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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天道之惧(第1/2页)
轩辕丘。
宏伟的殿堂深处，门户紧闭。轩辕盘膝坐于一方巨大的玉石阵图中央，膝上摊放着那卷星光流转的《龙甲神章》。玄奥的文字与符箓仿佛活物般在书页上流淌，化作一道道蕴含天地至理的金色流光，源源不断地涌入轩辕的眉心识海。
他周身笼罩在浓郁的明黄色光晕之中，气息沉凝如渊。
时而眉头紧锁，似在参悟星辰运转之艰深；时而又面露恍然，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划动，留下道道凝而不散的玄奥轨迹，引动天地灵蕴共鸣。
殿外，新的旌旗高高飘扬。旗面上，那简化去双翼、只余赤鳞虬躯的应龙图腾，在阳光下闪烁着威严的金光。
九天玄女显圣、赐下天书神兽、轩辕受命于天的传说，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惶恐不安的炎黄联盟疆域，甚至朝着更遥远的部落扩散。绝望的阴霾被撕开一道口子，名为“天命所归”的希望火种，在无数人族心中悄然点燃。
城墙上，士兵们敬畏地望着高空。那赤色应龙收敛了双翼，庞大的身躯如同赤色山脉般静静盘踞在云层之上，偶尔睁开那双熔岩般的金色竖瞳俯瞰大地，无形的龙威便如同实质的潮汐，扫过整个轩辕丘，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也奇异地稳定着城内军民的心神。
百里之外，九黎军前哨营地。
刑天与夸父庞大的身影悬停半空，面色凝重如铁。他们极目远眺，轩辕丘上空那盘踞的赤色巨影清晰可见，那绝非洪荒已知的任何生灵！那浩瀚、古老、充满神性的威压，隔着百里之遥都让他们感到阵阵心悸。
“撤！”刑天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全军后撤五百里！立刻执行！”
呜——！
苍凉的号角声撕裂空气，九黎前军如同退潮的黑色洪流，在应龙无形的威慑下，井然有序却又速度极快地脱离接触，朝着后方大本营方向疾退。
九黎城，王庭。
刑天与夸父风尘仆仆，单膝跪地，将轩辕丘所见所闻，以及那应龙的存在，巨细靡遗地禀报给王座上的蚩尤。
“兵主！那轩辕丘上空盘踞的怪物，气息浩瀚古老，绝非寻常妖族！定是那轩辕私养的异种！如今被他拿来冒充神兽，又是他蛊惑人心的肮脏手段！”
刑天咬牙切齿，他如今已看透轩辕的为人，对其再没有任何旧念。
出乎意料的是，蚩尤听完汇报，脸上非但没有惊怒，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神色。他单手撑着下巴，熔岩般的眼眸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
“不，”蚩尤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笃定，
“玄女显圣，应龙降临，天书赐下......这些事迹，多半是真的。”
“真的？”刑天愕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天道......岂非真的在助纣为虐，帮助轩辕那等小人？！”
“助纣为虐？”
蚩尤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带着洞穿虚妄的讥讽，
“天道行事，自有其不可测度的轨迹。它帮助轩辕，未必是认可他这个人，而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同样困惑的夸父，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而是天道在惧怕我！”
轰隆隆——！！！
话音未落！原本晴朗的九黎城上空，毫无征兆地响起九道震耳欲聋的霹雳！粗大的紫色闪电撕裂苍穹，如同天神的震怒，狠狠劈落在王庭周围！大地震颤，碎石飞溅！刺目的电光将殿内映照得一片惨白！
刑天与夸父瞬间脸色剧变！这绝非巧合！仿佛冥冥之中，真有至高意志在回应蚩尤这石破天惊的狂言！
然而，蚩尤端坐于王座之上，身形纹丝不动。
他迎着那仿佛要将他劈碎的煌煌天威，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更加桀骜的冷笑。
“看吧，”蚩尤的声音在雷鸣的余音中响起，带着一种掌控命运的平静，
“这便是天道的回应。”
刑天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兵主......您刚才的话......？”
“不错。”
蚩尤微微颔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近日我未曾随军征伐，便是闭关冲击那最后一道基因枷锁。如今，那道锁......已然松动！”
第五阶基因锁！诸葛彦与曦和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捕捉着蚩尤接下来的每一个音节。
“第一阶，解放肌体，力可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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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解放五感，洞幽察微！”
