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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知坐在公寓楼下的水果店前，时不时地看下时间。她不停地打着呵欠，水果店的老板娘说：“小姑娘，现在才八点不到，你就犯困了，你这作息时间真不像年轻人。”
“最近可能犯春困，总感觉睡不够。”
许知知说话间又打了一个呵欠。
水果店的老板娘是一东北大姐，平时许知知很少光顾她的小店，但丝毫不影响东北大姐和她熟捻地唠嗑。她定睛瞧了瞧许知知，笑道：“年轻人工作辛苦，一天到晚的也很少锻炼，是比较容易犯春困，煲点去湿的汤喝，会有改善的。我以前也不懂，在青城生活久了，才知道还有湿气这说法。”
“谢谢您，我一会儿就去买点薏米赤小豆煮水喝。”
去湿对于许知知并不陌生，红姐以前经常煲。去超市买薏米时，许知知经过冰柜前，忽然就很想吃冰激淋，眼下才三月份，乍暖还寒，许知知一手拎着薏米赤小豆，一手拿着冰激淋小口的吃着，倒也惬意。
许知知又回到水果店，坐着吃完那支冰激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回公寓。
她才走到门洞口，有一个小男孩追上来喊：“阿姨……”
换作是平时，许知知才懒得理，她怎么就变成阿姨了？
那小屁孩拎着一个塑料袋，举到许知知跟前说：“阿姨，这是那位叔叔让我给你的。”
“叔叔？”
许知知顺着小男孩的手看过去时，并没有小男孩所说的叔叔。
许知知打开门塑料袋瞧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是南苑的食盒，有四五个。许知知心里“咯噔”了一下，问小孩：“那位叔叔长什么样子？”
小男孩挠了挠头，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不记得了。”
许知知还要多问，他一溜烟跑掉了。
许知知站在门洞口朝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送来她手里东西的人，许知知不好猜。但是她也不会吃。她转身，走了一段路，到离公寓不远处的小公园，找到了那个经常在这附近打扫的清洁阿姨。
她刚住进公寓时，是这位清洁阿姨给她做过几个月小时工，替她打扫公寓。也就是那段赶时间接触，许知知了解阿姨有两个儿子，一个读高中，一个读大专，她有个好吃懒做的老公，全靠她在青城给人做保姆赚来的钱养家。
南苑的餐食，阿姨是没有机会吃到的。
许知知把手里的食盒递给阿姨，许知知到底好奇，现场就打开了四五个食盒。有鹅掌，有一碗雪燕，有鲍鱼煲鸡，还有一道放了香菜的小炒牛肉和一碗剔过骨头的鲟鱼肉。
阿姨哇哇的叫：“许小姐，这么多好菜，我就是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好的啊。真是谢谢你了。”
许知知吞了吞口水，心里怪怪的，说：“那你把它们吃光光吧。”
知道她吃牛肉的时候喜欢加香菜的人不多，许知知想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回到公寓，许知知刚想拿钥匙去开门的，正要插钥匙又缩了回来改成按门铃。
倒是没等多久，司雨桐就来替她开了门。
两个女人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许知知心照不宣地冲司雨桐笑了笑。司雨桐说：“你也是下楼也不带手机，我再不回来，我都要去广播找人了。”
许知知换了鞋子，朝餐厅瞄了一眼，陈然正坐在餐桌旁打电话，桌上摆了三个菜和一道汤，看着色香味俱全。
“哇塞，这是你和陈然一起做的呀？今晚我可有口福了。辛苦你们啦。”
司雨桐竟然脸红地嘻嘻笑起来：“你还不去洗手？”
许知知洗了手出来，陈然也打完电话了。他一人坐在餐桌的一侧，许知知和司雨桐坐在一侧，许知知瞅了瞅砂锅里的食物，嘴角不由得一咧，揶揄道：“陈然，你偷天换日，明明我出门前这锅里煲的是牛仔骨，怎么现在变成杂鱼煲了？”
陈然神情一僵，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许知知的碗里，不耐地说：“有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司雨桐也跟着夹了一块鱼肉给许知知，附和道：“就是，就是。”
许知知狐狸般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俩个，呵呵地笑了笑：“吃饭，吃饭。”
司雨桐戳着饭，其实没怎么吃，她时不时地看着对面的陈然，等许知知看过来时，她又收回目光，埋头戳着碗里的饭。那小纠结的情形，许知知看着觉得有趣又好笑。
她们三个家教都是食不言的，许知知去放了一张黑胶唱片，勃拉姆斯的音乐送餐，倒是一点儿也不尴尬。
司雨桐抢着去洗碗，许知知则懒洋洋地坐到沙发前看《猫和老鼠》。
陈然也跟着她坐到沙发区来，许知知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男人，打趣道：“我那套碗可是从意大利背回来的，每个都是孤品，司大小姐报废一两个，我可心疼了，帮我去看着一点呗。”
陈然坐着不动，白了许知知一眼。
“哐啷”一声从厨房传来，许知知抚额：“你看，你看，已经搭上了一个，我的小碗是无辜的呀。”
“哐啷”又一声从厨房传来，许知知向陈然拱了拱手：“大神，求你救救场子吧，我的心在滴血。”
她原本也不知道，她离开的近小时里，他们俩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陈然出乎意料的起身走向厨房，许知知呆了呆。司雨桐这只妖精啊……
客厅里放着动画片，她盯着屏幕，脑子里回放着今天的一幕幕，心有点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厨房的门终于被拉开了，司雨桐和陈然一前一后走出来，司雨桐说话的声音是轻快地：“知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嗯，”
许知知目光落在司雨桐身后的陈然身上，他仍是扑克脸，看不出什么变化来。许知知灵机一动，指了指客厅里挂着的一副印象派的画说：“雨桐，你不是说喜欢那幅画吗？不如今晚你搬过去，省得我给你送。”
司雨桐人精一个，看了那幅足足有一人高的人像画，马上就明白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陈然，犹豫着说：“不然，改天叫工人来拿吧。”
“别介啊，我可不想让你家工人来我这里。陈然，你帮雨桐拿过去呗。”
陈然剑眉拧了拧，过了一会儿才说：“好。”
这个简单的字眼，对司雨桐来说简直是天赖之音。她冲许知知眨了眨眼睛，忙过去帮陈然搬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