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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希腊回来，许知知直奔涂瑶的公寓。她并不是一个害怕独处的人，但是这会儿她尤其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许知知站在门口按了门铃，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动静。她以为涂瑶不在，正想拿手机打电话给卓霖问一下情况，门开了，涂瑶套着一件睡裙，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口，看到许知知时她瞪大了眼睛：“知知，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瑶，谁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许知知很是窘迫，忙说：“对不起，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她转身要走，涂瑶拉住她：“你等一下，我让他走。”
“不要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你进去吧。”
“知知，我……”
涂瑶想解释来着，想了想她没再说什么，冲许知知摆了摆手：“你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许知知冲她淡淡的一笑。
涂瑶关上门，冲她身后的男人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柯世钦上前拥住她，亲了亲她的雪颈，低笑着：“她这会儿需要的是天哥，不是你。”
涂瑶用力地推了推柯世钦，没好气地说：“那你的天哥呢？柯世钦，你们这帮人就是混蛋。”
“唔……你出去……”
柯世钦坏笑：“混蛋？刚才谁求着混蛋不要停的？”
许知知回到自己的那个小公寓。好几个月不住，一推开门迎接她的是一股灰尘味。许知知忽然有种无力感，她踢掉了鞋子，一屁股坐在玄关的地板上，实在不想动。
赵羲和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他语气十分轻快地说：“小老鼠，履行我们赌约的时候到了。”
许知知“嚯”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找到小青了？”
“这女孩说她是小青，如果我没有找错人的话。”
“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赵羲和提出来接她，许知知也没有推辞，把地址报给他。
他不到五分钟就到了，这速度真是令许知知惊诧。
许知知一开门就迎上赵羲和露出八颗牙齿地笑脸，极富感染力的那种，他仍是一身白色的麻料衣服，风度翩翩。
许知知不由得也笑了笑：“家里没收拾，我就不请你来坐了。”
“没关系，现在认了门，以后我还会来的。”
赵羲和很自觉地站在门边上，看着她重新穿了鞋，拎着包出来。她的大行李箱就搁在玄关，一看就是出远门回来，赵羲和也没问她去哪儿了。
许知知完全沉浸在赵羲和找到小青这件事情上，她和赵羲和并肩走着：“你在哪里找到小青的？”
赵羲和笑着说：“你裤子上印了两团印子，从后面看像是两张大笑脸。”
“有么？”
许知知低头去看她的裤子。她今天穿的是黑色裤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赵羲和指了指他的屁股，说：“这个位置。”
许知知呵地笑了起来：“刚才回来太累，直接坐地上了。家里太久没做清洁。”
说着她一边去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你这都不算什么，我们这些做马仔的，有时候累了困了直接睡在草堆上，或是随便扯一块纸皮垫在下面就躺下睡了。关键还睡得特香，雷都打不动。”
他说得风清云淡的，许知知听着却有些心酸。
“那为什么不考虑换行呢？”
“习惯了，况且别的我也不会。”
“只要你想，可以学的呀，你不是喜欢摄影吗？不如去做个摄影师？”
“给结婚的人拍婚纱照？给娃娃们拍裸体照的那种？”
赵羲和的表情告诉许知知，他觉得这个职业挺滑稽的。
“那有什么不行的吗？也比担惊受怕的马仔好吧。”
赵羲和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你这个建议。”
他撞了撞许知知的肩：“哎，到时候请你做我的模特，可以吗？”
许知知也没有多想：“这没问题啊。”
赵羲和嘴角都要咧到耳际了。
赵羲和开的是路虎揽胜，并不便宜的车，许知知打趣道：“你的座驾可比一般的老板还要高级。”
“都是老板给的，也不是我的。马仔也需要这些东西来撑场子。”
赵羲和替许知知打开副驾驶的门，伸手挡在车顶，等许知知坐好后，这才关上车门，麻利地绕到驾驶位。
他喊了一声：“小老鼠”
许知知一转头过去，就被他连拍了几张照片。
许知知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心里有些不高兴。赵羲和把相机递过来说：“小老鼠，你看看，我这水平够影楼摄影师的水平吗？”
许知知感觉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是不得不跳了。
黑白的底色照片，印出她苍白的脸和疲惫空洞的眼神。
许知知摸了摸脸颊：“咦，怎么这么憔悴？”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删除。赵羲和制止道：“别动她，让我留着做比对，看我的摄影水平是否有所提升。”
“你可以再拍别的啊。”
相机被赵羲和夺了去，他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那不一样。”
他发动了车子，转移话题：“我们赶紧去小青那儿吧，我怕迟一点会不到她。”
许知知成功被他带跑：“小青在哪里上班？”
“去了你就知道了。”
赵羲和还卖起关子来，许知知就有些好奇。
他开车又平又稳，时不时地找许知知问这问那，两个人说说话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赵羲和的车子开进了一个电子厂门口，大晚上的工厂灯火通明，还在加班赶工。
许知知皱眉：“小青就在这里？”
赵羲和“嗯”了一声。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动作利索地下了车，许知知见他递了一包烟给门口的保安，站在那儿聊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来。
“小青回宿舍了。我带你过去。”
他领着许知知往前走。
这是一个老工业区，员工宿舍楼很旧了。许知知抬眼看上去，只见阳台密密挂着衣服，很难得透出一些房间的光。四周传来大声喊名字的声音，手机播歌的声音，还有大声说笑的声音。
赵羲和问：“小青就住在四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
许知知点了点头，赵羲和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她的手。
许知知要挣脱时，赵羲和解释道：“这里路灯比较暗，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他的手掌很大，还有些一茧子。许知知顿了顿，把手抽出来拉住了赵羲和的衣袖。
赵羲和回头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