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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楚佚舟回到车上,手背还在继续渗着血。
手臂上的伤刚才又因为剧烈动作被扯开,血洇红了衬衫,疼得牵扯着神经。
楚佚舟呼吸急促,因着愤怒胸膛还在起伏着,他探身从副驾驶上拿来手机。
电已经充了大半。
他给程叶轻拨去电话。
可是听到的仍旧是机械的女音,手机还是关机。
楚佚舟边发动车子,边焦躁地打给程叶疏,一接通,就急切问道:“疏哥,找到轻轻了吗?”
程叶疏的声音比平时冷肃不少:“没有,关机了,联系不上人,我已经让人查监控了。”
他突然有了纪欲的新消息,出发去找她。
从宴会上离开不久,就收到消息说,程叶轻在宴会上受了委屈,一个人离开了。
这个希望破灭,楚佚舟的心又狠狠往下沉了几分,“好,我先去她常去散心的地方看看。”
“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谢谢疏哥。”
程叶疏:“挂了。”
在他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楚佚舟突然叫了他:“疏哥!”
程叶疏停在挂断键上的手指猛地一顿,又把手机移到耳边,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对不起啊,今天晚上让轻轻受委屈了。”楚佚舟吐出一口浊气。
程叶疏闻言轻笑一声:“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如果今晚我在,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楚佚舟的声音暗哑隐忍。
如果他不去另一个城市,如果他不急着在今天揭穿楚佚屿,如果他快一点赶回来,程叶轻就不会一个人孤立无援。
程叶疏在那边静默片刻,“爸妈去世后,我一直都想把轻轻和小叙保护好。我是一个很护短的人,楚佚屿的生意我恐怕都不会让他做成了。就算阿姨叔叔求情,我也不会让这件事就此揭过。”
前方的公路一眼望不到头。
楚佚舟目光凛然,脸上和身上的伤还在不时刺痛他,提醒他刚才的那场架。
他声音里泛着狠,听上去比程叶疏还要愤怒,
“正巧,我也没打算放过他。”
“过去让给他的东西,我会全部拿回来。”
结束和程叶疏的电话后,楚佚舟继续打给程叶轻。
他像机械地重复动作,一遍遍打着。
拨了几十通,对面都是已关机。
不记得是打的第几通,关机的机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等待音。
程叶轻开机了,但就是不肯接电话。
他刚准备再打,程叶疏就打来电话,“佚舟,监控调到了,轻轻现在应该在中环路上。”
楚佚舟有了目标方向,沉声:“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视频软件的推送,说中环路夜间发生了一起追尾车祸。
楚佚舟的心霎时悬起来,怕得不行,脚下迅速给油,再次拨电话的手都在抖。
千万不要是程叶轻。
/
从宴会上离开后,程叶轻就把手机关机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位上。
关闭手机,与外界断绝联系,就将自己封闭在车内寂静的空间里。
一个人开车绕城发泄难平的怒火,委屈与自嘲越来越盛。
原来她以前喜欢的那个会给予她温暖和特别关照的楚佚屿都是假象。
从刚到大院来他就策划好一切,利用她那时最痛的事情来算计她,让她注意到他。
现在他知道她不会回头了,想要挽留她。
于是又想到最初那招,想再次置她于危难,让她回心转意。
想哭也哭不出。
为今晚的事情哭,没必要也不值得。
不知道独自开了多久,开到哪里,程叶轻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想到自己这样离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一定会担心,又把手机打开。
手机开机连上信号没几秒,就弹出一个电话。
——来自“舟”。
她下意识蹙眉,想到以前楚佚舟曾对她说过,楚佚屿虚伪无耻,唯利是图,根本不是看上去那样温谦有礼。
商场如战场,那时她觉得唯利是图也无妨。起码他对身边人是真心的。
是她把楚佚屿想得太好了,他的虚伪和阴谋同样对她。
而她在他身上浪费了好多年,还差点迷失自我。
不知道怎么面对楚佚舟,她便任由手机不断响着。
铃声停了又响,锲而不舍。
大有她不接电话,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数不清是第几次,程叶轻终于做不到无视。
她缓缓靠边停车,不耐烦地倾身捞过手机。
接通的那一秒,电话里隐忍压抑着薄怒的男声顿时在封闭的车内空间响起:
“在哪?”
