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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真真的粮店门口，热闹不减，甚至引来了其他地方的富商。
即便是这种情况，他仍旧只卖三百文钱一斗的价格。
当然，总会有人把价格抬到四百文钱一斗。
情况跟前两天如出一辙，这次的卖粮大户叫做姜伟辰，他生下来就有经商的天分，被称为经商天才。
若不是范黎下死令必须把粮食全部吃下，他绝对要讨价还价。
“公子，真要以四百文钱的价格买一万石粮食？”旁边的小厮疑惑的问道。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姜伟辰身边久了，这名小厮也颇具经商头脑，他觉得这个价格有些虚高。
“四百文一斗的价格的确有些高，但是有范阁老这个后台，何愁不能以更高的价格售卖？”姜伟辰淡淡一笑。
他不仅对市场有相当的了解，还知道朝廷的政策。
单纯依靠市场调节，的确不能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可如今范黎在插手此事，明显是要进行粮食垄断。
到时候京都的粮价还能翻倍，姜伟辰不怕赔钱，他甚至想买的更多。
“大小姐，机会可不多了，我们必须买到粮食，不如去找陈公子帮忙吧。”看着粮食被成批成批的买走，芸儿心急如焚。
就算贾真真还有些存粮，也不会太多，孟清歌应该利用陈旭的关系去买一些。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想到办法的，我们走吧。”孟清歌轻声说道，急匆匆的带着芸儿离去。
是她对不起陈旭在先，且不说对方能否原谅她，就连她自己都没能原谅自己，哪还有脸去求陈旭帮忙。
况且，正如陈旭分析的那样，孟清歌是个要强的女人，不会轻易去求别人，未婚夫也不行。
第四天的情况完全一样，孔家买走了最后一万石粮食。
纵然贾真真能猜到粮食价格会大涨，也没实力存十万石粮食，四万石已经是极限。
果不其然，第五日的时候粮店并没开门，一众商人站在门口惋惜。
“都是四大家族的原因，若不是他们把粮食全都买走，我们也不至于没有税粮。”
“有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能不能欲为不知道，反正可以猥琐……
一时间，众人对四大家族的怨气很重，甚至不想跟他们做生意。
断人活路这种事情，的确不大厚道。
如此一来，折变之法难以进行，再度引发朝堂上的争论。
“范爱卿，税粮缴纳情况如何？”天子居高临下的问道。
他本人对折变之法是支持的态度，也认为会有不错的成效，这才主动问道。
范黎犹犹豫豫，脸色有些难看，老半天才回答道：“微臣不敢说。”
“朕让你说！”天子有些愠怒。
不把事情告诉天子，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看着天子发怒，范黎暗中冷笑，这才低头道：“回禀陛下，至今一石粮食都没收到。”
“一石都没收到？”天子震怒，掌心拍打着龙椅，气的直打哆嗦。
折变之法已经推行了近十天，即便成效不好，也不能一石粮食没收到。
“陛下息怒，微臣该死。”范黎装模作样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折变之法一出，那些粮商立刻看到商机，囤积奇货，坐地起价，如今一石粮食已经涨到了五两银子。”
这话多半是真的，不过说的稍微有些夸张罢了，众人也没反驳，就连白恬恬都缄口不言。
“竟会如此？”天子的愤怒转变成吃惊。
范黎跪地磕头“民间有言，折变之法乃吃人之法，望陛下重新定夺。”
天子陷入沉思，过了许久开重新开口“既然折变之法适得其反，也只能废之。”
“陛下英明！”
在范黎的带领下，满朝文武百官齐声应道。
“不可，此法不可废除。”白恬恬大声说道。
在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之前，他必须尽最大努力保住折变法，否则将会面临军权被削的危险。
“莫非大将军还认为此法有用？”不能天子说话，范黎已经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七日，倘若七日之内折变法不能有所起色，我不仅不反对废除此法，还赞同范大人的府兵法。”白恬恬冷声回答道。
事已至此，他根本没有退路。
“陈九日，我可是又替你隐瞒了一桩杀人案，你可莫要让我失望！”白恬恬喃喃自语道。
三天前，守城士兵在城外发现一具尸体，正要交由府衙的时候，刚好被白恬恬知道。
他本不愿多管闲事，可死者身上有一处伤口乃火枪所致，白恬恬立刻想到陈旭，于是把此事压了下去。
虽说不明白陈旭杀人的动机，但他知道陈旭傻到不处理尸体，甚至故意留下自己杀人的证据。
也就是说，陈旭在考验白恬恬的能力。
倘若官府没有查到此事，就证明白恬恬起到了作用，陈旭便欠他一个人情。
在折变之法受挫的节骨眼上仍要故意欠白恬恬人情，就说明了他对折变之法的自信。
正因如此，白恬恬才敢在朝堂上说出这番话。
即便时间只剩最后的七天，白恬恬也不打算去找陈旭。
相信一个人，就要毫无保留。
当然，这也是在试探陈旭的能力。
天子本就对折变之法抱有希望，如今又看到白恬恬的决心，自然会同意。
“莫说是七天，就算是一个月你也收不到一石粮食！”范黎喃喃自语道，目光相当阴冷。
他是文臣，不仅动政治，也懂经济。
白恬恬不过是一介武夫，除了打架之外一无是处。
范黎吃定白恬恬拿不出解决的办法。
如今这个情况下，莫说是白恬恬，就连范黎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天晚上，一大队马车自百货商店而出，直奔贾真真的粮仓。
“陈公子，粮食稀缺，价格还会继续增长，您真的要以这种价格售卖？”贾真真善意的提醒道。
看着数以万石的粮食以“低价”卖出，贾真真的心尖疼。
按他的预测，粮食价格绝对能涨到每斗六百文钱，可陈旭只卖三百文。
“的确有点贵，那就卖二百文钱吧。”陈旭一本正经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