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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皇上的意思,很明显是同意这门婚事的。
顾冬练一个人在这瞎想着,要是叶安之不同意,皇上硬逼他怎么办,抗旨不遵的下场可是非常严重。
想着想着,又替叶安之觉得不公,竟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做主。然而,她在屏风后为他着想的时候,却被他的一句话当头一棒。
“郡主想嫁给本王也不是不行,皇上也不必急着下旨定下来。”叶安之好像思考也很久,才给了塔塔郡主这个一个答复,“郡主与本王相识不过数日,彼此之间还不是很了解,不如以三个月为限,你我相处三个月,若是过后你我互相情愿,本王必定将你风光娶进门。”
顾冬练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身边的人不由担心的问她怎么了,顾冬练只说是有些冷,那人就把碳炉往顾冬练身边推了推,好离她更近些。
只是身体上的冷可以用火取暖,但心上的冷呢?又该怎么暖回来......
顾冬练不停的告诉自己,叶安之有苦衷的,他没有直接答应,说不定就是他的缓兵之计,她不能想太多,她要相信叶安之。
只是越是不想去想,就越容易想起听到的流言,叶安之不是一个轻易做出承诺的人,却能对塔塔郡主说出,若是两人情愿就将她风光娶进门的承诺。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面前的屏风是薄纱而制,上面只是简单的绘画了一山一松一鹤,透过屏风隐约可以看见屏风外某人的轮廓。
顾冬练凝眸望去,盯着他的轮廓,似乎想透过屏风看透他的内心。
一道屏风将两人隔开,朦胧中看不清对方。恍惚见,顾冬练好像看见他朝她看了过来,似乎还微微笑了笑。
而塔塔郡主听叶安之说完,又觉得他说得在理,反正他们都要待到年后才回去,不也正好。
不过既然要互相了解,不在一起又怎么了解呢,于是开口道:“安王说得对,既然安王这么说了,戎皇,本郡主决定不住行宫,要搬到叶府去住。”
塔塔郡主的决定,让顾冬练皱紧了双眉。
“郡主这么做,怕是有不妥,传出去也只会让人笑话,毕竟男女有别怎能未成婚就住在一起,更何况你还贵为郡主,这恐怕有损你的名誉。”皇上有些为难,谁也没想到郡主会来这么一出。
“本郡主怕这做什么,反正本郡主早晚都会嫁给安王,就当提前适应,顺便培养下感情。”塔塔郡主看着叶安之问:“安王,你说是不是?”
“这倒无所谓,郡主要来,本王自然是欢迎至极。”叶安之语气略显无所谓,既然她要搬就让她搬了好了,反正他又不一定在府上,接着对皇上点点头。
顾冬练听着叶安之的话,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自从他回来后,就感觉两人在慢慢疏远,如今不但给郡主三个月的期限,更是同意让她搬进叶府......
顾冬练有些心绪不宁的走神,后来他们说什么已经没去注意了,直到身边的人拉了拉她,她才回过神,“怎么了?”
“那个乌桑王妃叫你。”
顾冬练一愣,又是这个格蕾王妃!
格蕾王妃又叫了一声,并且已经缓缓走了出来,在离屏风一丈开外停下等着她。
顾冬练定了定心神,低着头绕过屏风来到她面前。
“如今郡主跟安王喜获良缘,大好的日子,姑娘不妨唱几段喜庆祝福的曲儿应应景,祝福他二人。”格蕾王妃转头看向塔塔郡主,笑道:“塔塔你说是不是?”
“还是王妃嫂嫂对我最好。”说着,塔塔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不曾开口的桑娅,并‘哼’了一声,态度上是一点都不把这位一国公主放在眼里。
顾冬练抬头对上格蕾王妃带着笑意的眉眼,总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不但故意让她留下来亲耳听到叶安之与塔塔郡主一事,如今更是故意让她祝福二人,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顾冬练自认并不认识她,更没见过她,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无从得知。想着,不由又看了一眼叶安之,却见他依旧低头饮酒,无奈只好收回心思,对着格蕾王妃欠身身应了下来。
转身回到屏风后跟众人说了一声要唱哪一段,顾冬练忍不住再次看了眼叶安之,随后按耐住心底的疑问,好好再唱上一段。
顾冬练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唱着祝福的曲儿给叶安之听,期间叶安之终于好不容抬头看她一眼。
那一眼,陌生,疏远,就像是在看普通人一样。
当下心一沉,顾冬练反而对着叶安之露出一个微笑,笑着把这曲唱完。
心微微刺痛着,就算难过,顾冬练也不会让自己露出懦弱的一面,即便是伤心流泪,她也要高仰着头,挺胸直背的站着。
本以为一曲完可以就此离开,哪知格蕾王妃又一次叫住她。
“格蕾王妃,好像对小女子特别有兴趣。”顾冬练似笑非笑的看着格蕾王妃,她可以肯定,是冲她来的。
“顾姑娘戏曲唱得这么传神,本王妃对戏曲也颇有兴趣,自然就对你也特别的有兴趣。”格蕾王妃笑笑,又道:“不知顾姑娘对于塔塔跟安王在一起,可有什么想法?本王妃可是听说,京城女子自分两帮,一帮钟情于祁王,一帮钟情于安王,不知顾姑娘钟情于哪一帮?”
格蕾王妃十分好奇的看着顾冬练。
可顾冬练却在她眼里看见了幸灾乐祸的笑意,她,到底是什么人。
钟情于那一帮?
在场的人,十有七八都知道安王对这戏子十分在意,更有不少人知道安王心悦顾冬练,格蕾王妃问这话,到底意欲何为?
叶安之不悦的皱着眉头,而塔塔也怒瞪着顾冬练,好像顾冬练只要回答是叶安之,就会立即处死她一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等着顾冬练如何开口回答。
眼下安王已答应塔塔郡主搬入叶府,在他们看来,叶安之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否则以他的个性,是不可能同意的。如今经过格蕾王妃的提醒,他们才想起来顾冬练与安王的关系。
难道,两人已经分开了?
顾冬练自然都知道他们就想着看她笑话,可是就算是难过,她也不会如他们所愿的表现出来,她什么都不会,就会演戏,仅此而已。
顾冬练直起了腰杆,两手轻抖着将两袖水袖收了起来,月牙似的双眸微微眯起,勾起了嘴角,露出若隐若现的酒窝,“小女子斗胆,两帮都站。”
“祁王年少便开始纵横沙场,乃是铁骨铮铮的血腥好男儿,为护我大戎立下汗马功劳,让那些欲犯我大戎的宵小贼人闻风丧胆,这样的人,谁人不敬,不服?我想,那些妄想动我大戎的人,再做决定前,怕是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安王乃是商业奇才,据说不到十岁便开始跟着家中长辈东奔西走,游走在各行各业之间,把商业奇才的头脑发挥得淋漓至尽,更是在短短十年见,就将叶家经营成首富,甚至在你们乌桑,也有不少叶家产业,我想,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大戎叶家的名号吧?”
“碰巧,他们二人都是小女子所敬仰,钦佩的人物,若是肤浅的只钟情其中一位,那都是对二人的一种侮辱。这样的人,就该受人钦佩,受人敬仰。”
顾冬练目光纯净,不夹带一丝有关情感的思绪,脸上的神情又异常真诚,让人不由自主的赞同她所说的。
接着,顾冬练上前,向皇上跪了下去,众人一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就听她又道:“民女在此感激皇上为大戎培养出祁王,安王这样的人才,让大戎百姓能够活在太平盛世之中。”
说完,顾冬练怀着真诚的目光重重的磕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