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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了,这仇少岳倒果真是个表演天才,依他这天赋,不去表演,当真实在是太过可惜,前一刻明明还是好好的,至少林玉峰面前看来是这样,后一刻,说着说着竟又哇啦哇啦失声痛哭了起来。
“咳咳……仇兄啊,你这……唉!节哀顺变啊,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不还应该好好活着不是?否则……这血海深仇又指望着谁去报呢?得……我也不说你了,我自己还不一样,唉!”
林玉峰已然为他这动不动便似个孩童哭泣,弄的是头晕脑胀,心乱如麻,只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呜呜……林兄啊,老夫我已然没处可去,呜呜……想我仇少岳一生心善,所作无愧于心,却不想竟是……啊哈……竟是好人无好报,狗日的日禾邪教,好狠的心啊,这……呜呜……这是要我仇家断根绝后啊!啊哈……”林玉峰越劝,他便越是哭的凶狠。
“仇兄莫哭,想我师兄命丧黄泉已有经年,你我可说是同仇敌忾啊,日禾邪教欺人太甚,似他这般作恶多端之辈,终有报应等着,林某愚见,仇兄理应应振作起来,待得查明这伙强盗下落,联合我武林正义之士,杀上……”
林玉峰为他哭的心烦,理智自然缺失,只当他果真如此痛恨日禾神教,他心无防备,心中所念自然而然对了他道了出来。
仇少岳一听,心中暗震,心道好你个狗日的,你他娘的便不能盼着老子点好么?瞧你他娘的这话说的,老子只不过杀了你师兄,又不是撅了你家祖坟,你要这样记恨老子?
好……!你等着的!老子但凡今日能留下,你们这些个盲目自大,该死的货色,便给老子等好了,看老子不一个个收拾了你们,哼……
他心中发狠,面上哭泣依旧,装了可怜无比,凄惨兮兮道:“林兄啊,这也便是老兄你啊,外人便巴不得我仇少岳为那狗参教追得无处藏身,孤老死去呢,唉!都怪我自己命不好啊,呜呜……
形意门没了,我自己也如那过街的老鼠,天下之大,我仇少岳连个栖脚之地都没有,这往后的日子,我仇少岳可该怎么活啊,啊哈……”
林玉峰眼见他越哭越凶,所忧便不外乎没处容身,林玉峰此人,哪哪都好,生平便只一个算不上坏毛病的毛病,那便是心软,见不得人家于他面前落泪。
这仇少岳一别十年,竟是落的这般田地,一日数哭,皆是伤心欲绝,他看在眼里,那爱心便又开始泛滥,只觉他也甚是可怜,临到老了,却是落的如此凄凉下场,如他说的,叫人追成了丧家之犬,天大地大,便无他一席容身之地。
心思至此,于心不忍,内心同情之意油然而生,只觉自己该为他作些甚么,华山收留于他,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凭自己一句话能定的,可若不这样,他仇少岳便又要沦落天涯,风餐露宿,饥一餐饱一顿的不说,这若是为贼人再度寻上,只怕是再无幸免,死后更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越想越觉于心不忍,当下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仇兄勿忧,你今日既然叫兄弟见了,说甚么也不会再让你流落街头,整日担惊受怕,愚弟不才,华山一时半会儿安顿不了兄长,这云剑山庄愚弟便擅自做主了,仇兄且暂歇此地,愚弟待会儿与凤儿师侄打声招呼便是……”
仇少岳旁敲侧击,作天作地,花费心思,等的便不就是他这句话么?如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为他等到,这叫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他心中高兴,却也不敢太过表现,唯恐林玉峰食言,当下只装了感激涕零状,称谢不跌道:“哎哟!林兄啊,你便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仇少岳何其有幸,竟得林兄如此厚爱,呜呜……”
这几句话一说,脸上又换了喜极而泣的神色,呜咽了几声,抹去几滴老泪,接着说道:
“呜呜……我仇少岳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我……我仇少岳在此对天发誓,自今而后,我仇少岳唯林兄你马首是瞻,这条贱命便卖与林兄你了……”这几句话说出,纳身便拜了下去。
“哎哟!仇兄你这可是万万作不得啊!快快请起,你这作得甚么?严重了,严重了啊,相识一场,举手之劳,仇兄你这般,却叫林某如何克当?这……这不是折林某的寿了么?快快请起……”林玉峰大惊,急忙离座,起身去扶。
“当得!当得!林兄你大仁大义,便是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仇某与你萍水相交,如今落了难了,承蒙林兄你不弃,好心收留,仇某诚心感激,拜你一下,你便安然受了,那也原是情理之中,不过分的……”
嘴中说的客气,道是自己执意要拜,你便安心受了,不过分,心中却道:哼!算你他娘的还有自知之明,老子这一拜,又岂是好受的,只当是先祭拜你了,他日叫你死于我手,只当是偿还了事,嘿嘿……
“咳咳……仇兄你这么说便是见外了,叫林某我于心难安啊,咳!你说这叫甚么事儿……”林玉峰无奈长叹。
那仇少岳又是假意感激,好是一通纠缠,这才悻悻起身,道是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厚报等等。
总之,是嘴中客气谦卑,内心实则早已是心花怒放,得意忘形,只思老子原是高估了这些个狗日,哼!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个的为老子耍的团团转?想要寻找线索,灭了老子日禾神教?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罢!
