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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有值班的规矩，虽然是安排将军守夜，但将军总会回去睡大觉，安排底下的将士围着大营巡逻就是了。
满都拉图的营寨很大，但他的兵更多，每每到了交班的时候，都免不了声势浩大。
冒顿的兵执了一个月的勤，才换到了牧仁，哈丹便主动找到了他。
大帐外，牧仁正换着盔甲，左右不过跑马溜一圈就回去睡觉了。
“大将军。”哈丹行了军礼，拦住了他的去路。
牧仁面无表情，不认为他会愿意心甘情愿的卑躬屈膝在自己面前。
“属下特意来感谢大将军，为我安排这门婚事。长安的女人果然肌肤胜雪，让属下欲仙欲死。”他低着头，半跪在地上，恭敬的态度仿佛牧仁不是他的上级，而是他的亲爹。
牧仁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哈丹将军不要客气！”
牧仁对哈丹的态度非常满意，他相信大单于得知此事也会高兴的。
“属下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表达感激，也知道大将军帐内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无以为报，愿替将军值夜，这一月，将军的巡逻便交由属下吧。”哈丹望着他的眼神澄澈，让牧仁那个直来直去的脑子真的以为一个女人能够化解冻了三尺的冰霜。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属下要感激，他自然要给这样的机会。
而且他不认为无兵无将的哈丹，还能趁着夜色造反不成？
牧仁转了头预备回帐喝一壶好酒，然后再招三两美女，享受着漫长的、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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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级而上，哈丹一步步走进值夜的木屋，这是整座营寨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俯瞰整个大营，难以抑制的心潮澎湃。
总有一天，他要取下这座大营，替他自己洗刷耻辱，将他逝去的全部讨回。
抬起手臂，不经意间抚摸额头那个“奴”字，时刻提醒着他曾受过的那些非人的折磨。
娜仁的冷漠，让他心痛，但还不至于在心痛中迷失、堕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这样的木屋里，让他感觉到熟悉，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他的木屋。
五味杂陈的夜，他的思绪断断续续的游离。
有短靴踩在木梯上的声音，哈丹竖起耳朵，看着木门被推开，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席艳丽无比的红色斗篷。
她解开斗篷，看着他别过头去，透过窗子望向外面，故意不理他，只觉得有些好笑。
娜仁走过去，然后从背后抱住他，为自己错怪他感到抱歉，也为那天没有仔细考虑就脱口而出的话自责。
他身体一僵，掰开她的手臂，委屈的仰起头，不肯去看她。
“好了。跟我生气不要那么久。”她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像从前很多次一样揉揉他的头。
哈丹不说话，只是温顺的俯下身来，不让她那么辛苦的抱着自己，很配合的将头埋在她的玉颈之间。
然后突然吻了上去，又咬了咬。
“乖。”她知道他的委屈无处安放，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发泄着。
哈丹真想咬痛她，在她的颈边留下他的齿印，也好叫她知道他到底有多疼。
可最后还是不忍心，他吻了又吻，轻轻咬了又咬，留下一摊口水，打湿了她的领子，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娜仁，你真的让我好喜欢呵……”
他趴在她耳边呢喃。
她将指尖**他的发丝里，遍遍婆娑着，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感受到他好一些了，她才慢慢放开他。
两个人走出木屋，在高台上坐下，将两腿腿悬空，只觉得离星空又近了一步。
“娜仁，我那天晚上跟她什么都没做。”他望着夜色笼罩之下的一望无际的草原，缓缓解释了句。
“嗯。我知道。”娜仁其实并不甚在意这个，因为她曾经有过失败的经历，她太了解男人。
起初也许会欲拒还迎，时间久了，面对的引诱多了，哪还能坐怀不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看淡了许多，从前有些少女天真的梦，如今都能够接受现实。
不抱幻想，也不强人所难。
她很想跟他说，别在意，我也不在意，随心一些，放松一些，多个女人没什么不好。
但她知道自己这样说，要惹他生气的。才刚把他哄好，不想再惹他生气了，所以便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此刻娜仁想的，哈丹不知道，哈丹想的，娜仁也不明白。
他多希望她能把自己抓紧一些，可知道这只能是想想。
她的性子使她不会争宠，他的处境也使他没有资格去叫娜仁争宠。
他不配。
夜风吹在人脸上，犹如丝绸拂过，娜仁再次缓缓开了口，“哈丹。我想搬出去住。”
不在这营寨里，她一直想做普通的牧民。
“他会放你走吗？”他下意识问了句。
娜仁也没有多大把握，只是哈丹这样问，便是不介意她搬出去了，这是好事。
“我可能需要借刘虞当挡箭牌，然后去求满都拉图，就说我们三个人一起住在狭小的帐子里不方便，求他开恩。”
只是要委屈了刘虞，但娜仁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委屈就委屈了，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今日受得委屈也是她自找的。
哈丹听见娜仁又要去求满都拉图，登时觉得一阵心烦气躁。
强压下内心的不悦，然后说了句，“好。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搬出去。”
他太清楚满都拉图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即便开了恩破天荒的准许娜仁离开，也绝不会放他一起走。
“出去走走吧。”娜仁将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憋在这里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去原野上策马疾驰，大概也能通透许多。
哈丹犹豫了一下，见她已经起身，递过来一只手，还是牵着她，一起走向无边的旷野。
原野上，他抱着她骑在马背上，听风呼啸而过。
其实娜仁更愿意自己骑马，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知道他不高兴，想着去哄他，便也由着了他的性子。
在夜色中隐去，又在黎明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