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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别绩越发激动起来。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造成那么整齐的伤口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冷月回想见过的那具尸体，胸口处确实太整齐了，几乎是被一下横着劈开，然后一刀就剜出了心脏。
寻常人家的刀剑可做不到。
就算是会武艺的人，也很难把握的如此精准。
但园艺用的闸刀……
冷月摇摇头。这仵作怕是病急乱投医了。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工具的问题，而是人呢？”
“人？”
在场的人都有些茫然。
只有裴旻一脸冷静：“继续说。”
冷月看他一眼，眸中沉浸着深思，她回想着那些可怖的伤口，缓缓道来：“我们换一种思路。”
“凶手留下的痕迹绝对不只是为了侮辱和虐待，更多的是体现他的恨意。”
“他不把那些尸体当做人，他当他们是畜牲。”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日常生活中会做处理畜牲的工作，这样处理尸体才会手到擒来。”
“那些伤口的整齐，体现的是凶手的熟练。”
“你们听过那个‘庖厅解牛’的故事吗？”
冷月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兴奋，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在裴旻的视线里继续说下去。
“或许……他是个屠夫？一个屠夫，有着绝对的力量和技巧。还有最趁手的工具：他的刀。”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冷月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那闸刀：“我就是瞎猜。没什么依据的。主要是，园艺师可能……不太会处理尸体。我觉得手法大于工具。”
裴旻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吩咐仲泽道：“去查查城里的屠夫。”
别绩死死盯着她的脸，眼底都是惊艳和震惊。他不得不承认，冷月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姑娘，好像推翻了他之前两次都印象。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坚韧与美貌并存，还如此聪慧。
虽然已经知道她与将军的关系……
仵作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
“你相信我？”冷月有些意外，她就是瞎猜的，裴旻竟然一点没怀疑就让人去查了。
“自然是信的。”
裴旻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欣赏和赞扬。
冷月看着他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猜测，竟然得到了裴旻的如此信任。
这份信任，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和喜悦。
“啧，你这小雀儿还挺聪明的。”
那个陌生男人突然出声，语气里全是惊讶。
他拍了拍裴旻的肩：“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去请一个屠夫问问，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尸体那样。”
裴旻觉得在理，又吩咐下去。
冷月探究的目光落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他腰间没有带着那个刻有钰字的玉佩。
虽然能看出脸上动了手脚，还真不清楚是不是萧景钰。
正想着，裴旻突然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什么呢？”
冷月愣了下，有些脸色。
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萧景钰那天，他也是这般问她。
“没什么。”
冷月摇了摇头。表情有些乖顺。
裴旻眯着眸子看她这副表情，心里翻涌出一股莫名的冲动。
啧。
他舌尖抵了抵塞，不合时宜地想到她在床上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
想亲她。
冷月敏锐的察觉到他视线的变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裴旻一本正经的靠近两步，点头道：“有。”他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啧。”
好像谁又轻哼了一声。
冷月有些脸热。
裴旻这是怎么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与她亲密。
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康休听说案子有了进展，就带着一个屠夫赶了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那屠夫十分健壮，憨厚地笑了笑：“城主叫俺来，说要问些事情，俺啥也不知道，就会屠宰……”
“问的就是这些事。”
裴旻眸子闪了闪，又叫人抬上来一头猪，指着让他操作。
屠夫眼睛一亮，提起刀就开始操作。他凝神聚力，手中的屠刀轻舞飞扬。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手中的屠刀动的飞快。
不多时，一整头猪应声而裂，切口平整如镜。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后屠夫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屠刀。
他低头看着分解好的猪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周围的人都惊叹不已，纷纷围上前来。
屠夫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说：“技艺高超，方能一刀切割。这就是俺们屠夫的独门绝技！”
众人彼此对视，尤其是看过尸体那些人，心里大为震撼。
这些刀口，和尸体上一模一样。这就说明，冷月的猜测完全可行。
难道凶手是屠夫？
裴旻突然上前，伸手摸了摸那些刀口，语气冷淡地问：“这城里，除了你还有几个屠夫？”
屠夫抬头，目光憨厚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答道：“城中屠夫虽多，但论手艺和经验，怕是没有几个能与俺比肩。”
裴旻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这个屠夫是康休找来的，说明可信。
“你有没有徒弟？”
屠夫挠了挠头：“还真有一个。不过早些年他就跑了。”
“跑了？”
“对，那是个孤儿，俺把他捡到的时候浑身是血，后来我养好了他，教给了一些技巧，孩子虽然不爱说话，但很聪明。不过没过多久，他就跑了，一点消息也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说到这，屠夫有些遗憾。夕阳的余晖洒在屠夫满是皱纹的脸上，他的眼中闪烁着怀念与失落。
他记得那个孩子，虽然话不多，但眼神坚定，每次练刀都格外认真。
那个孩子，就像一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稍加打磨，必定能放出耀眼的光芒。
可是，他离开了。
屠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也许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也许是觉得跟着自己学不到更多的东西。
屠夫摇了摇头，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孩子，曾经是他的徒弟。
裴旻递给康休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马上叫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