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911.com,更新快,无弹窗!
上次说到,崔尚之于千钧一发之际,力贯右臂,手中烟枪抖手挥出,斩断蝇套,解了崔吟吟被套之厄。
烟枪余劲未衰,竟将一大汉透体贯穿,又飞出丈余,这才跌落地上,入土半截,竟是插在地上。
便在崔尚之挥出烟枪,身心牵挂于崔吟吟安危之际,身旁围攻之人之刀剑业已斩落。
好一个崔尚之,虽已年至七旬,身手依然矫健。但见他耳听得背后风声,脚下不动,上身弯曲向后半仰,头部抵近袭击大汉的胸前,险至又险地避过。
眼见那大汉手中长剑离自己胸口又近,仓促之间,左手成拳,击向那大汉腹部,右手竖掌成刀,斩在那大汉拿剑的右腕之上。
那大汉腹部中拳,一声惨叫,身体呈弓状,一口鲜血喷出。但觉胸中一片火辣,自是受了内伤,心中恼怒异常。自思便是拼得性命不在,亦要将崔尚之斩于剑下。
想到此处,心下发狠,不顾自身伤势,催动内力,手中长剑疾刺而下。便在这时,手腕又是一痛,心中一惊,一个拿捏不稳,只觉手中一轻,长剑已为崔尚之夺去。
崔尚之这几下变化当真是迅速异常,自后仰出拳,到夺得那人之剑,竟是一气呵成,当中全无丝毫停顿,前后不过瞬间。
那大汉手中长剑为他夺去,心下大惊,心中所思,再也不是该如何去击杀崔尚之,而是如何能保得自身性命。
发一声喊,正欲转身逃离,又觉前胸一痛,却是崔尚之夺得剑后,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直起身来,长剑一引,剑身疾刺,将其前后贯穿。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实是瞬息而就,身旁围攻之人欲救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地见其被刺身亡。
崔尚之一招得手,更不恋战,长剑一摆,“寻药千里”再度使出。一剑荡开身周刀剑,纵身一跃,脚尖在围攻之人肩上连点,飘怱间竟是已来到崔吟吟身边。
手中长剑一圈一挑,一式“满园皆药”倏然施出,竟是将手中长剑当着烟枪使出,分别点向围攻崔吟吟五人之曲池穴。
那五人正各出招式攻向崔吟吟,毫无防范下,眼见得崔尚之长剑已至,急切之下,欲变招抵挡已是不及,只得各自撤招纵身后跃,方才堪堪躲过,却是惊了一身冷汗,人人心有余悸。
崔尚之一剑逼退五人,也不再追,与崔吟吟对视一眼背靠背,一路防范朝烟枪跌落地缓缓而去。
那为首大汉见崔尚之如此彪悍,于片刻间,不但将自己一方一十三人尽数逼退,更是杀得二人,重伤自己。
恍惚间但觉心生畏意,最初的轻视之意早已荡然无存,脸上再无戏虐之色,换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祖孙二人,心念急转,苦思应对之策,却是一时不得,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神医,你当真不肯和我们走?定要与我日禾神教为敌?倘若你就此罢手,所发生之事,我保证既往不咎,参教面前我兄弟亦会替你美言,若一再执迷不悟,便休怪我等了。”
那大汉见己方众兄弟俱有惧色,此时更是围而不攻,任由崔尚之祖孙二人往烟枪处行去,一边苦思,一边出声恫吓道。
“老夫便是执迷不悟,又待怎地?你等所说唯一死也,老夫又何惧有之?老夫早已言明,又岂会食言而肥?
