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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袁华走回来，一脸备受打击的样子，扑通一声在骆骁身边坐下。
“你怎么了？”
“学长，你被拒绝过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骆骁想了想，摇头道：“只有我爸跟我姐，因为我和他的事所以他们拒绝我，不过后来没事了。”
“我被拒绝得怀疑人生。”袁华道：“好像所有人都在拒绝我，不许我靠近……”
“所有人？可你俩刚刚不是挺近的？”骆骁扬眉，提醒他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拒绝他，至少申漾没有。他道：“我在电梯里看到你们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你们在接吻呢。结果你们只是在聊天，太让我失望了。”
“……”袁华的脸一红，下意识摸自己的嘴唇，难过道：“我还没亲过喜欢的人呢！”
其实他刚刚差点就碰到医生的耳朵了，他差点没忍住，咬他的脖子。
然而一切都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他并未付诸任何行动。
“别着急，会亲到的！”骆骁狎昵的对他嘿嘿笑，道：“只要你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这话是什么意思？”袁华险些蹦起来，抗拒的低吼道：“我是真的喜欢医生——”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呢？你得让他知道。”骆骁摊手，示意他真的无需对自己说他的真心话。
见申漾转身，骆骁站起来迎了一步，从申漾手中接走自己的鸳鸯，指向拐角那家店，示意去那家看看。
看见申漾转身后，袁华也站了起来，抱着自己那杯，他跟着二人一起往前走。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相信他的真话，只把他当不懂事小孩子对待！就像刚刚，医生说他无收入，坚决不让他买单一样！
可是……他们在约会啊！
虽然他们之间突然多了个明晃晃的电灯泡，那也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啊！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跟着两个人，见他们不时说些什么，心里更急了，忙追了一步，拉着申漾的胳膊道：“还没说呢，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要怎么说！申漾咬着吸管猛吸了一口手中的柠檬水，没有理他。
“我本来就挺害怕中年妇女，”骆骁看了申漾一眼，知道他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主动道：“初中的时候发现一个班的男生都喜欢一个玉女掌门，说做梦都想让她摸摸，我却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反正这些加在一起，慢慢的就意识到不太一样了。”
“玉女掌门？那是什么？”
“一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骆骁想了又想，想不起对方的名字，道：“演过几个电视剧，媒体把她夸得跟朵花儿似的那个，后来突然息影了，听说嫁了个老头子，据说过得还不错……”
袁华若有所思，忽然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亮出一张照片给骆骁看，问：“是她吗？”
“对，就是她！”
“她呀！”申漾也看了一眼，笑道：“她可是无数少年的梦中情人。”
“你的梦中情人也是她？”
“当然不是。”申漾道：“她红的时候我正忙，没空，她息影了我更忙，更没空。”
“我后妈。”
“噗——”骆骁非常没形象的喷了一口鸳鸯，夸张的看着袁华道：“她比你大不了几岁吧？”
“不到十岁。可我爸三十多岁才有我！所以她就是嫁了个老头子嘛！”袁华摇头晃脑，不以为然道：“不过，有什么好摸摸的！他们结婚那年，我爸说聚聚，我就瞅着初二我哥他们都回去的时候去见了一面。那天她倒是摸了摸我，被我哥看见，跟她打了一架。她打不过我哥。”
“我……”骆骁一言难尽，那哪儿是打架，是你哥把人家打了一顿吧！再说，人家当然打不过你哥，那是玉女掌门，又不是峨眉派掌门，凭什么打得过一个大小伙子！他郁闷道：“我竟无言以对！”
“后来她就不敢跟我亲近了。”袁华无所谓道，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喝完了手中的茶，噗噗的吸着空杯子。
“你哥护着你哦！”申漾说着，拿走他手中的空杯子，和自己手中那个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谁知道，”袁华怔怔的看着他走来走去，又想亲他了！
可是不行。
他乏味的巴了巴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亲亲抱抱的事情了，又道：“行了，反正我跟你们的感觉一样，那就说明是了，我可以跟他们说了，对吧？！”
“……”头疼！申漾扶额，暗吼没有人逼你出柜！
已经走进店里，他又开始看茶几，不再理他们这茬。不过，被他们这么一搅和，他反而不那么疲倦，也不那么急着需要泄压了。
申漾看看跟在身后的一喜一愁两个小孩儿，又想了想自己那一床粉红豹，原本……罢了罢了，等下一次压力倍大的时候再收集余下的几个空缺吧！
三人聊聊挑挑，时间过得飞快，及至三人终于订下茶几，并搬进骆骁的车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连续接了几个夺命连环call后，骆骁急吼吼的跟二人告别。想来是他姐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他，申漾并没有留他，见骆骁进了殷宁前几天开的那辆时尚的宝蓝色威武三世，讶了一瞬，这车确实更符合骆骁这种只会花钱的小少爷气质。
“我考进x大时我爸给的奖赏，好看吧！”骆骁道：“我上班开这个不稳重，就放家里了。他偶尔开一下，省的车锈住了。我听说你的车很帅啊！”
“医生的车跟医生一样帅！”袁华指着停在不远处的申漾的车，道：“喏，银白的城市越野实在太适合他了，有木有？！”
“有有有！”骆骁连连点头，远远看了一眼，略讶道：“四世p？好多年前的款了！”
“？”袁华没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道：“医生长情呗！你不也一样吗？这三世更久吧！”
“你呀！太聪明了也不好！”申漾隔空点了点骆骁。骆骁背后有骆氏，大学礼是三世很正常，可几年前他刚参加工作，只是个实习生，哪里买得起当时最新款的四世p！第六书吧 .6shu8.
