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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顾冬练与白芍,兜兜转转瞒天过海的离开大半个月之后,最终还是选择在南下一个名叫南阳的小镇停留下来。
最重要的是,这里远离京城,不用担心叶安之他们会找来。
顾冬练与白芍依旧是男儿身装束,在小镇租了间小院住了下来。原因无他,只因她们的盘缠不多了。
如今正缝初春,街上细雨蒙蒙柳絮飞扬,山涧云雾袅袅花儿争艳,自有一番美景引人注目。
通过几日观察下来,顾冬练发现这镇子虽小但都挺富裕的,而且这里爱听唱小曲的人特别多,这让她心里略松一口气。
留在这里,有前途。
就好比此时她们待的这个茶楼,正如其名临水而建,名叫临水茶楼,格调清净优雅,更何况这掌柜的不知上哪找来的两个小姑娘,唱的小曲格外婉转动听,令人着迷。
即便阴天细雨,也有不少人前来听曲饮茶,或是闲谈人生。
顾冬练与白芍坐在人少靠窗边的位置,窗外是一条小河,抬头就能看见对面岸边嫩青的柳絮迎风飘扬,微微拂过一阵风,带着丝丝凉意。
白芍左顾右盼四处瞅着,手里还抓了一把花生米,也不见她吃,捻起放下捻起放下如此反复,随后就听她低声问道:“郡主,我们都来这几天了,你真决定留在这里了?”
“房子都租下了,还有假的不成。”顾冬练视线一直落在外面的柳絮上,百看不厌,耳边传来小姑娘唱的小曲,搭上这烟雨朦胧的春季,颇有几分意境。
白芍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道:“郡......公子,我昨天逛的时候发现在小镇里面,也有两家叶家的产业。”
“哦?是哪两家?”顾冬练暗暗吃惊,想不到竟连这里也有产业。
白芍放下手中的花生米,两手叠放在桌子上,正色道:“一家是米行,一家是珍绣阁。”
“没事,你我小心些就好,日后出门皆以男装。”顾冬练抱着几分侥幸的心态,祈祷不会被叶安之的人发现。
一路以来,这南阳镇只有两家而已,还算好的了。要知道其他地方几乎遍布了叶家产业,好几次都能碰见叶家人再找她们两人。
顾冬练不敢久留,遇上了只能马不停蹄的赶路离开。
“公,公子,白芍想多嘴问一个问题。”白芍欲言又止,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
顾冬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吹了一会一口饮下,末了才道:“你想问,为何我要避开叶公子。”
“公子都知道......”白芍见顾冬练神色变了变,知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不由低下了头。
顾冬练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离开了他,还能不能有所作为。”
“有所作为?”白芍不解的看着顾冬练,不知道她指的作为是什么。在她眼里,女子及笄之后许配人家,接着相夫教子就此一生,并不需要有什么作为。
顾冬练自知很难跟她解释是什么,所以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笑而不语。一路走来,她也知道叶安之一直派人在找她,若不是她们扮成男装,怕是早就被找到了。
而且,她既然与殷元羽打了赌,自当会遵守约定。不管叶安之怎么找,她都不会主动露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令本来打算离开的顾冬练二人不得不继续留在茶楼里。环视一圈四周,顾冬练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茶楼里的人渐渐少了,问了时辰,竟然响午都过去了。
茶楼中间的台上,唱曲儿的两个小姑娘在收拾准备走人,顾冬练见此便对白芍道:“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这曲儿也听完了,你去茶楼对面的铺子上买两把伞,我们回去。”
白芍起身点头,让顾冬练在茶楼里等着。
顾冬练招呼来店小二结了账,就静静坐等着白芍回来。正当她盯着雨水洒落在河面上的画面时,茶楼门口突然一下子拥进来五六名混混,流/氓模样的人,个个手里拿着一根两指粗的三尺长的棍子。
看样子,似乎来者不善。
这群人一进来就粗鲁的将零星坐着未走几名茶客给给赶了出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顾冬练因坐得比较靠边,清幽一点的角落,那些人倒也没看见她,而她也懒得出声,静静的坐着。
茶楼里的几名店小二一见那些人来,齐聚在一起抱成团,心里明明害怕紧张却又强装大胆,平日里说话利索的嘴巴此时也不免生出几分结巴,“许,许哥,我,我们东家还没回来,有什么事,你们不如等她回来再,再说......”
“还,没回来?”被称作许哥的混子一手搭在而耳背后,似乎想听清他说得饿什么,而后笑得极为猥琐渗人,迈着步子慢悠悠往那几个小二走去,手中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经过的桌椅,每敲一下都吓得几人忍不住颤了一下。
许哥走到他们几个面前,用木棍戳着最前面的小二哥胸膛,恶声道:“今日就是半个月期限,你们东家可是说好今日还钱的,要是今日我们兄弟几个拿不到这钱,你们这茶楼也别想再开下去。”
“许,许哥,我们东家真的在想办法筹银子了,你老就多宽恕几天,成不?”
‘哐啷’。
“狗屁!”
许哥挥着木棍劈倒一盆盆栽,盆栽顿时破碎,泥土散了一地。接着又见许哥揪着那小二哥的衣襟把他拖了出来,恶声道:“赶紧给老子把那娘们找回来,并告诉她,老子今日要是拿不到这钱,就一把火把茶楼给烧了。”
说完,许哥扬起手中木棍,就欲往小二哥头上敲去。
“住手!”
一声轻喝自门外响起,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冬练透过缝隙望去,就见一名年约二十一二的青衣女子走了进来,一把拉回小二哥护在身后。
“东家!”
店小二们一阵激动,仿佛看见了主心骨。
顾冬练暗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就是这茶楼的东家。她倒是没想过,这茶楼的东家竟然是名女子。
早在刚到这南阳镇的时候,顾冬练与白芍经过县衙的时候就看见衙差们推推阻阻的拦着一名女子不让进去,当时闹的声音挺大的,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故而这会顾冬练认出了她。
看着眼前的阵势,联想女子又去了衙门,想来摊上了大事。
“哟呵!十三娘这是终于舍得回来了,许某还以为你要自己卷铺盖落跑了呢。如何,这银子可是筹到了?”
许哥看见十三娘,给几个手下一个眼神,让他们把人围住,“三千两,今日要是交不出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十三娘面无惧色冷眸看着他们,话中带着愤怒,“姓许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找来的,老娘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谁敢砸了老娘的茶楼,老娘就断了他的手。至于那三千两,简直就是做梦!”
“看来你是敬酒不喝喝罚酒了。”许哥大怒,招呼着就要朝十三娘打去。
一边的小二哥们不知哪来的胆量,一股脑的冲了上前将十三娘围住护在中间。若是仔细看去,每个人的手都在颤抖着。
顾冬练一阵哑然,没想到这茶楼的伙计竟然如此团结一心。对十三娘也不由也是高看一眼,若非她值得这几个小二哥敬佩,他们又怎会以身犯险护着她。
“好哇,一群不知死活的犊子!上,都给我把他们打得爹娘认不出来。”许哥看着他们,一棍又差点捶坏一张桌子。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