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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的讲述把孔明带入从前的一段时空。
那是东汉末年,汉室式微,外戚干政,宦官专权,东汉皇朝传位至汉灵帝,其势日衰,西凉豪强董卓入主朝廷,废除汉灵帝,而立汉献帝。
从此,董卓名为太师,实代皇帝,出入皇宫,都僭越皇帝仪仗,百官必须跪拜迎送。
董太师唯恐百官不服,有一次,就设宴与百官聚饮,宴会上,令人带上囚犯数百人,即派士卒或斩断囚犯手脚,或挖出囚犯眼珠,或害掉囚犯舌头,或以油锅烹煮囚犯身体,被残虐的囚犯惨呼哀号,声震百里……
百官无不惊惧,唯董卓谈笑风生。
酒过数巡,董太师义子吕布闯入宴会中,在董卓耳边低语一阵,董卓闻言大怒,立即命令卫士在酒宴上揪出司空张温斩首。
张温的首级落地,百官吓得魂不附体。
百官之中,只有司徒王允,敢怒敢恨,王允从酒宴上退出,回至府邸,思量该怎样铲除董卓。
用过晚膳后,他信步踱到后花园里。
时值月夜,花园明媚,园中有牡丹亭,亭边,牡丹粉红一片,春月悬空,银辉洒在牡丹花上,银白与粉红争艳。
王允站在花园的假山旁,见牡丹亭中,有一侍女,在焚香祭拜,此女身材窈窕,面赛春月,眉横春山,一双星眸脉脉含情。
突然,侍女抬头仰望明月,绝艳的身影里竟飞射出一道彩虹,彩虹万丈,直射春月,刹时,明月闭上容颜,从天空中消逝。
王允熟读史书,知道青史留名的两大美女,一是春秋时期越国的西施,二是汉朝的王昭君。
西施曾于河边浣纱,河水照见她比桃花俏丽的容颜,游鱼见了,惊得痴呆,沉到河底。从此,沉鱼被用来形容西施之美。
王昭君曾于草原上弹琴,北雁南飞,闻琴声,见昭君,惊其美貌,忘却了飞翔,跌落于地。从此,落雁被用来形容昭君之美。
而眼前牡丹亭上的侍女美得无法形容,美得身影里飞出了彩虹,明月见了羞得闭上容颜,堪称闭月,胜似沉鱼落雁。
王允见之,思之,而后叹之:“天啊,此女比西施昭君还美,美得连明月见了她,也不好意思,闭上了容颜。”
王允府上的侍女众多,他也不知这位闭月羞花的侍女是谁?挨近牡丹亭一看,方知她是貂蝉。
貂蝉本是临洮人氏,幼年丧父,随其寡母来王允府中从事杂役,在她十二岁那年,其母病故。
王允的夫人怜貂蝉孤苦伶仃,又见她聪明,便带她在自己身旁,养她长大,教她女工,她一学就会,王夫人欢喜,又教她识字。貂蝉识字后,自行读书,朝夕诵读,为王夫人所喜。
貂蝉长至年方二八,出落得千娇百媚,其素白胜过春梅蘸雪。其艳丽赛过朝霞映水,倾国倾城,美艳无双。
王夫人因自己未生育子女,又见貂蝉绝色,有意纳貂蝉为义女,然而还没来得及举行纳她为义女的仪式,就病逝了,貂蝉悲不胜悲,几番哭晕过去。
王允见貂蝉孝顺,就命她为夫人守孝,今见她深夜祭拜夫人,心中甚是感动,便走到她的背后,说:“蝉儿,你起来吧,你对夫人一片孝心,夫人知矣,老夫亦知矣。”
貂蝉闻声回头,见王允来了,就站起身,向他鞠了一躬,说:“大人,奴婢承大人和夫人厚爱,感激不尽,夫人逝去,奴婢祭拜祭拜她,实是应该。”
王允听到这话,忽然想出一条铲除董卓的计谋,遂从后花园退回寝室,解衣上床,思虑如何使此计更加周全。
次日,王允起来,将貂蝉唤至书房,说:“如今汉室不兴,董卓专权,生灵涂炭,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否?”
