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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未亮,顾冬练起来在外院逛了一圈,发现戏曲会有不少人都已经起来,拉筋压腿,吊嗓翻跟斗的人不在少数,见了面彼此打个招呼,或是练着顺便唠嗑探讨着戏文该如何演练,看着倒也热闹。
就连她的两个小徒弟,今日也起来得格外的早。一看见她过来,屁颠屁颠的跑到她面前,二人仰头恭敬的喊了一声‘师傅’。
顾冬练抬手摸着二人的脑袋,略带宠溺的道:“去把前天师傅教的几个动作都练一遍,然后我们学一段新戏文。”
亏得两个小丫头真的对唱戏感兴趣,不然顾冬练真怕她们吃不了苦半路放弃。要说天赋的话,还是小林语的要高些,小小年纪就能拿捏住顾冬练说的要点,练得也认真。青竹也许是年纪要小些,时常练到一半就坚持不住要去玩。
顾冬练也烦恼过几次,只是后来不知小林语跟青竹说了什么,竟然也跟着坚持下来,这让她略感欣慰。
平日里顾冬练教的一姿一势两人也练得认真,非但如此还时常跟着大人们一起练。大院里的人也对她们格外照顾,有时顾冬练没空教她们了,也会帮着教一教。与其说顾冬练教得好,倒不如说是戏曲会的人带得用心,
顾冬练带着两个丫头练到太阳高升,就叫小林语身边的丫鬟将两丫头带去梳洗让她们休息。
等她换下湿透的衣衫时,白芍已经把朝饭送了过来。
“白芍,一会你去准备一下,吃完我们就走。”顾冬练吃着包子喝着粥,看着有几分着急。
“郡主,时间还早着,你慢点吃别噎着了。”白芍见她空了一碗,便又替她盛了一碗粥。
“慢不得!林员外可是再三嘱托,今日怎么也不能出了差错丢了他脸面。”顾冬练招招手让白芍坐下一起吃。
原来,林员外早就与顾冬练说了,说是有位旧友过来看他,拜托顾冬练腾个时间唱出戏听听。她也听得出,林员外挺重视这个旧友的。
林员外帮了她们这么多,她又怎么会拒绝,何况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早些去早些准备,以免到时候有什么纰漏。
顾冬练吃饱后走得匆忙,也没注意到她刚走戏曲会门前就堵了一群人,叫叫囔囔的破口大骂,引来不少人围观。
戏曲会的人一听门口这么热闹,忍不住跑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开门就见一群眼生得很的人指着他们的门口就骂,骂了半天却没听明白他们骂的是什么。
倒是许良杵着根棍子站在门口,身边还牵了一条凶狠的大黑狗,不停的冲他们狂叫,看着挺吓人的。
换做以往,许良定会二话不说先把这些人揍一顿再说,大概是跟着白芍久了,现在倒是学会收敛脾气,由着黑狗在叫,自己痞里痞气的看着他们骂。
眼看这群生人骂骂咧咧的大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许良凶狠的大吼一声:“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们谁呀,大清早就敢来老子家里撒泼打滚,活得不耐烦是吧。”
“把姓佟的给我叫出来,小白脸一个也想诱/骗我们王家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们王家人好欺负。”一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满脸怒气,看着有几分凶狠。
“对,把她交出来!不然要你们好看。”
男子一说话,身后跟着四五个二三十虽的青年,一窝蜂似的指着许良他们叫/嚣着,非要他们交出顾冬练。
许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也算是听了个大概。敢情是说顾冬练不知勾搭上了谁家姑娘啊,这倒是稀奇事了。他来这么久都没听说过这顾冬练跟哪家姑娘走得近,莫不是在外面养着的?
许良眯起了双眼,不怀好意的阴笑几声。当初还敢给他吃毒药,这会被他抓到把柄,可得好好等着看好戏了。
“你家姑娘是谁啊?”许良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
那自称王姓男子怒道:“哼!自然是我们家儿媳,十三娘。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把人交出来,别在这碍事。”
十三娘?