他随意道：“卖肾换的。”
“？”
“！”骆骁不信的摇了摇头，申漾可不像个为追求物质而伤害自身的人！催促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对袁华挤了一下眼睛，冲二人打了个手势，驱车离开。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申漾但笑不语，不提这一茬，对袁华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
“？”
“学长给我们定了吃饭的位置，”袁华示意骆骁刚刚那一眨眼，又道：“他还订了电影让我们去看。反正都订好了，别，别浪费了。”他越说底气越不足，到最后一句时，已经结巴了。
“……”申漾无语，问：“还有吗？”
“没，没了，就这些……”袁华躲躲闪闪，见他似笑非笑，大着胆子拉申漾的胳膊，心里七上八下的哼唧道：“我五年没吃过大饭店……也没看过电影……我可不适应了……真的医生，我下山以后成天都不舒服，你……”
“……”申漾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他像一条正摇着尾巴求欢的狗，这样子真的太好笑了！
袁华被他笑红了脸，心反而沉了下来，连推带拱的哄着把人拽进电梯，转眼二人到达商场顶楼，骆骁给他们订下的餐厅里。
两人在靠窗的双人位坐下，申漾全程暗笑，想到袁华刚刚还想给他拉凳子，却看见半圆的小沙发时的表情，他实在觉得有趣，支着下巴看窗外昏暗的热闹大街，不看他应对侍者，害他更加窘迫。
十二月的西北，天黑得格外快，不一会儿，室外华灯初上，灯火辉煌，熙攘拥挤的人群让冰冷夜看起来有些异样的暖。
直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申漾才扭头看袁华，眉眼含笑。
“……”袁华还是很害羞，他头一回两个人来这样的地方吃饭，更没想到学长给他们订了情侣套餐，汗，他窘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更多的是紧张！
他的心都快奔出来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会有蜡烛吧？”申漾无声大笑，道：“会窘死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定了这个嘛……你别笑了，我要无地自容了！”
“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申漾还是很想笑，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对面这个人一起来这种地方吃情侣套餐！
可他心里有些欢喜。
“医生……”袁华嘿嘿笑，拿着手边的餐具，在餐盘上轻轻划，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眼睛却不离申漾，他像个来相亲的小伙子，一边打量对面的人，一边没话找话道：“你……你好帅啊！”
“！”申漾晕了一下，镇定的礼尚往来，道：“你也很帅。不是客气话，五年前就觉得你帅了。”
“真的？”
“你轻点，别把人家的盘子划破了，要赔钱的。”
“好好，我不划了。”袁华放下手中的刀叉，双手无所适从的在腿上蹭了蹭，还是紧张。偷偷看申漾时，发现他也在偷看自己，袁华忽然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像是被对方鼓励了一般，他眉开眼笑，结巴道：“我……我这五年经常想起你，想起你对我说过的话。”
“哦，我偶尔也会想起你。”申漾浅浅一笑，顺着他的话道：“想你怎么不来找我了。”
“真的吗？我不是不去找你，我只是上山了，没办法去找你了。”袁华立刻解释，生怕他还在误会，急吼吼道：“我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当然，山上不许用手机……”
“……没怪你。”申漾又是一笑，看着袁华，主动道：“你电话多少？我存一下。”
“对对对，存电话。”袁华窃喜，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他忽然有种被接受了的感觉，登时不紧张了。
存电话了，袁华心满意足，以后可以随时联系了。
他抬头看着申漾笑。
这一笑一顿饭过去了，转眼电影也被他笑完了，直到申漾将车停在x大门口，示意他下车，袁华还在傻笑。
“……”申漾抬手在袁华眼前晃了晃，好笑道：“回去了！”
“……好……”袁华打开车门，又关上，问：“我明天早上……还去找你，行吗？”
“我想吃肉丸胡辣汤，泡个馍。”
“好，你等着，我给你送去！”袁华喜不自胜，他，连连点头赶紧下车让申漾回去，申漾在车上摆手，让他先回学校里。两人互相让了一会儿，袁华拗不过申漾，只好先转身，往校园里面走。
冬夜里，连路灯都没有一盏的古朴校园更是寂静，袁华摸着黑走了一会儿，他不怕黑，他的视力很好，在黑夜也炯炯有神，他也不怕夜，见惯死亡的人怎么会怕夜呢？
可他身后却亮起两道光。
袁华回头，打开远光灯后，他看不清楚车里的人了，却莫名觉得，申漾就是在看他，目送他，拎着一盏灯在他混沌不明的路上照明。
“别傻站着，快回宿舍。”
“……”袁华看着这条短消息，冲车的方向摆手，转身连蹦带跳的空翻着跑了。
“……”申漾失笑，真是个小孩儿！
人影已经不见了，他估算着宿舍楼的距离，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看到袁华发来“到达”的消息，才发动车子，驶向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