起初,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还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程叶轻以为他是要质问自己为什么一声不吭跑出来,还玩失联。
沉默着不回应他。
电话那头静静地等她说话,等了一会儿大抵是发现她没有配合的意思。
楚佚舟语气陡然冷厉了几分,与平时的吊儿郎当完全不同,声线冷沉淬冰,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程叶轻,说话。”
感受到他明目张胆的施压,程叶轻终于启唇,靠着椅背,无所谓道:“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前后都是看不到头的公路,许久都不见一辆车经过。
电话那头被她气得有些气息不稳,冷冷施令:“现在开位置共享,找个地方停车,在原地等我,听到没有?”
似乎怕她不配合,楚佚舟又低声威胁:“你可以不照做,但是等我找到你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你可以试试,我也挺想知道的。”()
“你威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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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舟短促地哼笑一声:“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混蛋,再来一次又怎样?”
程叶轻听出他在对自己生气,跟他作对:“我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做?你连我的生日都不来!”
她故意不提凌晨楚佚舟给她单独过的生日,楚佚舟也不拿凌晨说事,反而就事论事解释:“我今天去临市搜集楚佚屿那些丑事的证据了,刻不停歇忙了一天,一结束就开车朝酒店赶。”
程叶轻平复了一下呼吸,平静地说:“不用来找我了,我会自己回家的。”
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
然而,楚佚舟那边传来了巨大的刹车声以及他喊她名字的声音。
“程叶轻!呲——”
闻声,程叶轻心中一凛,尖锐的刹车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很像发生车祸前的那种摩擦声。
她心慌得厉害,把手机用力握紧,声音不自觉带了点颤,
“楚佚舟,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回答她的只有阵阵难抑的抽气声。
“楚佚舟?楚佚舟!”她又急切地唤了几声。
楚佚舟也被路上突然变道的车辆吓了一大跳,冷冷回答:“有事,差点死了。”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撞,那些伤口的疼意又立即加重,疼得他不住抽气。
“发生什么了?”
“有辆车不打转向灯就突然变道,差点撞上来。”
程叶轻听完更着急了:“你开车打我电话干嘛,路上不注意安全吗!”
楚佚舟捂着痛处哂笑:“程叶轻,老子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你让我怎么专心注意其他事情?嗯?”
“你说啊。”
“……”这下,换程叶轻没话说了。
楚佚舟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是自知理亏,乘势让她松口:“所以现在,”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程叶轻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楚佚舟是真的担心她。
一开始她就是想作,想让楚佚舟缠着自己告诉他。
就是想看他为她担心。
现在不用再试探了,程叶轻终究还是对他服了软,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开位置共享发过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找地方停车,等我过来。”
“……好。”
楚佚舟态度强硬,叮嘱道:“乖一点,不要做傻事。”
“我没有。”程叶轻听起来闷闷不乐。
“电话也不要挂。”楚佚舟又要求。
“……”
“听到没有?不许挂电话。”
“知道了。”
程叶轻将定位给他发过去,才发现她已经将车开到一处鲜有人烟的郊区公路上。
她将车熄火,关掉车内所
()有灯,无力地倒在靠背上。
没精打采地抬起纤瘦的手,按下车窗,歪着头透过车窗看夜幕中的群星。
郊区的深夜,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与热闹,似乎处在万籁俱寂中。
她情不自禁摸着锁骨处冰冰凉凉的钻石项链。
暗忖:要不趁现在没人,自己先哭一场吧,把眼泪流干,省得一会楚佚舟赶来后,再故意笑得散漫不羁那样,却能几言几语把她哄哭。
今天的夜似乎比往常都要黑,墨色深沉,沉得她喘不过气,如同天幕压迫下来,压得她无力反抗。
想着要哭,可程叶轻却发现已经过了哭的时候,根本哭不出来。
程叶轻想着她还能以什么理由哭,想到从前,想到现在。
在她还没有想好理由时,前路一辆布加迪破开无边的黑夜,带着明亮的光来到这里。
远远听到那张扬的引擎音时,程叶轻就知道他来了。
已经很接近了。
在黑暗里待久了,程叶轻对光亮感到不适,偏头抬手在眼前挡了挡,准备等楚佚舟自己走过来。
楚佚舟利落下车,大力将车门甩上,大步流星朝程叶轻跑来。
他站定在驾驶座外面,抬手屈指等不及地敲了敲车窗。
程叶轻眼睛睁了睁还是有点花,她依旧维持着手背挡着眼睛的姿势,凭着肌肉记忆打开了车门。
门锁一开,楚佚舟迫不及待拉开车门,就看到程叶轻挡着眼睛和半张脸。
楚佚舟的心猛地一缩,本想埋怨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还一怒之下开了那么远,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在郊区有多危险她知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千言万语,在看到程叶轻虚弱无力地用手背捂着眼睛时,都化为泡影。
楚佚舟只觉得自己现在跟泄气的气球一样,什么火也发不出来,喉咙一阵阵发紧,嗓子涩得发疼。
他什么也没说,只伸手微微提了提裤子,然后在程叶轻身旁蹲下来。
楚佚舟嘴唇抿了抿,张张合合,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他慢慢将手伸向程叶轻的胳膊,小心翼翼拉下她覆在眼睛的手。
本以为会看到程叶轻哭得眼睛红红的样子,但是拉下她的手后,只看到程叶轻恹恹的神情。
程叶轻皱眉,“你干嘛?”
