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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燕面色尴尬一瞬,硬着头皮道:“世子爷可莫要同奴家说笑了,这皇宫离世子府几十里路,奴家就是这双腿跑断了也是回不去的呀。”
她看着齐修,双颊染上红晕,“不妨,不妨世子爷带奴家一同骑马归去,这样也好给齐夫人交代了。”
说着,清燕就一步并两步上前作上马的架势。但她还未碰到马匹,齐修忽然一拉缰绳,马儿前蹄高高腾起,发出马鸣声,吓得清燕连连后退。
齐修策马而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便是连一句话也不留给清燕。
清燕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不知是因为被马吓到了还是齐修嘴角那一抹讥讽的笑。
天边日落西山,彩霞染红了半边天。
齐修一进屋就闻到饭菜的香味,放下披风,不禁四处看了看,却找不到所念之人。
“世子妃呢?”
一旁拿着净手帕的婢女闻言低下头恭敬道:“世子妃在伙房。”
“嗯?”齐修皱了皱眉,旋即不等婢女回话,径直走向伙房。
世子府共有四个院子,其中每个房子有五个房间。凌锦的丰禾院中,地处水源地带,院子里总会有哗啦啦的水流声,而为了方便,伙房就安置在这边上。丰禾院不大,因此齐修很快就到了伙房门口,还未进门,里面就传来了凌锦无奈的声音。
“小鱼儿,让你刮鱼鳞,你别因为你叫小鱼儿就不舍得刮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齐修嘴角一弯,摇了摇头,缓步走了进去,“娘子怎的今日亲自下厨为为夫布下这一桌美味佳肴?”
凌锦闻声抬头,冲他微微一笑。此时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粗布衣,手里拿着小铁铲翻滚着铁锅里的菜,脸上沾染了些不知是油还是烟的东西,却在齐修眼里美得不像话。
嚣张跋扈真是对她最大的误解了。
齐修靠在门边上,也不打扰凌锦了,就安静地看着她忙碌着把最后几道菜做完。
凌锦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坐在齐修边上,笑眯眯地给他夹菜,垂眸不露声色道:“夫君批奏折甚是辛苦,妾身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她看了一眼齐修,道:“只是夫君走了妾身无聊得很,不如给府里招点新人,供妾身打发时间。”
齐修不是傻子,细想一下,自觉出凌锦话里有话。
“娘子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为夫的称呼如此规矩了?”他吃掉凌锦佳的菜,赞道:“娘子的手艺甚是不错。”
凌锦嘴角一抽,实在不想和齐修卖关子,“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正常一点,你大概以为我被人威胁了。”
“不是以为。”齐修放下碗筷:“是确定。”
他看着凌锦,“我来之前问管家谁来见过你。”
凌锦笑了笑:“夫君可真是聪明,既然如此不如想一想母亲都找我说了些什么,也省得我拐弯抹角了。”
齐修定定地看着凌锦,语气冷了下来,“她想让我纳妾?”
……
小鱼儿端着最后一道凌锦精心准备的重头菜走进房里,刚踏进一只脚,一个不明物体自远而进,仿佛带着所扔过来之人的怒气。
小鱼儿急忙蹲下,一个没拿稳,随着“咣”的一声莲藕鸡汤丝毫不剩地洒在地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齐修愤怒地声音就传进耳朵里:“纳妾是不可能的!你怎会也劝我纳妾?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笔下中文
又是一个瓷器碎了的声音,小鱼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凌锦站在齐修面前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原来的满桌子菜和桌子一起“魂飞魄散”,不堪入目的倒在地上。
距离齐修愤而离去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了。
凌锦坐在梳妆镜前,一言不发。
“世子妃究竟是怎么了呀?”兰儿担忧地看着。
小鱼儿叹了口气,小声道:“都是老夫人啊,好好地一定要给世子爷纳妾,还让世子妃去说,可惜了那一桌子好菜。”
二人正惋惜着,凌锦的声音淡淡响起,“兰儿,给我更衣,小鱼儿给我找一辆马车。”
皇宫。
小皇子已经安睡,凌锦从宦官那里知道之后就一个人去了御花园。
“锦……世子妃?”
凌锦转头,“是苏大哥啊。”
苏奂仁一愣,“这是怎么了,一脸忧郁。”
凌锦将所有事情和苏奂仁说了一遍,本以为会得到苏奂仁的认可,却不想他反而摇了摇头。
凌锦道:“我做错了吗?”
“不,你没错。”苏奂仁摇了摇头,可惜道:“只是你说的不是时候,如今朝中看似平稳,但是并非如此。”
“此言怎讲?”
苏奂仁看了凌锦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道:“难怪世子爷没告诉你,想来是你比他先开了口。”
“苏大哥,你可别买关子了。”凌锦心急道。
苏奂仁道:“西凉下了战书。”
“什么?”凌锦大惊,“怎么可能,西凉先前才与本国签订了合约,俯首称臣,如今却出尔反尔?难道说……”
“没错。”苏奂仁打断她,道:“西凉公然反悔,就是想趁着小皇子根基未稳,趁着朝中地底下的人心分离来一举拿下大周。”
“卑鄙!”
一道久经沙场的嗓音从背后传来,“还有更卑鄙的。”
李镜淮避开凌锦的目光,“具体的也许你应该去问问世子爷,战期将至,也许再过几日你便见不到他了。”
凌锦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李靖淮说的是什么意思,急忙对二人道了谢,就匆匆奔向御书房。
苏奂仁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李靖淮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李将军,夜色正浓,若是不忙的话,不如和苏某去酒肆喝喝酒,聊聊天。”
“何乐而不为。”
御书房门口。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可行动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凌锦站在御书房门口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是提起来又放下,刚碰到门又不敲出声,犹犹豫豫半晌都未曾发出一点声响。
她还在犹豫之时,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