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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羽一凡,19岁,在s城辛氏医院任外科部实习护士.
也不知为什么,仿佛世上大多数的医院里总会流传一些幽灵呀,魂魄呀之类的诡奇事件.虽不知是真是假,但
病人、护士,甚至医生都会谈论这些事情。
不过在辛氏医院,对这类传说最好绝口不提。
因为医院院长辛泠---一位有名的外科大夫,以两件事出名:高超的医术,及超级现实主义。
不过,我却知道,辛泠那威严冷峻的面目下藏着的真正心情的模样。
一切故事皆开始于我20岁生日的前一天。
当时我正值早班,突然救护车送来一名车祸伤者,救护人员说当时一共有三人,其余两人早已当场死亡,只剩这一名伤势轻得奇怪。
我本不以为意,但当我看清伤者的模样时,不禁呆了-----那是我的弟弟骏!
那么死的其他两人????
再娶的父亲本答应我,今天开车带继母及其子,一行三人来看我……
莫非……我为自已的这个念头发抖。
询问救护人员,另两人果然是父亲与继母!!
我欲哭无泪,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变得麻木。
12岁那年,母亲因癌症离开了我与父亲,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我深深明了父亲的悲伤与寂寞……
现在我长大了,父亲也再一次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
可仅仅一瞬间,我与弟弟便都成了孤儿。
我眼前一片黑暗,只是要自己不能倒下,只因现在,我已再无支柱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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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弟弟的病床前,我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个噩耗。
----毕竟,我不是他的谪亲姐姐。
;弟弟却突然开口问我:“姐,爸爸和妈妈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的神色安静的奇怪,仿佛父母的去世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倒是担心
自已将来去向的心情要急迫得多。
“姐,那我怎么办?一个人住?”他问。
——父亲与继母在s市有一栋房子。
“不,当然不。你可以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住在学校附近的他们应该可以照顾你。”我讷讷地说,“本来我来照顾你是最好的,但你以后还要上学,住在这么远的地方会很不方便的……”
他听了我的话后只是安心的点着头。我心中却有一种很不安、很不安的感觉。
我记得,车祸前骏与我的关系并不好,他一直认为,是我和爸爸夺走了他母亲,他甚至从来不肯喊我一声姐姐……
为什么,
现在会变得这么听话?
“好了好了,让他先休息一下,”护士长将我拉出了病房-----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只是,总觉得背后的视线阴冷阴冷,不由的让我打了个冷颤。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轮到我在手术室里做助手。
望着主刀医生辛泠那娴熟的动作,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刚递过一枚镊子,一转头却看见消毒盘中所有的手术器械竟是浮在空气中!
眨眨眼再看一次,我依然看得一清二楚,下面绝对绝对没有任何可以支撑它们的东西,
——只除了空气!!
它们徐徐的掠向辛泠医生那边。
我吓得踉踉跄跄。
若不是戴着口罩,一定会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留神,另一盘器械竟被我的手肘给撞到了,器械散了满地,所有的人都怒目瞪着我。
-----除了一直专心动手术的辛泠。
再定睛看时,原本悬在空中的那盘器械,此刻却好端端的放在盘中。
或许是我大紧张而眼花了吧……
我苦笑着去捡那些,因我的过失而掉到地上的东西。
眼角仿佛瞥到一个带着冷冷寒气的黑影。
那是??那是-----骏!!!
他正站在对面那栋楼的走廊上,正冷冷的看着手术室,难道……
我不敢相信……
再一眨眼,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骏的身影,仿佛只是一个幻觉般骤然而逝。
手术后,我满怀心事的走在医院的中庭小径上。
挨护士长一顿重重的责骂,这是预料中的事。
可是,我始终弄不明白,刚刚我看到的所有怪异景象,难道仅仅是一个幻觉而已?
