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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黑衣人跳到凉亭上来,剑影直逼郑冲等人。郑冲抓着匕首,吓得浑身僵直,别说反击了,连举起刀自保的勇气都没有,眼看剑锋劈到眼前,只来得及颤抖着闭上双眼。
铿的一声,刀剑相击的巨大力道擦出了火星,陈平挡下那致命一击,又蹬着廊柱借力飞踹一脚,把到眼前的黑衣人踹了出去。
木枯子撒了一把毒粉,逼退了另两名刺客,上前对郑冲道:“郑冲兄弟没事吧?”
“我我我没事。”郑冲颤颤巍巍地答道,中间还不争气地梗了一下。
“人家小姑娘都比你厉害,”陈平恨铁不成钢地嗔怪道,又无奈地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呆在我身后。”
“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
嘲讽的话语还混着寒风刮刺着乔默的耳朵,而青风已经趁着乔默失神的一瞬间,连出两掌,正中了乔默的胸口。乔默闷哼一声,趔趄着倒退了几步站到了石桥上,扬起的水花濡湿了衣摆,溅了几滴在他的脸畔。
青风得意地大笑出声,道:“我替主上告诉你,不论是十四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改变不了任何事。你保全自己尚且不容易,竟还想着救旁人?”
“不论能否改变,有些事,乔某不得不做。”乔默的眼神里忽然淬入了一股杀伐的阴冷,他抬起左手,在掌根狠狠一咬,咬痕深至虎口,汩汩鲜血从唇齿间沥沥涌出,顺着剑刃淌进了清河里。乔默垂下左手,任血液流入河水中,同时,含着血迹的双唇微微颤动着,把长且古怪的咒语轻声送向清澈的河底。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莫名沸腾似地涌动起来,水下渐渐聚集起黑色的浊浪,推着浪花越来越高,甚至隐隐有突破水面的意思。
青风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先一跃而起,对其他黑衣人大喊一声:“离开水面!”
然而为时已晚,乔默暴喝一声,猛地一挥袖子,水面瞬间随着他的手势爆出直上云霄的大浪,那浪像是有眼睛一般,直冲对方而去,裹挟住几个来不及逃窜的黑衣人狠狠落回了水底。乔默眼风一扫,拿剑划起一阵水花直指凉亭方向,低喝一声“杀!”
转眼之间,清河又拱起两道黑色浊浪,死死咬住围困郑冲等人的几个黑衣人,抛掷到了水底。落水的黑衣人痛苦挣扎着想要上岸,河水却像成了精似地缠在他们身上,一浪接一浪地把他们往河底压。有几个承受不住的,在扑腾一阵之后,便没入了河底没了生息。
青风看着河面,再抬头看向乔默,而后者也在冷冷地看着他,眼眸中黑气弥漫的样子,忽然让他生起了一种本能的畏惧。这种感觉从前他只在面对主上时才会有,今日看着乔默,不知为何也产生了这种感受。
乔默嘴角带着血,露出了与其平时气质极为不符的诡异笑容,大概只有用阴测测来形容。他看着青风,诡异一笑道:“下来吧,它们很欢迎你。”
青风心头一颤,强撑着跃起到更高的位置,咬牙道:“你等着!”
接着,他对幸存的黑衣人下令道:“撤!”
黑衣人们如来时一般无声息,很快便撤得无影无踪。郑冲瘫软地坐在了地上,木枯子紧张得手心发汗,此时也舒了口气坐了下来。陈平没有说话,低头倒了两杯茶,给了木枯子一杯,又把另一杯塞进郑冲的手中。他抬头看向石桥上的乔默道:“前辈,黑衣人走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乔默摇摇头,左手握拳伸向水面,闭眼沥下几滴未干的血,低语道:“咒除。” .qidian.
暗红的血液落入黑色的河水中,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沉没下去,又是一阵颤动,河水忽而就恢复原来的清澈平静。
陈平走上前,探头看向河面,对乔默问道:“前辈,这河水是怎么回事?”
乔默沉声道:“我方才一时情急,在河中下了血蛊。河中的活物但凡沾上我的血,都被强行认我为主,供我驱使。”
“所以方才那几阵大浪,是被蛊推着去攻击黑衣人的?”木枯子惊奇地道。
乔默颔首。陈平等人回想起方才的景象,顿时不寒而栗起来。那些黑色的河水,凶悍的惊涛骇浪,就像是被强大的怨灵附体,有着吞噬一切的渴望。他们方才几乎怀疑,在拖死黑衣人之后,这些浪花还会把矛头对向自己。
“啊呀,乔前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在角落的郑冲惊叫出声。陈平和木枯子这才发现,乔默的脸色惨白得吓人。
“那是血蛊的反噬。”他沉着脸撕下一片衣角,用嘴叼着一边替自己草草包扎了左手的伤口,复而道,“血蛊杀伤力大却极难控制,往往是用主人的精气支撑,那么多的蛊虫靠人养着,一不留神便会反吸元气。我虽在下完咒后很快消除,但还是受了些影响。”
“这蛊术也太可怕了,前辈为何要修习这等阴毒之术呢?”木枯子不解。
乔默闻言淡淡一笑道:“我若没有修习这等阴毒之术,怕是今天咱们就要光风霁月地交待在这儿了。”
木枯子顿时一赧,不好意思再问了。
陈平皱着眉头,对乔默道:“对不住前辈,都是我给您添的麻烦。”
陈平意指乔默帮他挽救慕容摇光,结果受黑莲追杀,碍于郑冲在场,有些话不好明说,便只含糊其辞地说道。
“不,不是因为你,他们是为我而来的。”乔默叹道,“我和黑莲的帐,已经欠了十几年了。”
陈平想起之前张伯说过的,乔神医揭破黑莲利用木匠下蛊害人之事,想来乔默的帐说的是这个,心底便又油然而起了崇敬之心。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木枯子的怒气涌了上来,愤然道,“如此逼迫,连我师父也因他们……因他们而死,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乔默神色复杂地看了木枯子一眼,道:“孩子,大人的恩怨自有解决之道,他们绝非善类,你千万不要自己去接触。”
木枯子一愣,快蹦出口的怒火被乔默这么一说,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去,看着他愣愣地回道:“好。”
“你们在说什么?”郑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顾猜测道,“我知道了,方才那些是欺负前辈的山匪吗?追杀到这里来,也欺人太甚了吧!”
“喝你的茶去。”陈平回过头,把方才揣在怀里用内力重新温热的茶壶塞进郑冲手里,面无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