哼!莫说你等,便是那劳什子参教前来,老夫亦是此般言语,尔等邪逆之人,如此为祸武林,老夫恨不能尽杀之而后快,焉会苟附?”崔尚之断然喝道。
“哼!神医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你身边这位如花似玉的妹子作想?”那大汉见崔尚之不为所动,调转话题,竟以崔吟吟安危相威胁。
“要战便战,何须多言,要我和爷爷与你等邪教之人同流合污,却是想也别想,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我与爷爷一起,便是死亦不会皱一下眉头,尔等休要啰嗦,不怕死的尽管前来。”
崔吟吟见那大汉竟以自己威胁崔尚之,而崔尚之虽不为所动,但依然面带愧色,遂娇声喝斥道。
“好、好、好,乖孩子,有你这份心,爷爷便是拼得一死,亦要护你周全,跟紧爷爷,莫怕!咱爷孙今日杀个痛快,哈哈哈……”
崔尚之再次听到崔吟吟这番话,豪情顿生,慷慨激昂地言罢,紧赶几步,来到烟枪旁。
微一俯身,右手探出,将烟枪自地上拔出,劲力过处,烟枪之上所附泥土尽皆散去。
崔尚之烟枪在手,竟将长剑插于地上,于围困中旁若无人地掏出烟丝往烟枪中填去。近前一大汉见有机可乘,向身边之人递了个眼色,示意那人牵制崔吟吟,自己则手执长刀和身向崔尚之扑去。
崔吟吟见状,正欲出言提醒。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崔尚之将烟枪交于左手,右手如穿花般迅速拔起插于地上的长剑,翻转剑身,抖手掷出。
“啊……”但闻一声惨叫,响彻谷底,那大汉被崔尚之掷出的长剑没体而过,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紧随那没体而过的长剑,向后坠去,直如追赶长剑般,飞出丈余,继长剑落地后,轰然跌落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灰尘散尽,但见那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前被长剑贯穿处,殷红的鲜血依旧汩汩而出,尚未疑结,但观其脸上神色,却是一片死灰,显是于半空中便已死的不能再死。双眼之中惊恐疑惑之意依然充斥,竟是死不瞑目。
余人见状,皆背脊汗出,亡魂皆冒。
崔尚之一剑掷出,更不再看,自顾自地掏出火石,将烟点了,深吸一口,面露惬意之色地纵声长笑,于眼前情况浑然不放心上。
那为首大汉见自己一方又是一人死去,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沉,如丧考妣般,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怒火,向那被唤老二之人再次递了个眼色。
那人再次点头,快速将剩下之人的马鞭聚在一起,很快便又结成一根蝇套。咬牙切齿地招呼余下八人,再次缓缓向前围去。
“兄弟们,老匹夫虽狠,但终归年迈,不如我等身强力壮,既是不可硬憾,咱们便拖死他。
所以,咱们这次不再与他力拼,但求纠缠于他,使他疲于奔命,我倒要看他究竟能支撑多久,嘿嘿嘿……”
那为首大汉面现疯狂之色,恶狠狠地说道。道完,拄剑发出一阵阴沉的嘿笑,那笑声直如鬼哭般刺耳。
“老二,你负责尽情招呼那小妞,这次万万不可如上次般大意,能否擒得这老匹夫,便看你了。
众位兄弟亦不可莽撞,得到机会便尽情招呼,留一口气向参教交待便可,嘿嘿嘿……”
“得勒,老大你就看好吧,我一定会好生招待那小妞的,哈哈哈……”
“是!”
“是!”
那为首大汉说完,余人皆恭敬称是,各执兵器,小心翼翼地绕着崔尚之二人不停袭扰,那被唤作老二之人,手中蝇套更是不停作势往崔吟吟当头套去。
崔尚之听闻那为首之人所说,暗道要糟,有心抢先出手,奈何那些围攻之人始终若即若离,交错掩护。心中长叹,先机已失,今日说不定便要葬身于此,只是可惜了吟吟这孩子。
“吟吟,看来今日你我袓孙终究难逃魔掌,爷爷不甘心啊!想我一生治病救人,从未伤人,时至今日,却为这帮宵小所欺,到头来恐怕连自己的孙女也救不了,天理何在啊!”
“爷爷,生死由命,若苍天执意若此,纵然不甘又有何用?不如尽情一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爷爷切莫以吟吟为虑,只管杀了这帮邪逆便是。”
“好孩子,有骨气,好!杀!”崔尚之眼见自己这孙女,虽是女儿身,自幼被自己呵护,只当她应该娇弱才是,不想她却是不畏强暴。
他听了这话,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心酸,这骄傲的自是崔吟吟面对强人,丝毫不输男儿,心酸的是,自己已然年迈,便是死了亦不足惜,而吟吟却正当风华正茂,含苞欲放年纪,就此随了自己战死,岂不可惜?