失魂落魄的坐在小小的荷花池畔,总不能将心中的疑惑想个明白……
突然,有人将我一把推进水池,我的脸与身体几乎已完全浸入水中。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背上仿佛被人以长棍压住一般,只能身不由已的在水中挣扎。
我觉得已不能呼吸了,
或许,
应该说马上就要窒息了……
恍惚中,背上的压力忽然轻了下来,有一双手将我拉了起来,——那是满脸讶色的护士长。
“你犯了错也用不着自弑吧!”
“我没有!不是——是有人……”四处望望,除了护士长与我,谁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他……
挣开拉着我去换下湿衣服的护士长,我急匆匆的冲进了骏的病房。
骏正乖乖地倚在床上看书,仿佛一直便未曾动过——但是,靠放在他床边墙上的
拐杖,却仍湿淋淋的滴着水!
果然是他——
但怎么又会是他?
骏纵然不喜欢我,也不至于恨我到要致我于死地的地步吧……还有他身边那诡异的冷冷寒气……
莫非……
这不是他??
我自己也不禁被这个可能的事实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骏淡淡地问,嘴角却带着一丝几乎是残酷的笑容。
不,他决对不是骏!
冲动下,我不知不觉已抓住了“它”的肩头。
“你不是骏,你到底是谁?”我几乎在尖叫。
“我就是骏呀,姐姐,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它”依旧带着冷冷的笑容……
当几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拉开时,我才讶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我那因恐怖而冰冷的手指几乎已掐住了骏的脖子。
“羽一凡今天不知怎么了,先是手术时犯错,现在又如此狂暴,是不是父母的事对她
的打击太大……”胖胖的护士长担忧的望着我,眼神却如看着一个疯子。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想将我拖出病房。
身后,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每个人都怜爱地看着他……
只有我,感觉背后的视线冷冰冰的。
走廊上,看见辛医生。
当众人七嘴八舌地向他描述情况时,他仍是一贯冷漠镇静的神色。
“不,不是这样的,他根本就不是骏…”
我的心在嘶喊……第一文学 x.
可嘴里,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一直坚持无神论的辛泠医生难道会是例外吗?
“辛医生,您是外科权威,听说您对精神科及心理学也有很深入的研究……可否
看看一凡她究竟是怎么了?”
“让她先换件干衣服,再送她到我的办公室来。”他的声音和面孔一样威严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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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辛泠皱着眉,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面无表情地听我语无伦次
的诉说着骏的怪异之处。
我的心慌乱而绝望。说到后来,连自己几乎都认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那么我们可以到车祸现场去看看,既然你这么怀疑的话。”
什么?他在说什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他会相信这个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故事?
直到踏足车祸发生的现场,我方自这梦境一般的事实中看到一点真实感。
车祸所遗留下来的痕迹依旧很明显。
“你为何会相信我?”我忍不住问辛泠。
没有回答……
辛泠伸手指向一片树林,“那里好像有些什么,去看看。”
——我刚刚说的话,他好像一个字都没听到。
树林里散放着几块石头,乍看似散乱无序,仔细瞧瞧,却又另有玄机。
“它们好像物地摆成一个圆形,”我喃喃地说“而且,石头上还刻了一种古怪的图案……”
我忽地住了口,只是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辛泠的身后……
“那你就赶快把它们按旧有的位置摆好————一定是车祸的时候,将它们撞变了位置,嗯?你怎么了?”他察觉了我的异样,回头看时,身后已赫然多了一个人……
——那是骏。
——因车祸受伤,此刻本应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我的弟弟骏。
他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不愧为外科主治大夫,在此刻,辛泠仍保持着一贯的镇静,而绝非像我一样的大惊失色。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到医院里,好好休息。”辛泠慢慢走近他,眉峰微锁。
骏神色紧张,他紧紧抓住辛泠的衣袖:“我姐姐疯了,咱们快点把她送回医院吧
,不然还不知道会恶化到什么程度呢?”
