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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叶安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皆是因为黄掌柜呈上的那封信。
自顾冬练出走之后,哪怕是得知她是自己离开的,叶安之仍是派了不少人在暗中寻找她的下落。他不会逼她回来,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而已。
兜兜转转找了好几个月,可顾冬练好像凭空失踪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一直了无音讯。
就在半个多月前,叶安之刚回到京城就收到黄掌柜派人送来的一封信。本来黄掌柜呈上来的书信可以不经过叶安之的手,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顾冬练,所以但凡有一点相关的事都会先禀告给他。
黄掌柜在信上说得十分清楚,他们那里来了两个少年郎,年纪轻轻戏却唱得十分了得,问叶安之要不要将他们纳入麾下。
信上还简单的说了下顾冬练与白芍在镇上的所作所为,看得叶安之眉头皱了皱,想着是她吗?会是她吗?。
若不是信上清清楚楚写的是两个少年郎,还是镇上某个茶楼东家的远方亲戚,只怕叶安之真以为是顾冬练二人。
云中月是顾冬练兄妹的心血,要是那人真的是有几分本事,将他招纳过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叶安之想着,就让人回了一封信给黄掌柜让他看着办,能招纳的话最好不过,人家不愿意也不必为难,另外还让他多留意些是否有顾冬练的线索。
本以为这次终于有消息传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叶安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思念的情绪常常萦绕在他心头,令他寝食难安。
身边的阿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甚至不止一次埋怨起了顾冬练。自家主子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都是因为她的不辞而别,可后来又一想,错的也并非完全是她。
真要怪,只能怪主子太深情。
看着主子半夜了也一个人站在廊间发呆,阿信便知这是又在想郡主了。黄掌柜的信他也看过,知道是失望所致。
于是忍不住上前劝道:“公子,夜已深了。”
叶安之不语,仍是一片沉默。但心里却是在算着,距离三年之限又过去了一天,离他的小冬练回来又近了一日。
阿信叹气,“公子,郡主她们离开这么久,说不定早就安顿下来了,你每日这样折磨自己,要是郡主知道了,只怕会心疼不已。”
叶安之喃喃自语,“是啊,说不定已经安顿下来了。”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又过得好不好。
似乎不想阿信再担心,叶安之着终于肯迈步回房。只是身后隐约传来阿信的小声嘀咕,听得叶安之突然顿住了脚步。
“公子,何事?”阿信警惕的问。
叶安之摆摆手让阿信先退下,心里却有几分激动与希翼。
阿信随口胡诌一句‘说不定女扮男装避开了去找的人’却是点醒了他,以顾冬练的性格,这完全是做得出来的事。
于是,叶安之第二日便差了几个人快马加鞭的去了一趟南阳镇,看看黄掌柜信上所说的‘佟连’到底是何许人也。
当消息再传回来的时候,叶安之几乎已经确认‘佟连’就是顾冬练,他激动得拿着信纸的手都是抖着的,也在这一刻知道她过得好好的,才彻底放下心来。
叶安之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声张出去,而是不动声色的隐瞒下来。既然顾冬练不想别人去打扰,那他更不可能坏了她的意愿。
可是他又想她想得紧,所以匆匆安排了一下,抽了些时间亲自来了一趟南阳镇,为了不必要的打扰,除了几个亲信并无人知道他来这里。
来这里两三天了,又怕被顾冬练发现,叶安之只能一直在暗中小心的看着她,当看见那张酷似顾夏练的脸,心里就知晓顾冬练只怕对顾夏练的事还未完全放下。
叶安之看着顾冬练离开的背影发呆,直到冷面护卫出声提醒,“主子,阿信来信宫里有情况,皇上已经下旨让您尽快回去。”
“你去准备,今晚回去。”叶安之垂下眼眸,半响才回道。
顾冬练去而复返,再出来时已是换上戏服上好了妆容。不知谁放出了风声顾冬练要上台,趁着她换装的时候茶楼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熙熙囔囔好不热闹,都在等着开戏。
现身的那一瞬间,楼上的叶安之眼里泛着光彩,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着。他的冬练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上了台,永远都是那么耀眼,好像她就是戏中的人,一犟一笑,举手抬足都是戏。
顾冬练不知怎的,自从上了戏台便有种心慌不宁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人盯着她似的。唱着戏文的时候借机看了一眼台下的人,却并无异样。
随后不经意看了眼二楼雅间,只见果真如十三娘所说的一样只有一个冷面护卫跟着,看见那人的时候,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楼上的人,绝非普通人。难道有人发现她了?
不,不可能。
可是,他们的举动又为何会如此奇怪......
顾冬练按耐住心中的不安把这出戏唱好了就离台,没有理会身后一众的欢呼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从后院后门离开。
叶安之在二楼等了许久仍未见顾冬练出来,便让护卫去查了一下,得知她早已离开,心中难免一阵失落。
而顾冬练回到戏曲会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还让白芍不要去打扰她。白芍不知所以,见顾冬练背影有几分落寞想问却还是忍住了,还叫其他人没事不要往后院去,免得打扰她。
反手关上门,顾冬练叹了道气便往床上躺着,头脑有些混乱,莫名的这两天总是想起叶安之,想起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他的柔情......
伸手从脖间摸出一个箭头,指腹轻轻抚摸着。那是之前差点要了叶安之命的那一箭,被她留了下来。
如今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拿出来睹物思人,看着箭头好像就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想着想着就会发现早已泪流满面,湿了枕头。顾冬练盯着手中箭头好一会,随后轻轻放在唇边,苦笑了一声。
对不起!
迷迷糊糊中顾冬练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叶安之找到了她。
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入睡之后,叶安之悄悄的潜了进去。生怕她突然醒来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昏睡。
叶安之坐在床边,盯着顾冬练良久之后嗤笑一声,这一瞬间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慌慌抬起手在她鼻子轻轻刮了一下,轻声细语的道:“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
“不过也罢,知道你过得好就好,我等你三年。在这期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了还回去便是,不需要顾虑。这次来去匆忙,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说完,想把她的手塞回被子下,却发现了她握在手中的箭头,心中不由一阵触动。原来他的冬练也一样想着他,念着他。
如此,这般等待虽苦但也有一丝甜甜的感觉。现在知道她在这里过得好,也知道她也在时刻想着他,心里就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叶安之和衣在顾冬练身边躺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甚是满足的道:“我陪你躺一会,就一会......”
只是相聚的时间短暂,过得飞快,冷面护卫已在外提醒了好几次,叶安之才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别前在顾冬练的额前落下一吻,喃喃道:“我等你!”
他们前脚刚走,白芍就赶到顾冬练的房间,方才她隐约听到有什么动静,担心顾冬练会出什么事就匆忙赶来。见她只是在睡觉,蹑手捏脚的检查了一番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