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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单膝跪地，语气低沉：“陛下，我们已探查清楚，此人名为裴渊，乃已故靖王义子。当年靖王谋反，裴渊‘战死’于乱军之中，实则是借尸脱身，暗中蛰伏至今。”
王舟庭补充道：“靖王之乱虽被平息，但其党羽并未完全肃清。裴渊这些年暗中积蓄力量，他所控制的势力不仅遍布京中，甚至渗透进朝堂之内。”
皇帝闻言，微微皱眉，指尖轻敲着书案，语气冷峻：“朕原以为靖王余孽已被铲除，没想到他们仍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李婷漫低声道：“陛下，裴渊的野心昭然若揭。更重要的是，朝中必有与之勾结之人，否则他绝不可能行动得如此顺利。”
皇帝眸光微寒：“可曾查明，朝中何人暗助此獠？”
沈钰点头：“属下已在追查，部分线索指向刑部侍郎梁谦，以及工部尚书魏鸿。昨日，王舟庭与属下在暗巷遭遇刺杀，俘获的杀手供出，他们的行动受朝中某位大臣指引。”
皇帝冷笑：“既然已经浮出水面，那就让他们彻底现形。”
他顿了顿，沉声下令：“沈钰，即刻调派御林军，秘密监控梁谦、魏鸿的一举一动，务必查清他们与靖王余党的关系。”
沈钰拱手：“臣遵旨！”
皇帝转向王舟庭：“王卿，朕要你彻查户部与兵部的资金流动，靖王旧部若要行动，必定需要军费支持。查明银两的去向，看是否有人暗中资助叛军。”
王舟庭抱拳：“臣领命！”
李婷漫微微思索，道：“陛下，若朝中确有奸臣与裴渊勾结，他们必然会察觉陛下已经有所警觉，恐怕会有所行动。”
皇帝冷哼：“他们若急于行动，反倒是给了朕除掉他们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森冷：“明日朝会，朕要看看，这些人会作何反应。”
第二日，早朝如期召开，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着殿中的百官。
刑部侍郎梁谦站在一侧，脸色略显苍白，额角渗出薄汗。而工部尚书魏鸿则神色僵硬，目光不断扫向周围，显然心神不宁。
朝中重臣皆未察觉其中端倪，唯有赵凌（兵部尚书）、沈墨（吏部尚书）和御史大夫林廷心中有所猜测，微微皱眉。
皇帝的目光缓缓落在梁谦身上，冷冷道：“梁卿，昨日朕得知，京中治安不靖，夜间更有贼寇作乱，你身为刑部侍郎，可知其中缘由？”
梁谦被皇帝突然点名，心头猛地一震，低头道：“臣……臣近日正在彻查贼寇之事……只是……”
皇帝眯起眼睛，轻轻敲击御案，淡淡道：“只是何事？”
梁谦额上冷汗涔涔，目光一闪，迅速答道：“只是京城之大，贼寇藏匿之处众多，一时之间难以彻底肃清。”
皇帝冷笑：“难以肃清，还是故意纵容？”
梁谦脸色陡然一变，连忙跪下：“陛下，臣冤枉！”
皇帝神色冰冷：“昨夜御林军在城南擒获一名刺客，此人供称，他的主谋乃是刑部之人。梁卿，你如何解释？”
梁谦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发抖。
就在此时，工部尚书魏鸿猛地跪下，抢先开口：“陛下，梁侍郎的确曾与外人有过接触，但臣……臣并不知晓此事！陛下，刑部事务皆由梁侍郎一手掌控，他是否私通叛党，臣也不敢断言！”
梁谦猛然回头，咬牙怒视魏鸿：“魏鸿，你——”
皇帝目光锐利，冷笑道：“看来，你们倒是心虚得很。”
他缓缓开口：“来人，将梁谦、魏鸿二人押入天牢，彻查其府邸，凡有证据表明他们与靖王旧党勾结者，立刻处斩！”
禁军涌入大殿，梁谦与魏鸿挣扎求饶，但无济于事，被拖了下去。
朝中群臣皆心惊胆战，今日朝堂之上，竟有人被直接押入天牢，足见陛下对靖王余党的态度已是杀无赦。
皇帝冷冷扫视众臣，沉声道：“诸卿，若谁再敢存私心，与叛贼勾结，朕必不轻饶！”
群臣纷纷跪下，高呼：“陛下圣明！”
梁谦与魏鸿被捕后，经过严刑拷问，最终招供。他们坦承，幕后真正的指使者，竟是当朝太傅许桓！
许桓身为太傅，表面上是皇帝的师傅，朝廷重臣，实则一直暗中扶持靖王余党。
皇帝闻讯大怒，立刻命令御林军突袭许府，将许桓秘密拘押入宫。
许桓跪在殿中，依旧镇定自若，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陛下，当年靖王之事，本就是皇室内乱。老臣不过是想扶正皇权，让真正有能力者治理天下。”
皇帝眯起眼睛，冷笑道：“真正有能力者？你是说裴渊？”
许桓并未否认，而是缓缓道：“陛下，您赢了，但您真的以为，这场斗争已经结束了吗？哈哈哈哈……”
皇帝冷哼：“朕自然不会掉以轻心。来人，彻查许桓党羽，凡有勾结者，诛九族！”
王舟庭、李婷漫与沈钰相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沈钰却低声道：“这一切，恐怕还未结束。”
三日后，皇城午门之外，血流成河。
许桓九族三百余人，被尽数押解至刑场，罪名昭然，难逃一死。随着监斩官高声喊道“斩——”，雪亮的刀锋在日光下划过，寒光一闪，三百余颗人头滚落尘埃，鲜血在青石地板上蜿蜒流淌，如一条殷红的河。
围观的百姓屏息凝神，或是瑟瑟发抖，或是低声议论。有人窃窃私语：“太傅许桓，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哼，勾结叛贼，早该满门抄斩！
”
“但这背后，怕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阴谋……”
议论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但不管百姓心中如何猜测，皇权至高无上，这场斩首行动昭示着皇帝的愤怒，更是向所有心怀异志之人敲响警钟。
远处，一道身影静静站在长街尽头，斗笠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负手而立，仿佛只是一个普通路人，然而当他目光掠过血色染红的刑场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寒意。
裴渊。
曾经的靖王义子，此刻如幽魂般隐匿于尘世，静静凝视着自己昔日的盟友、支持者，一个个血溅午门。
“呵……”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意透着森然的寒意，宛如冰刃划一切……还是失败了。破皮肤般阴冷。
但他并未逗留，而是缓缓转身，脚步踏入人潮之中，宛如一滴水融入江河，瞬间消失无踪。
长街之上，人声鼎沸，刑场的血色渐渐被尘土掩盖，而一场更深的黑暗，却正在某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