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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地龙热度要比之前还高些,即便如此夏侯淳也是穿着厚衣,踩着鹿皮绒靴,捧着手炉,青雁城进来之时看他慵懒猫在座椅上,一脸满足,忍不住笑出声,这笑声让夏侯淳困意全无,抬起眼皮看着他,没有坐直,示意他随便坐下来,让木沙给他端了茶。
青雁城笑着对木沙道,“好久不见。”
这四个字说的意味深长,木沙下意识回道,“好久不见。”说完这句话,他有些恍惚,有片刻失神,看青雁城在对着自己笑,瞥了眼夏侯淳,见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忽然放下心来,出去了,没有注意到夏侯淳看着他背影那一闪而过的沉思。
“你的药,找到了。”夏侯淳知他为何事而来,打开桌子上暗格,拿出小瓷瓶,青雁城在他拿出来一瞬间就已经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跟前收起那瓶药,冷静如他,这一刻双手竟在颤抖,他听见夏侯淳问,“雁城,还怨吗。”
“怨。”
罢了……确实该怨。
青雁城要在江南待几天再回青府,夏侯淳也一改平日里窝在府里的习惯,日日跟他出游,冬日江南水乡时常有零星小雪,寒意渗入骨髓,崇城日日跟在夏侯淳身边,替他暖着手炉免得他受冷,就连青雁城也奇怪为何夏侯淳手炉暖的这么久,问起来夏侯淳也总是用别的搪塞过去,青雁城便不再问。
木沙又做了那个梦,梦中那名苗疆女子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却什么都没听清,他想要让她大声一些,努力去听,却听到青雁城那句,“好久不见,木沙。”他被惊醒,往梦中那名苗疆女子站立方向看去,空无一人,似乎就真是个梦又似乎不是一个梦,似真似假让他分辨不清,而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怪异,若是他细想梦境便头疼欲裂,让他不得不放弃,想着还是下了床穿上衣服打算出去走走,走着走着有些失神,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走到府中最偏僻之地,小池子池面已经冻成冰面,身后传来脚步声。
“木沙副将,你怎么还不睡。”青雁城声音中带着诧异,木沙又想到梦中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不断回旋着,他问了句,“青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见过。”
木沙不是一开始跟着夏侯淳的人,他是夏侯淳从路上“捡”到,看他可怜把他带在身边一直到现在,可他,对于之前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他从哪里来他也不清楚,夏侯淳告诉他他所在之处已经被流匪毁去,他从未怀疑,可今夜,他第一次对自己来历有所怀疑。
青雁城笑眯眯,双手收在宽大袖子里,依旧是那样温文尔雅,斯文俊逸,“是啊,木沙,我们之前见过。”他说着就走近木沙,“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约定了什么?”
冷风掠过,带来阵阵银铃声,微弱而又带着些诱惑,木沙目光渐渐呆滞,如同被蛊惑,“是,我记得。”
青雁城继续笑,“那就好,今夜你见到了谁。”
“谁都没见到。”木沙说完这句话就闭了眼,晕倒在地。
“带他回去吧。”青雁城道,转身离开,从黑暗处走出来一道瘦弱身影,月光映照出他面孔,年轻而又清秀,是夏攸。
木沙忽然昏迷在外头被夏攸发现,地冻天寒,饶是身体再好也病倒,高烧不退,夏侯淳不敢离开,让夏攸带着青雁城出去转转,一直守在床边,时不时替他换下毛巾,崇城虽然满心不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站在旁边,让他帮着一起照顾凡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崇城,替我倒杯茶来。”夏侯淳看着书自然而然吩咐,崇城面色一冷,冷哼一声,没动,夏侯淳又喊了一次,崇城动了,板着脸,用手碰了碰茶壶,温度合适这才给他端过去,夏侯淳眼也不抬,示意他放在面前那张凳子上,崇城怒了,捏着他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我好看还是书好看!”
夏侯淳笑了,“你好看,最好看。”
“哼!”崇城满意了,脸色好看不少,放开手,“我出去一趟,晚一点回来。”说罢就从房间消失不见,夏侯淳眸光微动,不用想也知道崇城去干什么。
功德吗。
夏攸将酒温好,替青雁城斟满,这名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少年,此时就连眸光都带着精明与狠辣,嘴角边带着淡淡笑意,“廖仲已经抓到了,招了。”
青雁城应了一声,并未接话,夏攸又道,“青公子可是心软了。”青雁城对夏侯淳那份情意模糊不清,不过这并不重要,如今他已停不下手,并且心中还是怨着。
“并不。”青雁城听见他问话,淡然一答,“江南一带总有匪徒出没,身为侯爷,理应剿灭。”
“这件事青公子不用提醒,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夏攸冷声道,略有不满,青雁城不再说话,仿似在深思,随后又说:“木沙没有问题。”
“如此甚好。”
第二天木沙就退了烧,他底子好,略加休息就生龙活虎与府中侍卫比试武艺,比武场甚是热闹,夏侯淳也兴致勃勃,不过他没有上场只是在一边看着看到精彩时候还会大声叫好,夏攸站在夏侯淳身边紧张看着,跃跃欲试,夏侯淳退了他一把,“去吧,和木沙比试比试,赢了他我和你打。”
“当真?”夏攸眼睛一亮。
“当真。”夏侯淳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往自己嘴巴里面抛花生,示意他去。
青雁城被喧闹吸引,循声寻去,就看到夏侯淳坐的和大爷一样笑眯眯看着他们比试,正好是夏攸和木沙两个人打,难解难分,周围欢呼声一片,最后还是木沙技高一筹赢了夏攸,夏攸委屈的来到夏侯淳面前,不说话。
夏侯淳笑眯眯道,“怎么,难过?”
“嗯,难过。”夏攸道。
“可以打过的。”夏侯淳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