楚佚舟一噎:“你没哭?”
“你就那么希望我哭吗?”程叶轻态度阴晴不定。
“受委屈了还不哭?”楚佚舟在来的路上都想好,如果看到程叶轻在哭,要怎么安抚她。
可是当他看到她没有哭,心里反而更不好受了。
楚佚舟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轮廓看不真切。
但程叶轻觉得他身上男性气息很强,蹲在她旁边的存在感也极强。
程叶轻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我是那么容易哭的人吗?”
“真不哭啊?今儿这么坚强?”
楚佚舟慢笑,伸出冷
白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点她耷拉的眼尾,唇角撩起,说话的尾音上扬不羁,好似浑然不信她嘴里的话。()
程叶轻挥开他的手,“我本来就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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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让我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坚强。”话音刚落,楚佚舟毫无预兆地将脸凑上前。
速度太快,程叶轻一时间都忘了后退,愣在原地,看着眼前放大的那张她看了二十几年的脸。
凑得近了,她才得以借着皎白凄淡的月光,发现楚佚舟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左右两边脸上都挂了彩,嘴角还惨兮兮地渗着血。
一看就知道刚才经历过激烈的打斗。
程叶轻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看过楚佚舟带着一脸伤的样子了
还是初中那会儿,他叛逆顽劣,天不怕地不怕,经常顶着一脸伤出现在她面前,磨着她要她给他处理伤口。
她的眼睛被他脸上的伤深深刺痛,逼得她拧起秀气的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迫切地想伸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看看。
可是还没摸到脸,她整个人就被楚佚舟急哄哄地抱进怀里。
程叶轻身上还是生日会上那件单薄奢华的红色吊带裙,艳如玫瑰花瓣的裙摆,背后大面积镂空,感受到丝丝凉意。
当楚佚舟一双温热的大手毫无隔隙地按在她后背,凉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楚佚舟手上滚烫的温度。
亲密的接触,让二人之间的温度开始传递。
夜深人静的郊区,天上一轮月,地上两辆车。
树娑,虫鸣与呼吸声。
四周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
楚佚舟能感受到柔顺的发擦过耳廓。
“看到了,”他的声音在程叶轻耳畔响起,心疼和宠溺的语气,一点点攻击着她的心理防线,
“没想到程轻轻居然真的那么坚强啊。”
“楚佚舟,你别动,让我看看。”程叶轻没有忘记他脸上的伤,着急地推他的胸膛。
当她定睛看到楚佚舟被打破皮的嘴角,呼吸都放轻了,“你跟他动手了?”
楚佚舟扯唇轻蔑道:“嗯,揍了他一顿。”
“你这是揍人还是被揍啊?”
楚佚舟舔了舔嘴角破皮的位置,笑得痞浪散漫,“他伤得可比我重多了,心疼我啊?”
程叶轻目不转睛地盯着蹲在她面前,故意笑得松懈的楚佚舟,刚才拼命压抑,找不到发泄口的情绪莫名好像有了出口。
眼中不由自主地渐渐蓄起泪水,轻声问:“楚佚舟,你疼不疼啊?”
楚佚舟看到她眼睛里闪动的泪光,瞬间敛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应道:“不疼。”
“骗人,你以前找我上药,一直喊疼。”
楚佚舟哭笑不得:“笨蛋,那是我想让你对我好点,故意演的。不疼,真的。”
“楚佚舟。”程叶轻低头企图藏起泪涔涔的眼。
“嗯?”
