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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要找个又臭又硬的，所以找到了我？”
老康听了李野的话，本来就因为古板倔强而不讨人喜的脸色，变得更黑更难看了。
而黄刚也悄悄的扯了扯李野的袖子，提醒他不要说话这么难听。
虽然“...
小朱坐在主席台上，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心里却是一片清明。表彰大会的气氛热烈，但他的心里却始终萦绕着一个念头??集团的合并，正在悄然逼近。
“今天这个会，是表彰会，也是动员会。”小朱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全场，“一分厂这些年，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厂，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什么？不是靠我小朱，也不是靠陆厂长，是靠在座的每一位兄弟姐妹，是你们的汗水、智慧和坚持。”
台下掌声雷动，李野坐在后排，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知道，小朱这番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真正想传达的，是给那些在背后蠢蠢欲动的人听的。
“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新的挑战。”小朱继续说道，“卡玛斯项目，是国家重点项目，我们一分厂承担了其中最关键的部分??整车车架、驾驶室、变速箱、驱动桥……我们不能退缩，也不能掉链子。”
“但我们也必须面对现实。”他顿了顿，语气一沉，“西南重汽那边，已经明确表示，发动机部分由他们负责研发。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停下脚步。”
李野在台下听得眉头紧锁。发动机是整车最核心的部分，如果被西南重汽垄断，他们这边即便其他部分都搞定了，最后也得卡在发动机上。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权力博弈的结果。
“我知道，有些人心里有疑问。”小朱似乎看穿了大家的心思，“我也一样。但我们要做的，不是抱怨，而是迎难而上。发动机我们搞不了，不代表我们就不能搞出一辆完整的车。我们可以先用进口发动机，可以跟其他厂家合作，甚至可以自己先搞一个过渡方案。”
“小朱说得对。”乔星在一旁点头，“我们不能等，也不能靠。等靠要，只会让我们越来越被动。”
“所以，我决定。”小朱站起身来，语气坚定，“从今天开始，正式启动卡玛斯项目的一分厂研发计划。我亲自挂帅，李野、大朱、乔星、老解，你们几个都给我上。研发中心西迁的事情，集团已经批了，临时宿舍和班车也都安排好了。你们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只需要一门心思把项目搞上去。”
“我有个问题。”李野突然举手，“厂子搬迁之后，我们现在的房子怎么办？你当初可是说过的，只要我们给厂子卖命，就能住到天荒地老。”
小朱笑了笑：“你李野还是这么记仇。房子的事，我不会收回。你们搬过去之后，厂里会安排过渡房，等你们稳定下来，再给你们盖新的宿舍楼。我小朱说话，从来算数。”
“那就好。”李野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踏实。他知道，小朱这个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但这次合并，牵扯太大，他一个人也未必能掌控全局。
“还有一点。”小朱看向大朱，“你和小朱，以后要多配合。技术上的事，你说了算，但管理上的事，我得听小朱的。你们俩，谁也不能掉链子。”
“明白。”大朱点头，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兴奋。
“好了，大家回去之后，抓紧时间安排工作。”小朱宣布，“明天开始，所有研发人员全部到位，西迁计划同步启动。我们一分厂，从来不服输，这次也一样。”
表彰大会结束后，小朱带着李野、乔星、大朱等人回到会议室。
“小朱，你真打算把研发中心搬到西面？”李野一边坐下一边问。
“是。”小朱点头，“那边地皮宽，适合搞研发。而且，集团那边也希望我们能早点搬过去，方便统一管理。”
“统一管理？”李野冷笑，“怕不是想把我们彻底收编了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小朱也不否认，“但我们现在别无选择。集团已经决定了，我们只能服从。但服从不等于妥协，我们要在服从中争取最大的自主权。”
“你打算怎么争？”乔星问。
“很简单。”小朱笑了笑，“我们把项目搞上去，搞出成绩来。只要项目成功，集团就离不开我们。到时候，别说收编，就是让我们独立出去，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这倒是个办法。”李野点点头，“但问题是，发动机那边卡着我们，就算我们搞出了车架、驾驶室、变速箱，最后也得卡在发动机上。”
“发动机的事，我自有安排。”小朱神秘一笑，“我这两天就去一趟西南，跟那边的领导谈谈。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他们，但也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你这是要两边下注？”李野挑眉。
“聪明。”小朱笑着点头，“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要有自己的发动机研发计划。”
“你早就打算好了？”乔星惊讶。
“当然。”小朱目光坚定，“我们一分厂，从来不是靠别人活着的。我们要靠自己，靠技术，靠团结，靠拼搏。只要我们不放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会议室里，气氛一时沉默下来。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一场硬仗。但他们也知道，只要跟着小朱，他们就有赢的希望。
“那就干吧。”李野站起身来，握紧拳头，“我李野，这辈子没怕过谁，这次也不会怂。”
“干！”乔星、大朱等人齐声应道。
窗外，寒风凛冽，但屋内，却是一片火热。一分厂的未来，正在他们手中悄然成型。
“小朱，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可咱们现在手头的资源，能撑得起发动机的研发？”李野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任。
小朱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桌上：“这是我跟陈亚志在西南那边跑了一圈之后整理出来的东西，你看看。”
