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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张回到新野,见刘备整天惘然若失,神情恍惚,两人心怀不满,为大哥刘备鸣不平,恨诸葛亮故意隐藏不见。
又过了几天,刘备派到卧龙冈探听孔明消息的人回来禀报:“孔明回来了。”
刘备大喜,又开始准备礼物,准备前往卧龙冈。
张飞终于忍不住发火了,说:“大哥,你也太看得起孔明了,此人不过是一介村夫,何劳你一而再,再而三前往?随便派人叫他自己过来就是了。”
刘备一声叱吼:“古语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司马徽和徐庶皆力荐孔明,可见孔明才高,我等要善待大贤,岂能招之则来,呼之即去?”
关羽哂笑,不以为然。
无奈,刘备执意要再去请孔明,关羽,张飞只好随刘备骑上马,第二次前往隆中。
是日,天气严寒,天空阴郁,不久,下起雪来,雪越下越大,& 乱玉碎琼乱飞,正所谓:六出花,片片飞琼;千林树,株株带玉。须臾积粉,顷刻成盐,但见几家村舍如银砌,万里江山似玉团。
半途中,张飞见天空好似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便吐出一口寒气,说:“天这么冷,连苍蝇蚊子都挨在一起取暖,何况是人?大哥,我们不如回新野避寒,等天晴暖和了再说。”
刘备望了望天空,一只独角霰雪鸟仓皇地飞过,破空的鸣叫无比苍凉,令人想落泪。
这是乱世,白骨露于野,路有冻死骨,远处,一名秀发飘逸的小女孩好像悬浮在空中,一把三戟剑贯穿她的胸膛,将她钉在山崖上,白森森的风吹动着她的血袍,血袍翩跹,如同地狱里最恐怖的花朵。
行路难,不仅风雪载途,而且血腥拦路。
刘备叹息说:“风雪又有何惧?天越冷,越显示我请孔明的诚意,二弟如果怕冷,你先回去,我和你二哥同去便了。”
张飞说:“我兄弟三人同生同死,既然大哥二哥都要去,怎能扔下小弟?小弟不怕风雪,豁出去了。”
于是,张飞还是随刘备,关羽同行,三人策马踏雪,在雪地上留下三行深深的印记。
卧龙冈附近,有一家酒店,酒店里飘出歌声,好像一人在击桌唱歌,另一人则与此人一唱一和。
刘备闻歌声而想孔明,以为孔明在酒店里作歌,就带关,张二人下马进酒店。
酒店里,二人围着一张酒桌对饮,正是唱歌的二人,二人皆是孔明的好友,一人叫石广元,另一人叫孟公威。
刘备向二人作揖,问:“刘备叩见二位,二位之中,谁是孔明?”
石广元指着自己对面的人说:“这位是孟公威,某乃石广元,我等二人皆非孔明,却是孔明的好友。先生是何人,为何要寻找孔明?”
刘备回答:“某是刘备,欲访孔明,求取安邦定国之策。二位既是孔明好友,想必知道他的去处,敢问一声,他今在家否?”
石广元说:“天寒地冻,他能去哪里?也许在家烤火,先生自去,祝你找到孔明。”
刘备便辞别了二人,出了酒店,在酒店外,和关羽,张飞上马,向卧龙冈行去。
三人一到卧龙冈,就看见了诸葛茅庐的上空闪耀着金光,金光与白雪齐舞,煞是壮观,在金光与白雪的夹裹中,出现了一幅八边形的八卦图。
图画上的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卦,分别代表天,地,水,火,雷,山,风,泽。八卦图在旋转,在旋转,将天,地,水,火,雷,山,风,泽的力量搅成漩涡,就像宇宙黑洞和宇宙白洞一般,吞吐一切。
无数雪花,被八卦图的力量搅成白雾飞散。
这是刘备第二次在卧龙冈看见八卦图,他顿时变色,仿佛被那古老的神秘力量所化解。
关羽,张飞也看见了八卦图,深深感到了宇宙浩瀚的气势和气息。
三人久久被震撼着,直到八卦图在诸葛茅庐的上空消失,三人终于喘了一口气,到茅庐的门前,从马背上下来。
刘备像上次一样敲门,书童一听到敲门声,就从茅庐内出来了,打开门,又见到了刘备。
刘备第二次见书童,问:“今日,先生该在家吧?”