()她徐徐掀眼注视着楚佚舟,眼泪在月光下更显晶莹,“我现在想哭了。”
她话音刚落,楚佚舟毫不犹豫按着程叶轻的后脑勺,将她拉入怀里。
敛起刚才在宴会上的一身戾气,完全和她同仇敌忾:“大小姐想哭就哭呗,实在气不过,大不了我待会儿回去再狠狠揍他一顿。”
程叶轻躲在他怀里,哭声渐起,一点都不怕他,还理所当然凶巴巴地指使他:
“必须揍,你听见没?”
楚佚舟无奈叹息,藏起眼底的阴鸷,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一只大手掌在她脑后,另一只手轻柔替她擦去眼泪,语调无奈又宠溺:“听见了,录视频给你看好不好?”
“不哭了。”
眼泪从眼眶里无声流出,程叶轻主动倾身扑进楚佚舟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埋在他锁骨处。
楚佚舟手足无措了两秒,反应过来紧紧回抱住她。
感受到锁骨处的洇湿,相邻的一处又感受到程叶轻喘气时呼出的热气。
相差不远的两块地方,一块凉一块热。
他一句怨言也没有,接受她全部的给予。
程叶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商知语说的那些冒犯的话都告诉了他,还有楚佚屿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她,算计她的事。
这过程中,楚佚舟放在她后背,安抚她的手就没停下来过。
程叶轻的确很坚强,印象中她在程父程母去世后,就很少哭了。
就算哭,也会给自己找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像这样崩溃大哭的,更是少之又少。
楚佚舟的眼底越来越阴戾,却又混着心疼与不舍,只恨自己没把楚佚屿揍得再狠点。
等程叶轻的哭声渐渐变成抽噎声,她仍搂着楚佚舟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处,不愿意让楚佚舟看到她哭过的样子。
程叶轻就着这个姿势,哽咽要求道:“我想回家……不回老宅。”
“……好,那去我那儿?”楚佚舟一口应下,双手也从她的后背移到她两条细胳膊上,想要将她环住自己脖颈的手拉下来。
他才刚把她的胳膊拉离一点距离,程叶轻就挣扎着重新抱了上去:“不要!”
楚佚舟喉结不自觉滚了滚,许久才回过神,跟她商量:“你不松开我怎么起来啊?”
程叶轻头一歪,吸了吸鼻子,“你自己想办法。”
楚佚舟是被磨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嗤道:“也就你能这么折腾我了。”
大小姐哭完不好意思让他看见,楚佚舟只能慢慢站起来一半,上半身还弯着迁就程叶轻。
他把车钥匙拔下来吊在手指上,手臂穿过程叶轻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来。
楚佚舟托在程叶轻后背的手顺便将车门关上,按键锁车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只是抱起程叶轻后,他站着好一会儿没有下一步动作。
额头上都开始密密麻麻地渗出汗珠。
程叶轻忍不住问:“干嘛不走?”
楚佚舟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疼,湿感也更重,似乎血已经把那块布料染透了。
腿部也都是麻麻的,走一步都难,更何况他还抱着程叶轻。
楚佚舟维持着表面的轻松,垂眸好整以暇地盯着怀里挡着脸的程叶轻,眉宇间尽是慵倦的笑意,拖腔拿调:
“蹲着让你抱了这么久,腿麻了。”
“……”
程叶轻是真没想到这层,沉默了几秒,“那你放我下来吧。”
下一秒,楚佚舟就将她往上颠了颠,游刃有余开口:“起驾了,大小姐。”
突然的动作吓得程叶轻赶紧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楚佚舟强忍着手臂上剧烈的疼感和腿部细细密密的麻意,面色如常抱着程叶轻朝他的车走。
布加迪车身与黑夜融为一体,但车灯硬是在荒芜的黑暗中劈开了一条明路。
楚佚舟把和程叶轻一直通着的电话挂断,给程叶疏拨去电话。
“疏哥。”
“找到轻轻了?”
“嗯。”楚佚舟抬眼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程叶轻。
程叶疏松了一口气:“哭了?要我过去吗?”
“是哭过了,”楚佚舟又说,“今晚我先带她在我那住一晚。”
电话那头程叶疏思考了几秒,“好,帮我照顾好她。”
“我会的,放心吧。”
等楚佚舟挂了电话后,程叶轻看着外面转瞬即逝的风景,喃喃:“你说的对,让自己不开心的路,怎么走都是错的。”
大三那年她仿佛身处迷雾中,找不到原来洒脱高傲的自己。
楚佚舟在她最迷茫的时候对她说:“不开心的路怎么走都是错的。程叶轻,如果暂时迷失,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为什么不干脆走一条让你开心的路呢?”
