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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仇天林对待儿女私情这一点上,与其父仇少岳当真是全然不同,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其父滥情,见异思迁,见了漂亮女子便念念不忘,只想着费尽心机也要弄到手中,他对王芯儿念念不舍,隐忍多年,都不死心,最终是弄的人家破人亡,方才罢休。
便是到了现下这一把年纪,那日见了莫霜茵一面,亦是魂不守舍,神魂颠倒,暗暗惦记,其之滥情,当真可谓是朝秦暮楚,朝三暮四。
而这仇天林则不然,阮玉这一死,他整个人受了打击,便已然崩溃,竟不惜与生身父亲顶撞,心生决裂,现下更是生了殉情之心,其用情之专,却又哪是他那滥情父亲可比。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似仇少岳这般寡廉鲜耻,心思歹毒之辈,能生出仇天林这么个用情专一的儿子来,倒也算得上是极其有悖常理。
空山寂寂渺无音,黑夜漫漫孤伶仃,声声的呼唤,却哪有半点回应,泪水流尽,嗓子嘶哑,他终于作了决定。
便就这般在山林中野兽不时嘶吼中,趁着夜色,也趁着自己还未倒下,拼尽浑身气力,终于寻了个自己满意的地儿,将阮玉放置一旁,深情的默默注视片刻,嘴中叨叨,只因他嗓音嘶哑,已然听不太清说的甚么。
如此念叨完毕,依依不舍别过头去,取出怀中随身携带的短刀,如中了邪般手刨刀挖,忙活了大半夜,极是困难的刨出了个深坑出来。
深坑刨完,他自己早已累的虚脱,头晕目眩之下,只觉口干舌燥,嗓子疼痛,便如撕裂,腹腔之中空无一物,如同被掏空了般,他再无一丝力气,只极力爬至阮玉尸身旁,翻身倒下,再也不支,就此晕睡过去。
他这一睡,时间转眼即逝,无知无觉中天已渐亮,他依然沉沉晕睡,草丛中不知何时,突兀地窜出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也不知是寻了味儿还是只恰巧路过,掖或是此地原本便是它活动范围,那蛇吐着信子,蛇头仰起,慢慢悠悠朝着他与阮玉尸身遛来。
当遛过仇天林身上之时,也不知是嗅出了生人气息,还是其他甚么原因,那蛇却是突地停顿,溜了一口口水,滴下一口痰来。
要说单单如此,那也还不足为奇,最奇怪的便是他这一口痰滴出,蛇尾突兀一卷,竟好似是发现了危险,掖或是它已然真的发觉生人气息。
那蛇尾一卷,竟是不偏不倚夹起一股恶腥,劈头盖脸朝着仇天林甩去,而蛇头却是快速至极地突地俯冲,一口咬在阮玉那娟秀的脸颊之上。
仇天林熟睡正酣,一股血腥传来,恍惚中好似做了一场恶梦,只见了邬奎张牙舞爪,满脸淫邪之意,垂涎欲滴直朝着阮玉扑去。
而阮玉则吓得花容失色,簌簌发抖,只满脸孤独无助,泪流满面,不住乞求邬奎放了她,那邬奎狗贼却是丝毫无动于衷,只毫无怜惜如头饿狼直扑上去。
“啊……”睡梦中的仇天林目眦欲裂,只一声悲呼,双手成掌直斩,想要就此将这恶贼击毙掌下。
他这毫无意识的双手齐出,只因是梦中景象太过真实,是以,这两掌却也是相当于全力击出,自然是非同小可,恰在这时,那蛇尾也已甩至,他只当是斩的邬奎,那蛇似存心试探,如此一来,正好是无巧不巧,两两硬碰硬地对撞一起。
“咔嚓咔嚓”两声骨骼断裂声响,那蛇尾两米左右为他这两掌斩断,“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只将周遭那仇天林好不容易刨出的泥土击得四散飞扬。