哼!有道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眼下老子是装了龟孙,可那又怎样?嘿嘿……老子只消留了下来,那还能有你们这些个狗日的好的?哼哼……看谁能笑到最后……
他心中碎碎念念,好梦作尽,有一搭没一搭的,极尽讨好巴结,与林玉峰厅前喝茶品茗,林若嫣正轻声细语与崔吟吟边走边聊,无不担忧的正走在去到后院的路上。
“呀!吟吟妹子,那照你这么说,此人不是不该留下?那该怎么办?”
原来,林若嫣当时见了崔吟吟附嘴云鸣凤耳旁窃窃私语,此时为她拉着去往后院,依着她林若嫣性子,那却又哪里肯了?
只不过,想到崔吟吟说时神秘,心中好奇,加之云鸣凤也要前去洗漱,厅中只剩爹爹与那甚么不知从哪冒出的仇伯伯两个糟老头子,自己待在那里终是无趣。
如此左右无事,还不如随了崔吟吟一道,好歹她与自己也是相处融洽,胜过亲生姊妹,这一路过去,不妨问一下这死妮子又在搞甚么名堂……
心存此念,行不多远,便拉了崔吟吟央求,崔吟吟自然也是不瞒她,只将自己心中担忧及与云鸣凤说的那些话儿,一字不落说与她知。
她林若嫣便是这般,心中藏不住事儿,这一听说,便即有了现在这忧心忡忡,焦急如焚的神色。
“唉!其实我也不知哪里不对劲了,反正便是自打这姓仇的一醒来,我便无端心生抵触,总觉不喜此人,具体是哪不对,你便是叫我说,我也是说不上来,因此,这不是提醒一下云大哥了,没成想姐姐倒是眼尖,叫你看了去了,咳!但愿这一切皆是我自己多想罢!姐姐你也莫放心上……”
崔吟吟心事重重,还在厅中之时,便一直在想哪里不对,可这仇少岳满盘准备而来,说话又是极尽小心,滴水不漏,任崔吟吟再是冰雪聪明,却也是不能瞧出破绽。
没有证据证明,一切皆是枉然,她心中担忧,便不想林若嫣这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跟着不开心,是以,只好反将过来劝慰林若嫣,要她莫放心上。
“不!不对!都说女子直觉最是准了,你既这么认定,这甚么狗屁仇伯伯便多半不是甚么好人,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看我眼神不对呢……唔……”
她说至此处,突兀地打了个冷噤,只觉背后好似为人盯住了一般难受。
“唉!还是那句话,但愿是我杞人忧天,自己想的多了罢!走罢!莫要等得云大哥洗好出来,饭菜还未上桌,他这一趟出去,也不容易,连番对敌,只怕早就累乏的紧了……”
“嗯!也只好这样了,总之我们是不能掉以轻心啦!该上心的总是不能大意……
嘿嘿……死妮子!好偏心,有甚么事儿只想着你云大哥,我看这些日子不见,你心里惦记的紧了罢?咯咯……”
林若嫣便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大咧咧,她这面容严肃,说的好好的,却是突兀地语锋一变,面色极不正经的调笑起崔吟吟来。
“坏女子!真不要脸,甚么疯话都说的出来,你道人人都似你似的,整日云师兄,云师兄的嗲声嗲气叫个不停,恨不得……恨不得……坏女子!疯女人!不理你了!讨厌……”
崔吟吟终究不是她林若嫣,突兀地为她取笑,一张俏脸腾的一下通红,脸上火辣辣的,便似烈火炙烤。
“恨不得以身相许对不对?咯咯……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了,咯咯……我又不像你,总是害羞,男欢女爱的事情,再稀松平常不过,那又有甚么好害羞的,真是!
少见多怪!说的便是你这死妮子!我林若嫣可是早就说过了,我便是要给云师兄做女人,他要了我,我才开心呢,以身相许又怎么啦!我……”这林若嫣总是大胆,还真如崔吟吟说的,甚么疯话都敢说。
“打住!打住!疯女人!我承认没你风骚,这总成了罢……”崔吟吟骇然的讨饶道。
“咯咯……你不要我说,我便偏要说与你听,羞死你!羞死你!咯咯……”林若嫣不依不饶。
“好了啦!怕了你了!成了么?快些走罢……”崔吟吟实在是受不了她犯花痴不正经的模样,撂下这几个字,足下一顿,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