他的眸子里却满是恶毒的笑意,这笑容逐渐扩至为可见的阴影,掌控了他的全身。
它神色狰狞,双爪尖利。
我不禁连连后退。“这……这是什么?”
“辛大夫,”骏抬首望着东盛铃,童稚的脸上满溢着对姐姐的关心,“我们一起送姐姐回医院吧!”
辛泠俯视看他,双眸仍如往常一样的毫无表情“好!”
骏笑逐颜开。
可他笑了一半便笑不出来了——东盛铃忽然绕到他身后,紧紧捉住了他的双臂。
“羽一凡,你还在发什么呆?
还不赶快把这最后一块石头放回原位,摆成图阵!”他
声色俱厉。
我仍是手足无措,只是下意识的照着他说的去做。
——辛泠是何时发现骏的异样的?难道,他也像我一样,看得见隐藏于骏身上那怪物的怨意与狰狞?
“它”神色惶急,却仍在竭力挣扎,“辛医生,你搞错了吧,疯掉的明明是我姐姐呀,你却为何揪住我?”
辛泠神色冷峻,“以你现在的体力和你那受伤的腿”,他指指骏受伤的右脚,“我不以为,你可以不靠拐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来到这里……你到底是什么?”
“它”脸色一变,面上满是说不出的邪恶与残忍。
“哼,算你们厉害,但……”,它别有所指的眼光直盯着我。
“难道你不关心骏的生死么?”
我抱着石头的双臂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你知道吗?在车祸里,若不是我保护着他,以他的伤势早该死了!”
它笑得嚣张.
若真的是这样,那-----骏-----
辛泠犀利的眼捕捉住我犹疑的视线,“羽一凡,你还在犹豫什么?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他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威严与自信,“骏的伤势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他!”
我咬牙摆下了石头.
骏身上妖异的黑烟蓦地收缩成一道狰狞黑影——锋利的牙,尖锐的爪……
“我会再次出来的,到时候……”未完的话语随着这妖异的影子迅速的隐没于八块石头所围成的圆圈里。
空气中隐隐有残余的威胁回荡.
只是关注于骏伤势的我无暇注意。
——就在刚刚,就在那诡秘黑影离体时,骏晕倒了。
辛泠医生将骏送回了医院,又亲自为骏动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
两个月后,骏顺利康复出院,暂居大伯家中读书。
我仍然奇怪辛泠医生为何能看出骏的不对劲。
——在那车祸现场,他冷静地分析并不能解释他一开始便对我所抱的信任。
除非……
尽管辛泠医生曾与我共同为挽救骏的生命而努力.
但自从“黑影事件”结束以后,他又恢复成冷漠严峻,不苟言笑的模样.
平日在医院里,我这个小小的护士连与他说话的机会也不多.
时间在沉默中流过。
不知不觉,距骏出院也有一个月了。
而那狰狞的影子,那临别时的威胁,也渐渐淡出我的记忆.
“喂,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每天午夜约2、3点时,就会出现一个幽灵,她徘徊在4楼走廊上……”两个见习护士在窃窃私语.
“呀!真的吗?好可怕!——不过可看得清那幽灵的长相吗?”
“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a组上夜班的子美一口咬定,说她曾看到那幽灵的脸,是401病房的武颡婆婆!”
“武颡婆婆?!”
两人忽地都沉默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人看见我,一低头,分头离开了.
401病房的武婆婆已昏迷了3天了,到现在还未醒来。
不过她无儿无女,而且平时性
格乖戾异常,几乎每个护士或医生都被她挑剔过,所以护士们对她的敬而远之更甚于关怀。
其实武颡婆婆的幽灵这几天晚上我也曾见到。
其实,这应该算是生灵吧。
也不知怎的,自从父亲死后,或许是因为受的打击太大,以致脑部组织出了问题……
我有时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人背后的守护灵,或是到处游荡的孤魂……
每至午夜,值夜班的我便见到枯瘦的武颡婆婆佝偻着腰,孤独地彷徨在走廊里,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她究竟在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