“那条路,最后一定遍地繁花。”
后来她勇敢坚定地选择出国留学,不受其他干扰,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强大。
“放心大胆往前走,”楚佚舟一条手臂懒散地搭在车窗上,“再贫瘠的路,老子也能给你种出花来。”
/
楚佚舟把程叶轻带去了他在临天华府的大平层。
这套房子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套,不是价值最高的面积最大的,但却是楚佚舟最常住的。
当初买这套房子,是高考后楚佚舟拉着程叶轻一起来选的。
三室两厅,作为交换,楚佚舟许诺给她一间与主卧相邻的房间。
程叶轻故意说只要主卧,看不上侧卧。
没想到楚佚舟竟然也同意了。
打开智能家居灯的那一刻,以灰色为主调的大平层瞬间亮起,空辽的岛台映入眼帘,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对面浮华的高楼大厦。
十七听到开门声时就摇着尾巴跑过来,激动地绕在程叶轻脚下转。
好多天没看到十七了,程叶轻蹲下
身摸了几下它的脑袋。
客厅里楚佚舟生活的痕迹很明显,沙发上的衣服,书籍和游戏机,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灰缸……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楚佚舟这里。
出国之后,每次回国都是短暂住在程家老宅。
今天楚佚舟把她带到这里,她以为隔了这么久会觉得不熟悉。
然而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自己不熟悉的家具和物件,甚至是摆放的位置似乎都和记忆里大差不差。
她忍不住问:“你这些年都没有换家具吗?”
“我这人比较恋旧,”楚佚舟撩起眼皮,朝十七勾手,“十七过来。”
今晚程叶轻心情不佳,肯定得早点休息,不然让十七缠着她玩。
程叶轻拖着疲惫的身体往主卧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转身盯着正蹲在地上逗十七的楚佚舟好几秒,出声喊他:“楚佚舟。”
“嗯?”楚佚舟逗狗的动作不停,从鼻腔里溢出一声。
程叶轻别扭地试问:“你没让别人住过我那个房间吧,要是别人住过,我就不住了。”
楚佚舟摸十七毛的手停下来,饶有兴味地抬眸望向她,“套我话呢?”
“没套你话,我直接问。”
“程大小姐住过的房间,我敢给别人住,那不是等着你跟我闹吗?”
“最好是没有。”
主卧和外面风格完全不同,温馨很多,也没有人生活的痕迹。
程叶轻走进衣帽间,看到里面成套成套的新衣服,挂得整整齐齐。
她看着浅浅笑了笑,从里面找出一套睡衣。
洗完澡又吹好头,程叶轻躺上床。
睡前,她突然想到楚佚舟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
他这个人以前受了伤从来都不当回事,也不好好处理,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有没有给伤口上药。
程叶轻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还是决定下去亲自看看。
她推门出去,发现客厅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开了落地灯和吊顶上的筒灯,怕她晚上有事出来看不清。
楚佚舟应该已经回侧卧了。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低声喊;“楚佚舟?”
里面没人应声。
程叶轻又提高一点声音,“楚佚舟?”
依旧是没人回应。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手试探性握上门把手,“我进来了啊。”
程叶轻进去后发现楚佚舟并不在床上,她又往里面走了走,正怀疑楚佚舟是不是出去了。
身后浴室的门就“唰”的被拉开了。
程叶轻惊得下意识转身。
一回头就看到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的楚佚舟!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宽肩窄腰,腹肌分明,性.感的人鱼线隐入浴巾中。
楚佚舟显然也没想到程叶轻会来他房里,擦头发的动作一滞,“来找我?”
程叶轻还没来得及害羞,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楚佚舟还在流血的手臂。()
她羞赧的神情霎时变得严肃,“你手臂怎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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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舟心里暗道不好,下意识还想把手臂往身后藏。
“什么时候受的伤?”程叶轻完全抛开害羞,走上前把他的手臂拉到眼前,心里猛地一沉,“划了这么长?”
楚佚舟故作轻松,抽出手臂,不忍心让她看见,“小伤。”
“小伤?楚佚屿干的吗?”程叶轻眼眶又开始泛红。
“不是,”楚佚舟看到她情绪变得激动就不禁让步,全都告诉她,“是名泰那个保安,我那天晚上一时没注意就被他用刀划伤了。”
“那你明明受伤了,我问你,你还跟我说没有!”
