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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医虽然身体比同辈之人硬朗些,但是到底还是老了。
走到客栈,还是坐在楼下休息了一会。
幸好带了徒弟来,要不然自己背着这药箱,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秦太医看到一旁年纪轻轻的徒弟一点事都没有,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
“秦大夫若是觉得累,不妨在这里休息一下。”齐修十分贴心的说道,说完替二人要了上好的西湖龙井。
秦大夫坐了一会,就同齐修一起上楼,为凌锦诊治。
在房间外,齐修将秦太医的药箱从他徒弟的手中接过来,他不想让秦太医以外的人进入凌锦的房间。
徒弟看了看秦太医,后者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跟进去了。这件事说不定会有些棘手,秦太医也不想让自己的徒弟沾染上,能避免的就避免了吧。
进了房间,齐修放下药箱,与秦太医来到凌锦的床前。齐修将凌锦的手从锦被中拿出来,让秦太医替凌锦把脉。
“夫人昏睡了多久?”秦太医问道。
“半月有余。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齐修想着自从宫闱之变那天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了,秦太医为何这样问?难道是昏迷时间太长对治疗会有影响吗?
秦太医没有回答齐修的话,只是凝神仔细的替凌锦把脉。这病情似乎有些棘手,秦太医心中想着。
齐修见状,心中的不安更甚。只是看到秦太医如此专注,他也无法再问出自己的疑惑。
半晌之后,秦太医放下凌锦的手,看了看齐修说:“老夫可否看看令夫人的面色如何。”虽然没有帷幔遮挡,但是秦大夫进来之后只是垂着眼,替凌锦把了把脉。
“秦大夫看便是了,不必拘泥于小节,夫人她的病最为要紧。”齐修只是希望凌锦能够醒过来,所以对秦太医提出的要求,一律满足。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秦太医看到凌锦的脸时,心中闪过熟悉的感觉,仔细一想,不由得心中一惊。
这眉眼,像极了先皇后。秦太医忽然回想起来,自己还在宫中当值时,曾多次见过先皇后,而那时先皇后育有一子一女,皇后的小女儿李凌锦与躺在这里的女子面容如此相似,算起来,年岁也差不多。
自己恐怕又卷入麻烦的事情中了。秦太医想起将自己无故贬职的先帝,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令夫人这病,老夫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吧。”秦太医一改刚刚和善的态度,语气变得有些冷淡。
齐修对秦太医的态度转变十分惊讶,听到秦太医不同意给凌锦治疗时,齐修有片刻的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齐修心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秦大夫为何突然这样说?”之前还是一副自信的样子,谁知道诊完脉后就说自己无能为力,这如何能不叫人怀疑。
秦太医没有理会齐修,只说了告辞,拎起药箱就要往屋外走去。
“秦大夫何出此言?”齐修有些焦急的拦住了秦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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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给出个答复恐怕这个人不会放自己走的,秦太医语气平静的对齐修说道:“令夫人玉体尊贵,更何况,老夫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治好夫人的病,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秦太医慢慢的走出了客栈,齐修在屋子里回想秦太医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秦太医知道了凌锦的身份?”
从秦太医看过凌锦的面容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
齐修边想着边看向凌锦,凌锦的眼睛与皇后娘娘生的十分相像。秦太医若是太医院的院首,那一定见过皇后娘娘,先帝登基时,凌锦已经长大。
秦太医或许是认出了凌锦,所以才会说,凌锦身份尊贵。秦太医今日之举或许是不满先帝的做法,进而迁怒与凌锦,或许是不想惹祸上身。
齐修心中郁结,先帝结下的仇怨,到头来却报应在凌锦身上。只是不管怎样,自己都要让秦太医心甘情愿的替凌锦医治。
之前听韩老侯爷提到过,秦太医沉迷与针法,在太医院时就与各个太医相互切磋。自己何不投其所好,找来几本如今已经失传的针法孤本,将其送给秦太医,这样说不定能起作用。
“来人。”齐修坐在桌前,叫人拿来笔墨纸砚。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了。
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稀奇的东西。要说医书,针法孤本,只有皇上的藏书阁中有。
齐修打算给苏奂仁飞鸽传书,让他将藏书阁中的医书统统送到渭城来。
信很快就交到了苏奂仁的手中。
“什么?让我将藏书阁中的书送到渭城去。齐修真以为这皇宫之中我一个人说了算嘛?”苏奂仁看着齐修的来信,甚至觉得他为了治好凌锦的病会将皇宫搬空。
一旁的小皇子懵懵懂懂的看着苏奂仁,后者无奈的谈叹了口气:“这皇宫,好像真的是他说了算的。也不知道小皇子长大之后会不会治他一个偷盗之罪。”
自从秦太医拒绝替凌锦医治之后,齐修每天都会去济世医馆。有的时候还会施舍一些碎银给前来免费诊治的百姓。
齐修每次都站在济世医馆外,秦太医也不好将人赶走,只能每天看着齐修在他的医馆外做“善事”。前来看病的百姓甚至都开始感谢齐修的慷慨相助。
大家都认为,齐修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心地善良的公子。
过了几日,侍卫带着医书赶到了渭城,齐修立刻拿着这几本针法孤本去济世医馆找秦太医。
“这小子,又来了。”秦太医看到齐修,只觉得十分难缠。早知道,自己就不去看什么疑难杂症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只是这次齐修并没有在医馆外徘徊而是直接走进医馆。
“秦大夫,我有一物相赠。”齐修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派头,手中却拿着一个与形象极为不符的鼓鼓囊囊破旧的包裹。
秦太医满脸狐疑的看着齐修,他猜不出齐修在打什么主意,只是还没等他回话,齐修就将那包裹展开了。
里面是几本古旧泛黄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