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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若烟谨遵大皇子的吩咐，好好带着顾冬练逛了一圈。
“听说顾姑娘乃是云中月戏班的人，不知与安王关系怎样？看着安王对你倒是紧张得很。”
孙若烟走在前方，即便嫁作他妇，浑身上下仍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这也正是大皇子这么多年仍对她心存爱意的原因。
在大皇子面前，她永远都是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一面。可顾冬练这一路走来，却不这么认为。
这侧妃孙若烟，明显是对她怀有敌意，虽隐藏得很好，但仍瞒不过她。
“侧妃说笑了，于公，公子是云中月的东家，于私，公子救过民女，民女心生爱慕，恰巧得到了公子的垂青罢了。”顾冬练跟在孙若烟身后，缓缓道了出来，并没有隐瞒她与叶安之的关系。
而孙若烟显然没想到顾冬练身为女子，竟然将这些话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哪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
哼，戏子果然就是戏子，跟楼里的姑娘差不多一个德行，这以为安王多看她两眼就能爬上枝头当凤凰，简直是痴人说梦。
“麻雀就是麻雀，永远都变了凤凰，这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孙若烟冷笑一声，眼里鄙视不加嫌弃。
顾冬练听得脸色一变，不知自己哪里得罪过她。
“有自知之明固然是好，但过分的自知之明就是自卑，不用于尝试，又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孙若烟：“看来顾姑娘对自己是自信得很。不过本侧妃还要提醒一句，身为戏子，就该有戏子的样子，而不是学着花楼里姑娘们的那一套，勾三搭四。”
顾冬练心中微怒，竟将她比作楼里的姑娘。
从头到尾她都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于孙若烟，以至于孙若烟话里有话，句中带刺的奚落她。
这侧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冬练不甘被这样刁难，当下回道：“侧妃娘娘，还请原谅民女见过的世面少，方才娘娘所说的花楼，是何地方？听着像是种满花的地方，娘娘可是去过才知晓原来这花楼的姑娘喜欢勾三搭四？”
“你......”
孙若烟气得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顾冬练。眼前的女子笑意吟吟，明艳动人。
转而又想起方才大皇子看她的眼神，孙若烟不禁厉声道：“放肆，本侧妃身为皇族一员，岂会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你休要胡说。”
“娘娘若没去过，又怎么知花楼的姑娘勾三搭四。”顾冬练就这样看着孙若烟，眼中一片明亮坦荡，声音放得有些低。
孙若烟气结胸闷，可恶，竟然说她去过这种地方。
“住嘴！”实在是看不惯顾冬练云清风淡的模样，孙若烟扬手朝着顾冬练的脸扇去。
“住手。”
一声叱喝自身后响起，及时阻止了孙若烟的动作，听得她脸色一变，惊慌回头，“殿下！”
“烟儿，你这是作什么？”殷元沐有些生气，要是再来晚一步，顾姑娘可就要挨打了，略过孙若烟，殷元沐来到顾冬练面前，关切的问：“顾姑娘，令你受惊了。”
“冬练并无大碍，有劳大皇子关心。”顾冬练后退一步，对着殷元沐福身道：“大皇子既已出来，想来公子也得了空，那民女就不打扰侧妃了。告辞。”
“既然这样，不如本皇子送顾姑娘到前厅找安王。请！”殷元沐对着顾冬练抬手作请，眼中含情的看着她。
顾冬练故作害羞，低着头越过孙若烟离开。
殷元沐对着孙若烟面色不悦的道：“烟儿，希望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说完，追上了顾冬练的脚步。
孙若烟脸色一片铁青的看着他们离开，指甲几乎深陷掌心的肉里，关节握得发白，胸口起伏不定气得不轻
今日是她的生辰，却被一个戏子在此奚落，自己的夫君连看都不看自己一样就跟着她走。
她堂堂礼部侍郎的嫡女，大皇子府的侧妃，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对了，这姓顾的肯定是故意的，明明可以看见她身后大皇子到来，却没有提醒，反而还说那样的话来激怒她，就是为了让她在大皇子面前出丑。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
孙若烟咬牙切齿，觉得这一切都是顾冬练设计好的。
顾冬练跟在大皇子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两步距离。
正如孙若烟所想，顾冬练确实是故意的。她料定殷元沐会出手阻止，毕竟她是叶安之带来的，若在他的地盘上被人打，他难辞其咎。
殷元沐半侧回头，对着顾冬练一笑，道：“顾姑娘，方才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顾冬练：“大皇子说笑了，方才并无事发生。”
路过一个庭院门口，顾冬练被里面景物所吸引，不由停下脚步问：“这庭院的装扮，倒是精致得很。”
“顾姑娘可是想进去看看？”殷元沐回头：“这里面是一个琴园，是烟儿平时练琴的地方，里面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顾冬练：“琴园？”
“不错，烟儿没有其他喜好，唯独对琴情有独钟，总是喜欢收集各种名琴古琴。”殷元沐脸上有些自豪。
琴，大皇子侧妃......
顾冬练脑中忽然忆起当初在凉州初遇杨老爷孙时的情景，那县太爷说的，不正是大皇子侧妃么？
“顾姑娘？”
殷元沐的声音将顾冬练的思绪拉了回来。
“抱歉！”顾冬练歉意的开口。
殷元沐见她好像挺有兴趣的，他巴不得能慢些回到前厅，这样就可以多与佳人相处些时辰，于是道：“顾姑娘不妨进去一看，反正时辰尚早。”
“这倒不必，侧妃娘娘如此用心布置，显然对这里十分在意，若是没得她同意便进去，想来心里会十分不舒服，大皇子又何必惹娘娘不高兴，别忘了今日可是侧妃生辰。”
“顾姑娘倒是通情达理。”殷元沐点点头，这点他倒是忘记了，烟儿确实是十分在意琴园。
两人这是开始并肩走在小道上，殷元沐心头一喜，看来顾姑娘对自己少了几分抗拒了。
“看顾姑娘方才的样子，似乎对琴也颇为了解。”殷元沐总想着与顾冬练多搭几句话。
“略懂一二，一直想寻一张好琴，却总是没有机会。”顾冬练故作惋惜。
殷元沐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走走聊聊，等两人回到前厅时，孙若烟早已到了。
看着门口出现的两人有说有笑，双眼似乎要喷出火一般。
短短了一段距离，两人竟然走了近两刻种才回来，这中间定是发生了生什么。
贱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戏子而已，也敢来勾/引大皇子，简直是不要脸。
顾冬练的回来，显然又引起了大厅内的喧哗。
似火红衣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