“大男人被划一下怎么了,没事,你看你急得又要哭。”楚佚舟靠近想要触碰她的眼睛。
程叶轻看不得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楚佚舟你能不能别总装得这样若无其事,你觉得瞒着我就是为我好吗?”
“我就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药箱呢?”
“桌子上。”楚佚舟老老实实回答。
程叶轻肃着脸命令:“你跟我过来。”
楚佚舟坐在床尾,目光灼灼看着程叶轻打开桌上的药箱,从里面取出需要用到的工具和药品。
程叶轻一坐到楚佚舟身边,就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淡淡雪松香。
纵使她极力忽视,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楚佚舟的裸//体。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还是会觉得格外不自在。
她冷淡地说:“手臂伸过来。”
“哦。”
楚佚舟居高临下,看着程叶轻低着头,专注地为他的伤口消毒,上药又包扎。
绑绷带时,程叶轻还抬眼问他:“紧吗?”
“正好。”楚佚舟的目光凝在她巴掌大的脸上。
程叶轻把沾着碘伏的新棉签递给楚佚舟,“脸上你自己弄。”
楚佚舟勾唇,笑得欠欠的,“看不见啊。”
“浴室里有镜子。”
楚佚舟举了举自己的左手,“左手不熟练。”
最终程叶轻抿了抿唇,对他妥协,“把脸凑过来。”
楚佚舟强忍唇畔的笑意,朝她慢慢靠近。
靠着靠着,程叶轻抵住他的肩膀,蹙眉问:“你还想靠多近?”
楚佚舟鼻尖都快碰上她的鼻尖了。
“就这么近。”
程叶轻克制着手上的力度,小心翼翼地给他破皮的唇角擦药,眼里满是紧张。
“疼吗?”
楚佚舟嘶了一声:“疼,疼死我了。”
程叶轻骂:“活该。你别去揍楚佚屿了,我会用其他方式让他得到惩罚。”
“我帮你。”
楚佚舟垂眼一直盯着程叶轻的脸看,看着她害怕弄疼他而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是他初中最喜欢看到的画面之一。
那时候他离经叛道,不服就干,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每每打完架不是先回家,而是带着一脸伤去找程叶轻。
每次责怪他“楚佚舟,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的人是程叶轻。
每次认真细心给他上药的人也是程叶轻。
看着看着,楚佚舟突然伸手抓住程叶轻的手。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哑声开口:“程轻轻,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程叶轻对上他浓稠带着欲念的眼神,下意识偏过脸。
却被楚佚舟捏住下巴,又把脸掰回去,四目相对地看着。
“回答我。”他固执地问。
程叶轻毫不犹豫地否认:“我不喜欢你。”
“一点都没有吗?”
“没有,楚佚舟,在你问这个问题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你一边在会所里搂着粉发女人暧昧,一边在英国对着我说喜欢,你的喜欢又有几分认真?”
楚佚舟短时间内不明白她的意思,眉头蹙得很紧:“什么粉头发女人?”
程叶轻冷笑,推开他的手,“敢做不敢当。”
她把东西放下起身就要走。
楚佚舟突然间想到了一个“粉头发女人”,忙起身拉住人,“程叶轻!你没看出来那个粉发女人是谁吗?”
“我该认识你的暧昧对象吗?”程叶轻挣开他的手。
楚佚舟急切地解释:“不是,那粉发女人不是我的暧昧对象,我他妈压根没有暧昧对象!而且他根本也不是个女人啊!”
“哦,那你还挺重口味。”程叶轻频频点头。
楚佚舟跟着她走到主卧外,“那鬼东西是沈则桉啊!”
“我不关心他是谁,”程叶轻无情地把门关上,“睡了。”
楚佚舟被程叶轻挡在门外。
他这才恍然原来程叶轻误会了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误会的。
要是是从这照片被拍的第二天,那她能接受他才怪呢。
楚佚舟回到自己的房间,边翻通话记录边低骂。
电话接通。
“林轩。”楚佚舟的声音绷得很紧。
电话那头的林轩还浑然不觉,睡得懵懂,“舟哥?你还没睡啊?”
楚佚舟冷哼几声,怒不可遏,直接问候:
“你他妈和沈则桉一起整蛊池旭,连带着把老子也给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