿,给所谓的荣华富贵,便不算委屈吗?他一向不羁风流,十二岁起便从未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三个月以上,如今却整日待在这四方院子里,空闲到有大把时间替我选一床被褥一个摆件,殿下当真觉得他不委屈?”
    “云纸改命闻雅纸,闻雅……闻弦而知雅意,殿下当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只是在做决定时,可有想过他的心情?”
    “他没有反对。”冯乐真淡淡反驳。
    “没有反对,便代表认同吗?”一涉及亲人,一向儒和的沈随年也会变得咄咄逼人,“他是沈家幺子,一向是娇惯着长大,即便离经叛道去学医,也无人责怪他一句,也正是因为惯得厉害,才养得他善妒、乖张、唯吾独尊,相信殿下初认识他时,也见识过他古怪的脾气,怎么,殿下如今看他乖顺太久,便忘了他的真实性子?”
    “殿下,他在为了你委屈自己,或许殿下不觉得,但我这个做兄长的却能感觉到,即便远在南河,也能感觉得到,所以我来了,来了营关,愿意违背祖宗定下的家规与殿下合作,只为求殿下放他自由。”
    沈随年字字犀利,冯乐真面上镇定,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却在轻轻颤抖。
    许久,她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说:“沈随风不是三岁稚儿,若他真有这么委屈,早就离开了,哪用你来开口。”
    沈随年轻笑:“我这个弟弟什么都好,最大的缺点便是重情,一旦将人放到心上,便绝不可能先离开,所以我才想请殿下开口,断了这段情。”
    “殿下,有些鸟适合养在笼子里,但是有些鸟儿,养在笼子里是会死的。”他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若本宫不答应呢?”冯乐真问。
    沈随年眼底最后一丝温情褪去:“那就让营关的米烂在米仓里,我若不点头,大乾七十二所商行,无一人会来营关。”
    冯乐真笑了:“你威胁本宫?”
    “殿下也可以威胁回来,比如……”沈随年直视她的眼睛,“拿我沈家几百口的性命,亦或者我的弟弟。”
    只是这样一来,她与沈随风一样是不可能了,所以无论如何,他的目的都能达到。
    冯乐真的眼神渐渐冰冷:“那便拭目以待。”
    沈随年与她对视许久,最后笑着后退一步:“殿下先别急着下定论,草民既然来了,短时间内就不会离开,殿下慢慢考虑就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冯乐真直接转身离开。
    沈随风还在前院的树下看书,怡然自得的模样透着几分惬意,冯乐真在远处看了片刻,直到他起身相迎。
    “殿下,”他走上前来,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兄长呢?”
    “我在这儿。”沈随年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与冯乐真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表情柔和,瞧不出半点不对。
    今日阳光甚好,晒得人懒洋洋的,沈随风抱臂瞧着二人:“事情都商量完了?”
    “哪有这么容易,还是得多加商讨。”沈随年解释。
    沈随风对二人所谓的正事不感兴趣,只是笑着一手揽过一个:“既然没商讨出个结果,那便先按下不提,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商量好晚上吃什么。”
    “……才用过午膳,就开始想晚膳了?”冯乐真无奈。
    沈随风轻笑:“人活一世,可不就为一日三餐么。”
    沈随年蹙了下眉,在他又一次看过来时扬起唇角。
    冯乐真虽然跟沈随年谈崩了,但也不至于直接把人赶出去,于是沈随年便在客房住了下来,两人偶尔见面,还会寒暄几句,仿佛那日在书房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梦。
    气候一天天热了起来,但好像又转瞬变冷,营关的夏天跟春秋一样短暂,唯有冬夜亘古漫长。
    今年稻米大丰收,百姓们按照契约扛来新米,找冯乐真和府衙兑银子。因为是与官府做生意,即便是再滑头的人也不敢贪小便宜,所以送来的都是家中最好的米,半点陈米都没敢添。
    随着一张张契书兑现,府衙的银子如同流水一样花了出去,造纸赚来的银钱很快就花完了,冯乐真又将自己的私产变卖筹钱,勉强应了几日的急。
    然而还是远远不够。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胡文生又开始慌了。
    冯乐真随手掬起一把新米,脸上没什么表情:“百姓送来的米这样好,咱们自然也不能叫他们失望。”
    “可、可府衙实在没钱了啊……”胡文生头疼。
    冯乐真抬眸:“不是还有一笔军款没拨?”
    胡文生一愣,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那、那可是镇边侯府的钱款,是要等九月末拨给兵士过冬的
    费用,可可可是动不得啊!”
    “距离九月末还有一段时日,到时候和本宫允诺的俸银一起给就是,来得及的。”冯乐真拍板,事情就这么定了。
    胡文生一脸呆滞地坐在桌前,好半天才咬牙叫来师爷:“账上那笔要拨给镇边侯府的钱款,先拿来收购新米……”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难道还能更糟?
    事实证明,真的可以。
    往年都会提前一个月在营关等着收米的米商,突然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离开了,而总是常驻营关的沈家商队,也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营关地处偏远,做生意的人又少,一些东西只能从商队那里买,商队乍一离开,不少百姓都开始不适应,胡文生作为营关总督,对商队的离开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找冯乐真问情况。
    “会回来的。”冯乐真淡淡开口。
    胡文生顿了顿:“那……可有个期限?”
    冯乐真突然不说话了。
    胡文生叹息一声,又提起米商消失的事,冯乐真垂着眼眸,却一句话也没说。
    什么也商议不出个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冯乐真转身回了长公主府。
    府内,罪魁祸首正和沈随风喝茶看景,看到冯乐真回来,还上前行礼:“殿下回来了。”
    “沈大公子真是好兴致啊。”冯乐真微笑。
    沈随年也笑笑:“难得空闲,便想着多陪陪随风,殿下不会介意吧。”
    “本宫有什么好介意的,”冯乐真说着,大步朝沈随风走去,“今日都做什么了?”
    “去了趟侯府,剩下的时间就一直跟兄长喝茶。”沈随风为她整理一下衣衫,“殿下呢?”
    “府衙那边遇到点麻烦,本宫一直在想法子解决。”冯乐真温声道。
    “殿下想到应对的法子了?”这一句是沈随年问的。
    冯乐真笑笑:“沈大公子很关心?”
    “草民不敢。”沈随年唇角微扬,两人对视一眼,相看两厌。
    沈随风眼底笑意不变,将两人拉到桌前坐下:“殿下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兄长,他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是要帮殿下的。”
    “你从前还不干涉我与殿下的事,如今倒是敢替我允下这种承诺了,当真是整颗心都长偏了。”沈随年打趣。
    沈随风不理他,径直看向冯乐真:“殿下找我帮忙也是一样。”
    冯乐真倒是想动用他那笔可观的积蓄,可惜刚跟沈随年争辩过,她就算再无耻,也张不开这个嘴,于是只是轻笑道:“别担心,本宫自己能解决。”
    “莫要逞强。”沈随风蹙眉。
    冯乐真故作不悦:“本宫是那种会逞强的人吗?”
    沈随风笑了:“也是,殿下总是什么都做得很好。”
    两人又开始‘目中无人’,沈随年皱了皱眉,有些看不下去了,索性转身离开。冯乐真看一眼他离开的方向,眼神突然冷淡。
    “殿下。”
    耳边传来沈随风的声音,冯乐真顿了顿扭头看向他。
    “兄长若是惹殿下不高兴了,还望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沈随风缓缓开口。
    冯乐真微微一怔,勉强笑笑:“说的哪里话,本宫为何……”
    话没说完,便对上了他了然的视线。
    冯乐真静默许久,无奈点了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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