仇天林双掌击出,人便已为这恶腥臭味激的醒了过来,强自提了精神,注目细看,只惊骇欲死,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梦境中本能与之搏斗的,却哪里是邬奎狗贼,分明便是一条恶虫。
如此一念,更是骇惧,脑中念头急转,知若是一个处置不当,自己身死事小,只怕到时自己与玉儿都要为这恶虫裹入腹中,到得最后,便会落得连根骨头都不能剩下的凄惨下场。
有此一念,只强忍着为这恶虫腥臭熏的极度恶心之感,强催所剩无几的内力加持两臂,全力击出,这一下硬碰硬的甫一接触,那蛇尾断却,他却也没占得一丝便宜。
一阵更加头晕目眩感袭来,他只觉自己那双掌已然瞬间麻木,双臂几欲脱节,肿胀的抬不起来,情势危急,也容不得他多想,双掌撤回,拼尽全力,挤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脚着力蹬在地上,身体借着这一蹬之势,着地飞驰,到窜出去。
那大虫受伤,直疼的“嘶嘶”有声,恼怒异常,一双蛇目赤红,即时放弃嘶咬阮玉,头颅仰的老高,蛇口大张,极为痛苦,回过头来恶恨恨的盯着倒飞出去的仇天林,不由分说,拖着断尾“呼哧”有声电射而去。
这孽畜许是怒意勃发,对眼前异类痛恨到了极致,也不知是糊涂了还是怎的,它这一下电射,后发先至,竟是瞬间便追上了仇天林,愤怒的蛇头一卷,朝着仇天林如缠麻花般绕了过去,竟是舍弃了咬他,显然是想要以它与生俱来的本能将仇天林活活勒死。
仇天林身子倒飞,眼见那孽畜动了真怒来追,心道不好,自己这劲力几尽,哪能与这负伤恶虫硬拼,便是有心想逃只怕也是万难,莫不是今日真的便要葬身与这孽畜腹中?
莫非自己与玉儿的命便是这么的苦?现下暂时报不了仇,自己万般无奈,想要委曲求全将爱妻安然入葬,莫非也是不能?天啊!我仇天林上辈子究竟是作了甚么孽?你要这般对我?
他这些念头方生,那极度腥臭已至,还未来的及生出反应,身上已然一紧,那大虫一经将他缠住,旋即快速缠绕,密密严严,竟是将他缠成了粽子一般,只余双手在外拼命挥舞。
那大虫显然恨极,蛇目赤红,缺盆大口贲张,那蛇眼之中满满的骄傲与蔑视,好似对这令自己蛇身负伤的异类,是极为的不屑,只见它身体便似充了气般瞬间肿胀,竟是使出了全力,显然是势要这异类受尽折磨,痛苦万状死去,它才能甘心一般。
众所周知,但凡这类畜生,于这深山老林繁衍生息也已不知经年,多多少少都已然有些通了灵,不受伤害还好,这一旦受了伤害,报复心也是极强,大多是不将令它受伤之人报复至死,断然是不会罢休。
仇天林为它这一箍住,只觉五脏六腑好似瞬间全数挤在了一起,胸腔之中除了炸裂般难受之外,好似再无其他感觉,恍惚中只觉身子好似已不是自己的了,极度的窒息感袭来,他虽大口大口呼吸,但依然只觉那空气好似已不能送至体内。
我这便是要死了么?我要死了!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也罢!就让我与玉儿一同葬身这孽畜腹中,生不能再作夫妻,死了得能与她一道……
不!我不甘心,我的玉儿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冰清玉洁,她怎么能葬身这孽畜之腹,不……绝对不能!我死也不会让这孽畜得逞……
就在他浑浑噩噩,即将放弃挣扎之时,也不知从哪,突兀地跳出这么个念头,瞬间激起他无边的求生意识,心中一个劲儿的高诫自己绝不能就此放弃。
一切,便只为自己爱妻绝不葬身这孽畜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