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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侍卫看了一眼腰牌上的纹样,便说道:“将军请。”
宦官脸上堆笑,正要说话,就见夏侯淳已经走了进去,宦官马上跟在他的身后,在他身后说:“将军,王上在沧澜阁等你呢。”
一听这三个字,夏侯淳便停下了脚步,看向这名宦官,皱着眉头说:“你说什么,沧澜阁?”
众所周知,沧澜阁是元稹为心爱之人修建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接近,如今叫他去沧澜阁,这……
夏侯淳心中疑惑,再一次问,“不是观山楼而是沧澜阁?”
观山楼才是元稹私底下召见臣子的地方,夏侯淳以为是宦官说错,这才反问了回去。
夏侯淳在沙场上混迹的久了,自带着一股煞气,问起人来面容冷峻,吓得这名宦官缩了缩脑袋,“没错,就是沧澜阁。”
崇城在一旁看着,淡漠的说:“再不去,元稹怕是着急了。”
夏侯淳听见他说话,稍微的看了看崇城,随后看向面前的那位宦官说道:“走吧。”
这名宦官马上在他的面前带路,走过曲折弯曲的小路,一路上的宫女宦官们见到夏侯淳纷纷行礼。
不知为何,夏侯淳心中顿觉不安,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经常挂着一把剑。
沧澜阁精致小巧,坐落在池畔,池中荷花衰颓,呈现出一派凄凉之景。
“将军,请。”宦官站在门前说道。
元稹早在阁楼顶见到了走来的夏侯淳,英姿飒爽,风骨凌然,饶是穿着官服也掩盖不住拿分杀伐果决之气。
这样的人,不知被压在身下是何种场面。
正想着,就听见背后传来夏侯淳的请安的声音,“王上,臣来了。”
元稹转身,看着夏侯淳,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的说:“来了。”
夏侯淳听元稹声音不大对,这声音听的他浑身不自在,当下也只是微微笑笑,不敢接话。
崇城的双手的分别放在自己的衣袖之内,隐身站在一旁看着元稹,见他目露些许迷恋之情,就巴不得把这个人的眼睛给剜下来。
崇城的杀气夏侯淳感受的清楚,看元稹一脸淡漠的模样,像是没有觉察到,便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正好挡住崇城看着元稹的视野,鞠躬,抱拳,恭声说:“王上,您找臣下,所为何事。”
元稹微微一笑,“怎么,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
崇城一听他这话就冷哼了一声,这声音虽清清淡淡的,却也传到了元稹和夏侯淳的耳中,元稹有些奇怪的问,“刚才好像有人在说话。”说完就看向了夏侯淳身后的那个位置。
夏侯淳连忙咳嗽了几声,对他说:“方才是我在咳嗽,最近几天感染了一点风寒,让王上见笑了。”说完就把头偏向一边再度咳嗽了几声,顺势给了崇城一个警告的目光。
崇城的唇边勾出一份冰冷的笑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双手放在大袖之内看着夏侯淳。
夏侯淳叫他这样心中升起一股子无名火,心里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元稹,见他正眺望着远处,便问,“王上在看什么。”
“如今只有我与你,不要如此客气,叫我元稹就行。”元稹转过身对他说。
元稹……
夏侯淳突然有些恍惚,这么叫他,还是七年前他们刚刚遇见之时,彼时元稹还不是王,夏侯淳也不过是一名略有小才,一心想要报效家国的孤儿而已。
“臣下,不敢。”夏侯淳回过神来,略有惶恐的说道。
元稹已不再是那名普通不受宠爱的王子,夏侯淳也不再是孤儿,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然不同,并且夏侯淳对元稹心有隔阂,这个名字,是叫不出来的。
崇城听着元稹的话心有怒火,这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这夏侯淳,怎么没有苍墨的聪慧,真是死脑筋!
这头的崇城暗自恼火,那头的元稹长叹一声,皱着眉头,带着歉疚,“我知道,你是因为刺客截杀你们的那一件事怪寡人,但你可知道我做这些的苦衷。”
夏侯淳不说话,他虽远离朝堂,却也懂得官场基本的规矩,元稹也不过是怕他功高盖主,想让他死罢了。
想到这里,夏侯淳只想仰天长笑三声,心中悲凉,他征战沙场,忠心耿耿,最终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被猜忌暗算险些丧命,而自己却还是无法放下这个国家。
“王上不用告诉臣下苦衷,王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单国罢了。”夏侯淳淡漠而又疏离的说。
“你来跟我看看这王宫。”元稹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让夏侯淳站在他的身边。
夏侯淳依言站在他身边,才发现沧澜阁的地势极好,从最高处看可以看到整个王宫的全貌,满眼都是层层叠叠的宫殿屋顶,压抑且寂寥。
“寡人建造这座阁楼之时,便在想,心爱之人所能与寡人所眺之景一模一样,会不会心有欢欣,如今看来,他好像并不满意。”元稹看着夏侯淳的眼,满是温柔的脸让夏侯淳心中一惊,觉得不对,却也不知哪里不对,只能说:“王上多虑了,您的一番好意,想必那姑娘是理解的。”
夏侯淳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不知从何而来,让他心生焦虑。
元稹看着夏侯淳说道:“这个人,是个戎马征战的将军,杀敌无数,战功累累,与寡人年少相识,彼此了解,夏将军,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戎马征战,少年相识,彼此了解……
“臣下,不懂王上的意思。”夏侯淳故作不解,马上说:“臣下想起来臣下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转身,正欲离开,元稹便说道:“候淳,你知道寡人再说什么,寡人倾慕你多年,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崇城怒气在心中翻腾,对夏侯淳说:“还不走,等什么,等着他给你加冠加冕不成!”
“候淳,寡人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再告诉寡人你的答案。”元稹声音温柔,带着些许包容,可夏侯淳却心乱如麻,连行礼都忘记了,急匆匆的跑下了楼。
在楼下等着的宦官见他下来露出一张笑脸想要迎上去,就见他已经匆匆忙忙的跑掉了,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嘀咕,“这夏将军是怎么了,跑的这么快。”
夏侯淳一路跑出王宫,刚出门就被崇城拎了起来,随后他们就来到了城郊,凤凰山的山顶。
崇城放开夏侯淳,夏侯淳脑子里面还在闪现着元稹的话,这让他更是心乱如麻,直接抓着崇城的肩膀,摇晃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崇城淡漠的说道,“这是天命,我没有办法帮你。”如若不是天命,那么元稹现在早就已经死在了沧澜阁上,这是夏侯淳的浩劫数,也是上一世种下的因。
夏侯淳放开崇城,慢慢的坐在地上,悲怆弥漫在他的心间,只听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来,他没有把我当成知己。”
这句话伴随着山风消散在空中,也消散在崇城的耳旁,看着颓然的夏侯淳,崇城心疼的蹲在他的面前,“想哭,就哭吧。”
“没想到,我的主子,竟然,把我当成了如同男宠一般的人,讽刺,真是讽刺啊!”夏侯淳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却捂着自己的脸,低下头,再也露不出一抹笑意。
崇城沉默的抱着他,夏侯淳喃喃道,“其实,我难受的,是他没有把我当成知己而已。”
崇城依旧是沉默的,这样复杂的感情他不懂,在他漫长的岁月中,除了情爱,大概又要学会习另外一种叫做“知己”的情感了。
夏侯淳不知想到了什么,挣开了崇城,“我要回宫。”
元稹一定是鬼迷心窍,只要自己跟他好好说,他必定会打消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