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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牢差们本以为这么时候没什么人会来，正想着偷会懒找个地方躲起来睡一觉。刚到门口望了一下风，冷不防在角落里出现一人，吓得他们赶紧禁声。
牢差瞧见来人衣着普通，身形瘦小，还以为是哪来的混小子，竟然不不知死活的跑带这里来。
正准备上前呵斥几句让他离开，一枚令牌却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牢差顿时一愣，看清令牌时睁大了瞳孔吓得赶紧跪了下去。
“去外面守着！”
来人正是顾冬练，趁着叶安之熟睡之际顺走了他的令牌，又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偷偷溜了出来。
听到吩咐，牢差哪敢不从，赶紧叫上其他人一起离开，守在门口。大牢这种地方，多得是上头主子派下人来干些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早已见怪不怪，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更何况顾冬练拿的是安王的腰牌，他们也不敢去询问阻拦。
顾冬练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牢差，见没人了才慢慢走在阴暗的过道里，半响后来到陶采莲师徒的牢前，嘴角斜向一边似笑非笑，冷眼看着她们。
“你，你是谁？”
陶采莲听见动静，忽然看见牢门前多了一道身影，不小心被吓了一跳。反倒是一边的红牡丹一眼认出了她，叫了出来：“顾冬练！”
“你，你是，顾冬练。”陶采莲上前一步，借着微弱的光将她打量了一番。不经意间却被她的眼神惊得后退，心有余惊的模样，“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是要我来放你出去吗？怎么，现在我来了，你不想出去了？”顾冬练语气平淡，令师徒二人看不出真假。
听闻她说要放了她们，心里虽然高兴，但仍对她的话抱有几分怀疑。她们当初如此对待她，眼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们，其中定是有什么陷阱等着她们。
只怕是顾冬练这次有备而来，就算真放出去了，说不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然，红牡丹刚想到这，就听见顾冬练开口，“红牡丹，我本与你无冤无仇，有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说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谈不上到了要置人于死地的地步。”
“我想着随便给你点教训也算是扯平了。如此想来，我本该放你才是，可陶采莲却先开口让我放了她，一时间，我倒是不知该如何抉择了。不如，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该放了你，还是放了陶采莲。”
红牡丹对顾冬练的话感到甚是不解，她可不相信会真的放了她。不过倒是想知道顾冬练口中的教训是什么，于是问道：“你想给点什么教训我。”
顾冬练对红牡丹勾勾手让她靠得近些，好像说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等她靠近了之后在她面前无声的张了张嘴，一副要说什么秘密的模样，防着陶采莲。
红牡丹先是不解的看着她，随后才反应过来，急忙退后，怒道：“顾冬练，你耍我！”
“教训不大，不过是要你一只手罢了。顺便，你不也是戏中人么，以你如此心狠手辣，又喜欢挑起是非的作为，变成哑巴也算是最有应得。”
顾冬练说的轻松淡然，好像在说一件平常再不过的事情一样。只是她的话让师徒二人听得忍不住哆嗦一下。
看着她们的反应，顾冬练略微感到满意，接着又道：“当然，你们二人之间，我只能放一个人，毕竟这通敌卖国的罪行，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要是被人查到是我放了你们，我也是难逃一死。我可是在冒险救你们......”
“放一个留一个，留下的也只能成为一具尸体。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放谁留谁你们自己商量，如何？”
“师父，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师父，你要救救莲儿。”陶采莲忽然扑向红牡丹，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自从被抓了之后，陶采莲就一直担心自己哪天就会死了。在得知竟然说她通敌卖国之后，足以吓坏了她。
她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从没想过自己师父与二皇子他们竟然暗中想着要谋反。她还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想报复顾冬练，报复叶安之而已。
这些事她都毫不知情，凭什么要抓她。
红牡丹却无视陶采莲的惊慌，盯着顾冬练看了好一会，“你不敢，你也没权利这么做。”
“我不敢？”顾冬练‘呵呵’笑了两声，“我人都站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至于你说的权利......”
顾冬练拿出叶安之的腰牌在身前把玩着，“安王的令牌在我手上，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敢，还会有什么不能做的？”
“陶采莲，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你今年不过一十六岁，正值人生最好的年华，未来的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能不能再去看外面的大好河山，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陶采莲听了顾冬练的话，神情变得一片呆滞，口中念念有词的重复着顾冬练的话，念着不想死之类的。
“莲儿，你切莫信了她的话，她这是在唬你的。”红牡丹见陶采莲已是有动摇的迹象，连忙将她叫清醒，“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别怕。”
“师父，我真的不想死，师父......”陶采莲满脸害怕之情，一想到她会死，会离开这个世上，整个人就忍不住缩了起来。
顾冬练冷眼旁观，心里估算着时间快到了，见她们仍未做出决定不由冷笑一声，接着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比划了一下，“这把匕首是我刚买的，还算锋利。想来刺到心口的地方，应该不会感到多大的疼痛。”
“你看，我对你们多好，连死都不会折磨你们。”顾冬练双眸渐渐眯了起来，散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死不会折磨你们，但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说着，顾冬练把匕首扔到陶采莲脚边，‘哐啷’一声响，在这阴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同时，也吓得陶采莲将脚缩了回去。
顾冬练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陶采莲，活着还是死，动手吧。”
而陶采莲犹豫的看看顾冬练又看看红牡丹，最后目光落在匕首上，左右为难的拿不定主意。
红牡丹这时岂会还看不出顾冬练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想看她们自相残杀罢了，心里不禁开始恨起了顾冬练的恶毒。
看陶采莲的样子显然已经把顾冬练的话听了进去，随时有可能反咬她一口。为了避免一会师徒会做出内斗的可能，红牡丹准备把匕首扔出去。
可是当她刚伸手的时候，一只手竟然比她还要快。
“莲儿......”
陶采莲拿着匕首，突然离开了红牡丹身边，躲得远远的，难以置信的而看着红牡丹，“师父，你也想杀了我自己活命，对不对？”
握着匕首的手不停的抖着，要不是她快一步，自己师父拿到匕首岂不是要把她给杀了。
不，她还不想死，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想活着。
“莲儿你胡说什么，师父怎么可能要杀你，你先把匕首放下，万万不可信她的恐吓，乖，听师父的话。”红牡丹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陶采莲想过去拿走匕首。
脚镣哗啦啦的响，惊得陶采莲退到墙边上，匕首指着红牡丹，道：“别过来，师父你别过来。你骗我，你刚就是想拿匕首杀我，现在又想过来抢我的它，我不信你，我不信你。”
“莲儿你糊涂，为师只是想捡起来扔掉它，不是想要杀你。”红牡丹蹙眉向陶采莲解释，心里对她的反应也是颇感不争气。
顾冬练意有所指的看着红牡丹，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红牡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只要事成，之后一切好商量。”
看着陶采莲被恐惧覆盖的双眼，频临奔溃的神情，顾冬练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狗咬狗的戏码，就让狗慢慢去咬，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况且这里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必要，她相信，陶采莲早晚会动手。
红牡丹这会越是解释，只怕会适得其反。毕竟，陶采莲因为她的话已经先入为主，又见红牡丹去抢匕首，心里的怀疑种子可不是随便就能洗掉的。
再加上她刚才的话，只怕陶采莲以为红牡丹已经跟她达成了什么协议。
对付这师徒二人还不值得她出手，杀死哥哥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才是她今晚最后的目标。
越是靠近关押二皇子的牢房，顾冬练平静的脸上就有了一丝波动，多了几分恨意，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着。
凶手就在眼前，顾冬练咬紧了牙关：哥哥，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报仇，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