许良上下打量着,越看越觉得眼熟,转眼看向他身后,果然看见一个熟面孔。心里冷笑一声,便阴阳怪气的开口:“哟,原来是王老爷子啊,怎么带一群人来了?对了,十三娘不是一年前就已经和离了吗,这会怎能说还是你们儿媳呢?”
“这是我们家事,与你何干。赶紧把人交出来。”王老爷子眼神有些闪烁,瞧见左右两边有人对着他们指证点点,气道:“再不交出来休怪我们硬闯。”
“老子看谁敢,就凭你也敢在老子面前横,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许良以前混习惯了,哪容得别人在他面前这般硬气。刚好前两天许彪教了他两招,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抡起木棍就冲了上前。
场面一度混乱,却见许良毫不费劲的就将人打趴,看着他们倒地哀嚎还让戏曲会的人找来绳子绑了起来......
一边的陈师傅见状,生怕闹大,急忙让人去通知顾冬练。
而顾冬练刚到酒楼与林员外打过招呼,还没来得及上妆就见戏曲会的人匆忙找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好像出什么大事一样。
“会,会长,出,出,出大事了。”
顾冬练让酒楼伙计倒了杯水给那人,“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会,会长。”那人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急忙道:“你走了之后,戏曲会门口就来了一群闹事的,尽找难听的骂您。后来许良就动手将人打了,这会估计都押着人到临水茶楼了。”
“闹事的打发就好,为何还要押到临水茶楼?”顾冬练蹙着眉,心有不解。在戏曲会闹事便在戏曲会解决就好,为何还要去茶楼?
随后来人就道了出来,说是那些人自称是十三娘的婆家人,怀疑顾冬练与十三娘有染,这会要抓她们回王氏宗祠审问,一旦他们族长同意审出结果,便要将她们一起浸猪笼,以儆效尤。
这话说出来之后,听得几人面面相视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是顾冬练先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员外,看来我要先了离开一会。”顾冬练笑过之后歉意的对着林员外开口,这事既然牵扯到她,她又怎能不现身。
“无妨。戏何时听都可以,但这毁人清白的事可耽误不得。佟班主,不如老夫随你去一趟。”林员外摆摆手,关心道:“闹出这样的事,显然是有心故意为之。”
“林员外还需要招呼友人,就不必前去,这点小事小子还是能解决的。”顾冬练拒绝了林员外的好意,反正她与十三娘一清二白,就不信他们能胡诌什么出来。
就这样,顾冬练刚到酒楼就又急忙赶去茶楼。不过有白芍在茶楼那边,她倒是不怎么担心,怕就怕在许良下手不知轻重,要是弄出人命来那就麻烦了。
赶了一会路,还没进茶楼里,里面已是骂声一片好不热闹。更听见十三娘那满是愤怒的发誓,听得顾冬练眉头一皱,满是不悦。
不知谁在门口看见顾冬练来了,大喊一声:“佟会长来了。”
由门口到茶楼挤满人的地方顿时让出一条路来。
顾冬练看了看,大部分是戏曲会的人跟着过来,还有少部分在茶楼喝茶的,又或者是看热闹的。
慢慢走向白芍她们,周围一时沉静下来。
“听说,有人来找我。这么大的架势,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顾冬练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一眼看见眼前一群义愤填膺的大婶,估计就是这些人逼着十三娘发誓的了。
又看向一边被许良押绑着的五六个汉子,想必就是在戏曲会门前骂她的人了。看向许良,顾冬练给了个赞许的眼神他,倒是让许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就是佟连?”一个妇人冲到顾冬练面前打量了一下,眼里露出一片蔑视,随后指着她骂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穷酸小子,竟然敢勾/引有夫之妇,年纪轻轻就想着靠女人吃饭,我呸!”
瞧着年纪不大,竟然如此不知廉耻,那人果然所言不假,就一个小白脸。
“还有你,刚离开我们王家就急着找个小白脸。当初说的倒是好听,还以为你是个贞洁烈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诱/柺了。青竹跟了你这么个娘真是遭罪,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老婆子我今日一定要将你们抓会祠堂,浸你们猪笼。”
老夫人激动得满脸通红,她身后还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妇人也开始跟着哄骂。顾冬练看着那些口水飞溅,暗暗庆幸自己离她们离得远,否则定会被那些飞沫给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