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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瑾桓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对于她的这一跪，却不敢上前阻止。
如果是关于青柠的事情呢？
“我以为，我还可以有四个月，没想到，两个月都不到，我就要离开了。”呼吸机运作的声音十分大声，因此她只能用力发声：“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柏瑾桓终有些不忍：“你先躺好。”
“柏教授先答应我，无论您接下来知道了什么，都能不去追究清灵的责任，否则，我便跪着不起了。”
心电监护仪器上的数字还在不停得跳动，柏瑾桓看着那不断下降的spo2数字，眉目间有些凝重。
米青柠在车祸手术后，柏瑾桓照看过一段时间，所以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她缺氧得厉害。
柏瑾桓却冷着脸：“我想，我需要自己做这个决定。”
能让宋雅玉行如此大礼，又这么害怕的，张清灵绝对不只做了那一件事。
青柠的事情，他肯定参与了很多。
“我知道。”宋雅玉的呼吸逐渐大起大合：“我是……求您，不是……要求您。”
她这个状态，几乎是以死威胁了。
柏瑾桓曾经有过同样的经历，那个女孩子站在楼上威胁他，若他不给推荐，便没了活路。
当时的他，能够很确定自己的答案，而今，心境却变得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人一旦有了软肋，就没办法义无反顾了。
只有宋雅玉能告诉自己，青柠没死。
“我答应你。”
宋雅玉这才听话得重新躺好，等着自己缓和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力气，才重新开口。
“清灵在芝加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小柠的心脏跟我匹配了……所以他去查了小柠的身体状况，知道小柠的脑袋里有一颗肿瘤。当时我的病情还算稳定，所以他并不着急，而是盘算着怎么让小柠签下器官捐赠卡。”
所以他从一开始接近米青柠，就是带着目的的。
一想到青柠身边竟然跟着一个这样一个朋友，时刻等着她病情恶化到晚期，柏瑾桓的心便忍不住隐隐揪着。
“你可能不知道，清灵自从知道这里是小柠的常驻医院，便用他所有的钱，入股了这家医院，成为了最大的股东。所以他可以用自己的权利，威逼利诱ct室和负责检查的所有人，帮他把小柠所有的检查，都改成了另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书吧达 .shubada.
宋雅玉觉得累极了，说完这些，都得停上好一阵。
柏瑾桓忍不住开口：“所以，车祸前，青柠根本就没有恶化？”
“嗯。”
宋雅玉微微回应，又是停了很长时间。
“葛雁主任给她动手术，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您答应了她，只要动手术，您就在主任儿子的公司里待十年的时间，清灵利用了这一点，让主任瞒下了这件事。”
“小柠本身就不是什么柔弱的人，您保护她又保护得极好，所以清灵并没有什么机会下手，他也怕一个不小心，就前功尽弃。小柠跟您在一起的那两年，您对她……”
宋雅玉停在了那边，不言而喻。
柏瑾桓对米青柠的控制欲很强，他很怕她突然离开，所以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
这个时候，张清灵很难动手脚。
柏瑾桓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拳头，都难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意。
“后来，怀孕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小柠一个人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有了异常，但都被清灵掩盖了过去。一直到国外，肖默阿姨接受您的嘱托带她去检查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也是清灵背地里偷偷安排的。可是您知道，这种病恶化，不可能毫无症状，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九个月大了，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这个时候，夏久炎醒了……咳咳咳咳……”
宋雅玉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咳出了声来。
对于病情如此严重的自己，她心中十分清楚，哪怕咳嗽几下，都很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但她一定要讲完。
这是自己欠米青柠的。
“盛教授，那个负责给小柠看病的医生，也是受了清灵的嘱托，在她回到您身边的第三个月，告诉她，她时间不多了，必须回去动手术。预后很差，即使手术成功，大概率是全身瘫痪，也有可能直接死在手术台上，所以她为了不连累您，离开了您。”
说到这里，宋雅玉又是苦笑了声：“其实都是骗人的。小柠很是干脆，说反正时日无多，便把心脏捐给我吧。”
张清灵等了五年的时间，不断引导，终于等到了米青柠的那句话。
柏瑾桓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到了胸腔之外，他捧着自己的小心，就是为了得到最后一个答案。
明明内心确定青柠肯定还活着，却在等待宣判的时候，一根弦紧在了胸口。
“所以，最后手术到底动了吗？”
“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