李野狐疑地翻开文件，眼睛越睁越大，嘴里喃喃道：“这……这是西南那边的发动机图纸？”
“不是全部，但关键的部分都有了。”小朱淡淡地说，“他们那边的技术，其实并不比我们强多少，只是他们手里有资源，有政策支持，所以走得快。我们只要抓住重点，集中力量突破，未必就不能做出自己的发动机。”
“可问题是，咱们现在要搞的是卡玛斯项目，发动机那边要是不配合，咱们连个样品都拿不到。”李野还是有些犹豫。
“所以，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西南。”小朱说，“我跟他们的技术负责人老吴，私底下有些交情。他这个人，虽然嘴上强硬，但心里其实也清楚，光靠他们那边，未必能搞出靠谱的发动机。我打算跟他谈一谈，合作的事。”
“合作？”乔星皱眉，“你是说，咱们这边出人，他们那边出技术？”
“差不多。”小朱点头，“我们负责研发，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和部分资料。项目成功之后，发动机归他们，整车归我们。这样既能保证项目推进，也能为咱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听起来不错。”大朱插话，“但问题是，他们肯吗？”
“这就得看我怎么说了。”小朱笑了笑，“老吴这个人，讲义气，也讲道理。只要我们拿出诚意，他未必不会考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李野问。
“明天。”小朱毫不犹豫，“事不宜迟，越早越好。”
“那我也去。”李野立刻表态，“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你去？”小朱挑眉，“你不是最讨厌跟那些人打交道吗？”
“是啊，我最讨厌勾心斗角。”李野咧嘴一笑，“但这次不一样，我是去谈技术的。我倒要看看，他们那边的技术，到底有多厉害。”
“好。”小朱点头，“那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小朱和李野坐上了前往西南的火车。一路上，李野话不多，只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发呆。
“你在想什么？”小朱问。
“我在想，如果这次谈不成，咱们该怎么办。”李野低声说，“发动机这东西，不是说搞就能搞出来的。咱们这边，连个像样的实验室都没有。”
“你担心什么？”小朱笑了笑，“咱们不是还有你吗？”
“我？”李野一愣，“我可搞不出发动机。”
“你搞不出来，不代表咱们搞不出来。”小朱语气坚定，“咱们有团队，有技术，有经验。只要方向对了，时间问题罢了。”
李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小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集团真的把咱们收编了，咱们该怎么办？”
“你想多了。”小朱摇头，“集团那边，现在还顾不上咱们。他们内部的矛盾比我们这边还复杂。咱们只要把项目搞上去，他们想收编，也得掂量掂量。”
“可万一……”李野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朱打断。
“没有万一。”小朱语气坚定，“咱们一分厂，从无到有，靠的就是不服输的劲头。这次也一样，咱们一定能赢。”
火车在西南站停下，两人下了车，打了个车直奔西南重汽的厂区。
老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两人下车，立刻迎上来：“小朱，你可是稀客啊！怎么，这次来，是来谈项目的？”
“是啊。”小朱笑着握手，“老吴，咱们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老吴哈哈一笑，“走，进去说。”
三人进了会议室，老吴开门见山：“你们这次来，是想谈发动机的事吧？”
“没错。”小朱点头，“我们这边，想搞个合作。你们提供技术支持，我们负责研发。项目成功之后，发动机归你们，整车归我们。”
老吴听了，眉头一皱：“这……你们这是想把我们当工具人用啊。”
“老吴，你误会了。”小朱解释道，“我们不是想利用你们，而是想合作共赢。你们那边的技术确实比我们强，但我们这边的团队和经验也不差。只要合作，咱们就能把项目做得更快更好。”
老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这边也有难处。集团那边，对发动机项目非常重视，如果我们这边把技术共享出去，怕是会惹出麻烦。”
“这个我明白。”小朱点头，“所以，咱们可以低调一点，私下里合作。只要项目成功，到时候谁还能说什么？”
老吴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你们那边，得派人来我们这边学习一段时间。”老吴说，“这样，你们的技术人员也能更快上手。”
“没问题。”小朱一口答应，“我让李野来。”
李野一愣：“我？”
“你不是最讨厌跟他们打交道吗？”小朱笑着看他。
“去他的。”李野骂了一句，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行吧，我去。”
“那就这么定了。”老吴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小朱与他握手。
离开西南重汽后，李野一边走一边嘟囔：“我这算是被你卖了吧？”
“别这么想。”小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那边，也是为了咱们的项目。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他们那边的技术吗？”
“行吧。”李野叹了口气，“不过你可得记住，我可不是去给他们干活的。”
“明白。”小朱笑着点头，“你是去学习的。”
两人回到一分厂，已是几天后。会议室内，乔星、大朱等人早已等在那里。
“怎么样？”乔星迫不及待地问。
“谈成了。”小朱笑着坐下，“老吴答应合作，我们这边派人去他们那边学习，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太好了！”乔星兴奋地一拍桌子，“这样一来，咱们的项目就有希望了。”
“不过……”小朱看向李野，“李野要去西南那边一段时间。”
“我去？”李野一脸无奈，“你这是把我当人质送过去了？”
“别这么想。”小朱笑着，“你是去学习的，不是去当人质的。”
“行吧。”李野耸耸肩，“反正我也不是没去过那边。”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小朱环视众人，“接下来，大家各司其职，把项目搞上去。咱们一分厂，从来不服输，这次也一样。”
会议室里，气氛热烈，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而窗外，寒风依旧凛冽，但屋内，却是一片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