他心中悲戚,却也无可奈何,心有不甘的说完,语声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咆哮一声,身先士卒,提起烟枪,纵身敌群,上手便是杀招。
他这一出手,心中再无丝毫侥幸,只纵横场内,手中烟枪翻转,挑、打、点穴,尽数使出。崔吟吟亦是若此,呼喝有声,尽展所学与敌周旋。
如此又斗良久,崔尚之果如那为首大汉所料般,渐渐力不从心,纵横腾挪间亦显蹒跚。
崔吟吟此时亦是娇喘不断,再也不复之前的勇猛,手中药锄也是越使越慢,好几次要不是崔尚之拼力相救,只怕早已为刀剑所伤。
便在这时,但见那为首大汉一个眼色,那被唤作老二之人,手中蝇套再度朝崔吟吟套去。而与崔吟吟对战之大汉更是卖了个破绽,一式“樵夫打柴”将胸前暴露在外,手中弯刀朝崔吟吟面门奔去。
崔吟吟见状大喜,侧身半步,手中药锄“药园锄草”迎向那大汉胸前。自以为得计间,但见那大汉身形急转至崔吟吟身后,刀身微偏,一式“请君入瓮”,封住崔吟吟退路。
且说崔吟吟一式落空,不见对方人影,却在此时,听得背后有异,往前一步,那蝇套又已临头。
她毕竟年幼,崔尚之所悟武功虽是精绝,然他一生只知救病治人,哪知教授之道,这崔吟吟虽是聪慧,却也只是学了个大概。
好多招式往往都是有样学样,即便是有变化后招,亦多属自己领悟,再使出给崔尚之看。
这崔尚之教授崔吟吟武功,本意亦不过是要她学得一技防身,更多便是打发时间,他只知自己是医生,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才是正途,又怎么会想到真的有一天,自己会与人动手。
是以,大多时候只要见了崔吟吟使得相差无多,亦不刻意强求她学得多精,加之崔吟吟不似其祖,见多识广,虽绝无动手经验,却是见识奇多。
她自学了武功,除了与爷爷拆招练习,可说经验毫无,此时遇险,不免心慌意乱,一时间只觉六神无主,全然没了主意。
便是连闪躲都已忘却,正六神无主间,崔尚之不顾自身,急跃而至,烟枪急点,迎向蝇套,却是点了空,微一愣神间,但觉前胸与后背疼痛传来,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原来,那被唤作老二之人,见崔尚之又来救援,担心蝇套再度被毁,立时便将之收了。
而崔尚之一击落空,微一愣神,又兼他此时早已力竭,浑身上下几欲散架,眼冒金星,摇摇欲坠间耳目一时失聪,以至身后刀剑及身尚且不知。
待到感觉疼痛,迷糊间欲转身抵挡,又觉胸口疼痛难忍,低头看去,却是缘至崔吟吟身后之人,弯刀自崔吟吟腋下穿过,直刺其心脏,身体多处重伤,又加之力竭与急剧失血,崔尚之终于不支,竟是一声未吭,仰面栽倒。
崔吟吟只当自己这下定是难逃死亡厄运,怕连累爷爷,索性闭目等死。良久不觉疼痛,心中正自奇怪,只道自己已然死去,可为何自己又不觉疼痛,难道自己不曾被杀?
便在这时,突闻“咕咚”一声响声,只当又是崔尚之赶来,击杀了那人救了自己,欣喜之下,睁眼看去,只见崔尚之浑身是血,倒于自己身前不远。
“爷爷!你怎么啦?你不吓吟吟好不好?你起来啊!啊……”
她这一看,只吓得心惊胆颤,一声凄厉大叫,手中药锄“哐当”一声掉于地上,俯身抱着崔尚之,号淘大哭,哭声飘荡谷中,凄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