貂蝉闻言,急忙回应:“奴婢受大人深恩,欲求报答,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允说:“为兴复汉室,我欲使用连环计。先认你为义女,一方面将你献给董卓,另一方面将你许配给吕布,你可以从中取事,离间他们父子。”
貂蝉拜谢。
一日,王允广发请柬,百官接到王允的请柬,纷纷前来王允府邸,吕布也来了,他骑着赤兔马,身披白锦甲,头戴束发金冠,一来王允府第,便如带来一片光芒。
最后到来的是董卓。
只见一队队旌旗仪仗和无数兵将簇拥着董卓坐在快活辇上,来到王允府邸门前,王允与百官恭身迎接。
董卓下了快活辇,王允迎接董卓至厅堂,恭请他上坐,百官和吕布随后进入厅堂。
董卓坐下,问王允:“司徒公,你有何喜事,但言无妨。”
王允回答:“先妻在日,曾想将一女纳为义女,此女名唤貂蝉。因先妻未及办理收纳义女的仪式,就患病仙逝,今日下官请百官至府,就是要各位见证老夫收貂蝉为义女,以定其名分,如果有幸,则为小女择一乘龙快婿。”
说着,王允吩咐一名侍女,叫她去请貂蝉出来。
众人等了半晌,方见四名侍女,簇拥着今天的主角貂蝉,远远而来。
貂蝉身材婀娜,体态轻盈,她走到百官跟前,百官又见她黛眉如月,杏眼如星,唇如樱桃,众人的眼光变成了一条直线,大家凝视着她,屏息凝神,连呼吸之声也不可闻。
百官之中,吕布和董卓见了貂蝉,更是目瞪口呆,疑为遇到仙子下凡。61文库 enku.
此时,众人大气不出地盯着貂蝉的一举一动。
貂蝉来到王允身边一拜。
王允迎接貂蝉,便向百官介绍:“诸位,这位就是小女貂蝉,惊扰了诸位,不好意思。”
接着,他吩咐开宴。
百官举杯畅饮,貂蝉给董卓敬酒,董卓受宠若惊,站起来,一慌张,他宽大的袍袖一拂,哐啷一声,他面前的金杯被拂落,摔破在地,酒水满地流淌。
董卓甚觉不雅,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貂蝉见状,连忙向董卓鞠躬,拜了几拜,说:“大人,小女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董卓站稳了,盯着貂蝉,直流口水,说:“你可真是比美酒还令人醉啊,啊哈哈,你芳龄几何?”
貂蝉款款回答了他几句,又急急忙忙地走到吕布跟前,向吕布敬酒。
吕布不像董卓那样受宠若惊,他保持着风度,和貂蝉一碰杯之后,略略表示谢意,再无多话。
貂蝉向吕布敬完酒,微微含笑,转身退回一张屏风背后。
吕布初见貂蝉,已是神魂飞越,貂蝉临去时的一回眸,更有千种风情,让他激奋得不能自抑。
在酒会上,王允已察出董卓与吕布皆对貂蝉爱慕不舍,暗自庆幸,遂即取过热酒,敬遍众人。
董卓虽举酒杯,心里却惦记着貂蝉,已忘了饮酒,只想带貂蝉回府,与她成就好事,又恐难遂心愿,只好坐到酒席将散,方才起身告辞。
筵席散去,百官辞谢而去。
当晚,王允取出家藏的数颗明珠,又唤工匠至家,令其打造金冠一顶,自己再叫使者暗中把明珠和金冠送给吕布。
吕布收到王允的厚礼大喜,次日,亲自到王允府上答谢。
王允在后堂安排酒宴,请吕布上坐,两人在一起饮酒。
吕布在酒酣耳热之际,拱手对王允说:“王司徒送吕布厚礼,吕布承蒙错爱,实不敢当,恐怕有愧于王大人。”
王允又敬了吕布一杯,然后说:“将军乃当今英雄,昨日小女貂蝉当筵拜见,幸睹将军风采,爱慕不已,故请老夫代她赠送厚礼给将军,略表敬慕之情。”
吕布听说貂蝉对自己敬慕,献礼于已,不觉喜出望外,欣然说:“小将何能何德,竟蒙令千金错爱。”
王允说:“小女并非错爱将军,将军乃盖世英雄,实在令人敬爱,如果将军不弃,老夫唤小女出来,与你相见。”
吕布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说:“如此甚好。”
王允便吩咐侍女去叫貂蝉出来与吕布相见。
不久,貂蝉从内室出来,婷婷袅袅,行近席前。
吕布见她与昨日又呈另一种风韵,她穿着素服淡妆,平常装扮,如同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便慌忙起立,向她施礼。
王允起身,请吕布和貂蝉一同入座,对貂蝉说:“蝉儿,这就是你敬重的吕将军,你陪他多喝两杯。”
貂蝉低声应答,斟满一杯,递给吕布,说:“吕将军,贱妾貌丑,只恐惊扰了将军,献上一杯薄酒,权当向将军赔罪。”
吕布接过貂蝉递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问貂蝉:“蝉儿,你今年多大?有心上人否?”
貂蝉见吕布问及男女私情,故作羞涩之态,低头不语。
王允代替貂蝉回答:“小女芳龄十六,尚未婚配,她待字闺中,只有一愿。”
吕布惊问:“是什么心愿?”
王允笑着说:“她曾告诉老夫,非英雄不嫁。”
吕布又问:“在她眼里,不知什么样的人物才算是英雄?”
王允笑着说:“小女自前日见了将军,便时时对老夫说,吕将军就是当世英雄。”
吕布听罢,内心欢呼,说:“王司徒莫非戏弄吕布?”
王允说:“老夫从不说谎。”
吕布惊喜说:“既然如此,恕吕布斗胆一回,请大人成全吕布与貂蝉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