“第三阶，解放六感，预判吉凶！”
“第四阶，解放序列，化他本源！”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深邃：
“而这第五阶......解放的，是大脑！”
夸父巨大的脸庞上写满了困惑：
“解放大脑？第五阶基因锁......只是让人变得更聪明吗？”
他难以理解，智慧和力量如何能相提并论。
“呵呵呵......”蚩尤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带着对未知领域的狂热，“夸父，你对大脑的认知，太浅薄了。即便如轩辕麾下风后那般号称智计百出的谋士，其大脑的开发与解放程度，与第五阶相比，也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百不足一！”
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无形的威严：
“跟我来。”
蚩尤带着刑天与夸父走出王庭，来到殿外广场。广场边缘，矗立着一块足有房屋大小的黑曜巨石。
蚩尤在巨石前数丈外站定，缓缓闭上双目。他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溢出，没有煞气升腾，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悠长而平缓，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刑天与夸父屏息凝神，紧紧盯着那块巨石。
突然！
蚩尤猛地睁开双眼，瞬间聚焦于那块巨大的黑曜石上！
嗡——！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能量爆发的冲击波。
在刑天与夸父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块坚不可摧的黑曜巨石，如同被一只无形且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大手握住！
它没有崩裂，没有炸开，而是整个石块，从外到内，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疯狂向内压缩！
咔嚓...咔嚓...
细微却密集的碎裂声从巨石内部传来，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仿佛内部的空间被强行抽走！
仅仅几个呼吸！
那房屋大小的坚硬黑曜石，就在无声无息间，化为了一堆闪烁着幽暗光泽的粉末！微风拂过，粉末簌簌飘散。
整个过程，静默得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逸散，没有掀起半点尘埃。只有那巨石从存在到彻底湮灭的视觉冲击，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恐怖一幕！
蚩尤缓缓收回目光，脸上带着一丝力竭后的苍白，但眼中那掌控一切的自信光芒却愈发炽盛。他看向身边已震撼到失语的刑天与夸父，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看到了吗？这，仅仅是第五道锁松动后，我的大脑所能驱动的......最基础的念动力。”
他抬头望向那依旧残留着雷霆气息、却已恢复平静的苍穹，目光仿佛要刺破那层天幕，直达宇宙的本源：
“若第五道锁完全打开，甚至抵达其巅峰之境......那将是一种何等伟力？我无法想象。”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笃信：
“但我相信，那......就是天道！或者说，是足以威胁到‘天道’的力量！”
轰隆隆——！
仿佛是对他这狂悖之言的最终警告，九黎城上空，万里晴空再次被撕裂！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紫色雷霆如同狂舞的巨龙，在苍穹之上疯狂肆虐、咆哮！煌煌天威，如同灭世之劫！
刑天与夸父呆立当场，浑身冰凉，灵魂都在那无形的天道威压和蚩尤展现的恐怖力量面前剧烈颤抖，久久无法回神。
死寂般的沉默笼罩着广场，唯有天穹之上那震耳欲聋的雷暴在疯狂宣泄。
许久，蚩尤才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那目光已重归冰冷与决断。他重重地拍了拍刑天的肩膀，声音斩钉截铁：
“传令！所有大军，即刻撤回九黎城！依托城池，固守待命！”
“那条应龙的力量，非尔等现在所能抗衡。即便是我，在第五阶未成之前，亦无全胜把握！”
他的目光扫过那堆飘散的黑曜石粉末，又望向轩辕丘的方向，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战火：
“在我彻底砸碎这第五道枷锁之前，避其锋芒！任何人，不得擅自与那应龙交战！”
“诺！！！”
刑天与夸父从极致的震撼中惊醒，领命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兵主命令的绝对服从，以及对那终极力量的无尽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