书童说:“请三位随我进来。”
刘备弹落了一身的雪花,带着关,张二人跟随书童进去,经过中门,只见大门两边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淡泊以明志;下联是宁静而致远。
刘备正在欣赏对联,就听见歌声,他循着歌声一望,看见一位青年在草堂之中,一边烤火,一边唱歌。追文 en.org
其歌曰:
束发兮读书,修德兮修身。
仰观宇宙兮,韬略藏胸中。
躬耕垄亩兮,从未忘忧国。
刘备等青年唱完歌,恭恭敬敬走进草堂,向青年作揖,开口说:“刘备仰慕先生久矣,今日得闲,特来拜会,从前司马徽和徐元直举荐先生,刘备已来过一次,不遇先生而返,今顶风冒雪而来,只望一睹先生仙颜,得先生指教,足矣。”
青年站起来,回施一礼,说:“将军莫非就是刘皇叔,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应是家兄孔明,我是孔明之弟诸葛均。”
刘备方知自己误会了对方,说:“你是孔明之弟?孔明今日是否在家?”
诸葛均说:“你上次来,他就外出寻仙访道去了,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你来得不凑巧。”
刘备问:“孔明在什么地方寻仙访道?”
诸葛均说:“那就难说了,他可能乘一叶扁舟,去寻溯大海的源头,可能直上仙山寻访仙道,可能与朋友在天上饮酒,也可能在神仙洞府中弹琴弈棋,家兄闲云野鹤,萍踪不定,谁知道他在哪里?”
刘备听了,连连叹息:“唉唉,两次不遇孔明,刘备无福!”
此时,书童已献上热茶。
诸葛均邀请刘,关,张入座,说:“天寒地冻,三位坐下,喝杯热茶暖身。”
张飞对刘备说:“喝什么茶?姓孔的不在,大哥不如回去,我兄弟三人回去喝酒热身,比在这里喝冷水强。”
诸葛均说:“孔明不姓孔,将军切莫误会,我请大家喝的不是冷水,是滚烫的香茶。”
刘备向诸葛均道歉,说:“我三弟出语粗鲁,望先生海涵。”
接着,他对张飞说:“我既然来此,总得了解一下孔明再走。”
于是,他问诸葛均:“适才你唱的歌,可是令兄所作?”
诸葛均回答:“正是,家兄偶尔作歌几首,自娱自乐。”
刘备又问:“孔明平日观书,看的是不是兵书?”
诸葛均说:“他不在,我不能代他回答,等他回来,你可以当面问他。”
张飞听了诸葛均的话就生气,对刘备说:“这小子说话很没礼貌,我真想揍他,大哥再不回去,我可能要砸烂这姓诸的小子。”
诸葛均说:“我姓诸葛,不姓诸。”
张飞对诸葛均说:“张某说你姓诸,你就姓诸,老子没说你姓猪,就算是对你的客气。”
刘备对张飞炸吼一声,说:“你给我住嘴。”
诸葛均下逐客令,说:“三位是来找家兄的,既然他不在,三位请回去。”
刘备说:“好,刘备这就走,几天之后,我还会再来,愿借先生纸笔一用,修书一封,以表诚意。”
诸葛均就叫书童捧来文房四宝,文房四宝置于茶几上。
刘备在茶几上铺开白纸,执起毫毛被冻结在一起的毛笔,呵出一口热气,暖化冻结的毫毛,然后蘸墨,在白纸上留言,向孔明表示,自己求贤若渴,两次拜访皆落空,希望自己下次再来拜会的时候,孔明能随他回新野,一展姜子牙和张子房之大才。
刘备写完,把信交给诸葛均收下,向诸葛均辞谢。
诸葛均携书童,送刘,关,张出门。
刘,关,张三人上马,辞别诸葛均,远远离去。
一路上,风猛雪狂,樱花树的叶子全部凋零,枯枝刺破一会儿白,一会儿蓝的天空,天空传来一声飞鸟的破鸣,不知是嘲笑?还是在暗示着什么?
刘备在猛风狂雪中回首遥望诸葛茅庐,呵出一口热气,热气瞬间结冰,他再度惆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