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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霜茵立身众多姐妹当中,无骨玉指前指,云鸣凤更是拘谨,他为救崔吟吟而来,同时面对这些女子,心思愚钝,只觉自己当真有够笨嘴拙舌。
莫霜茵有意考验试探与他,眼见他面对自己等人,目中平静如水,始终未露丝毫不敬之意,心下满意,喜崔尚之识人不差。
她心中暗赞,心想着这第一关倒是过了,只不知他对吟吟这傻丫头用情若何,我且依计再试他一试,方才是正理。
如是一想,不待云鸣凤结结巴巴道完,横眉冷对,娇斥一声道:“够了!繁文缛节,休要再提,我且问你,我留书与你,你可知我叫你来此所为何事?”
“这……晚辈实在……无从知晓,还……还请前……前辈直……直言见告,晚辈……晚辈定当无有不遵……”云鸣凤结巴更甚。
“当真无有不遵?”莫霜茵再问一声。
云鸣凤几日狂奔,为的便是崔吟吟安危,如今他人已依约而来,崔吟吟到得现下却是踪影无见,这叫他如何不急?他眼见只那居中女子开口,余下十余女子皆默不作声,他心中雪亮,算定那居中女子便是仇少岳口中所说之蛇蝎谷莫霜茵。
当下只壮了胆子,微一点头,再无结巴,开口问了:“敢问前辈可是此间主人?”
“不错!老身便是莫霜茵,蛇蝎谷莫霜茵,你待怎的?”既是考验,莫霜茵自不愿露了好脸,心道莫要让这傻小子瞧出了破绽,要装自然便要装的像些才是。
云鸣凤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自不气馁,为他崔吟吟,说不得只好豁出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唯此而已!
心思至此,眼神直视,全无之前退缩躲闪道:“好!明人不说暗话,晚辈斗胆请教,前辈夜入云剑山庄,擒了我吟吟妹子此来,但不知所为何事?晚辈自认与前辈素无瓜葛,也未曾结下怨仇,前辈此举,却是为何?”
莫霜茵心下又赞,面上不显,冷脸依旧道:“所为何事?你不明白?此地原先主人是谁,莫说你不知晓!好一个恩将仇报的东西!嘿嘿……”
云鸣凤心中一惊,本来这话该当他来问才是,怪只怪他笨嘴拙舌,却是没问在了点子上,如此倒好,反被人给问住了,只是她那最后一句却又是甚么意思?怎么的自己就成了恩将仇报了?
他这临来一路,皆是心下揣揣,只思这莫霜茵无端深夜造访,却又不露形迹,不显山不露水,悄没声息的劫持崔吟吟,实不知是与己有甚么间隙?他扪心自问,百思不得其解。
“此地原先主人是谁?”他心中默念这几字,寻思道:“此间原先主人是谁,那还须说?自然是崔爷爷与吟吟妹子,她既知我底细,却又因何有此一问?不对!定是甚么地方不妥……我却漏了哪里?到底是哪里呢?吟吟妹子现下又在何方?”
心中神神念念,思及崔吟吟,只有更急,心中又道:“崔爷爷临终将她终身托付与我,我却看护不好她,当真是太不应该,罪之极也……”
一想起崔爷爷临终托付,那时情景尽数回复脑中,崔尚之回光返照,所说字字句句,不由自主飘袭脑中,便是挥也挥之不去。
“啊!是了是了!崔爷爷临终,嘴中最后一句不是念叨着:‘霜茵妹子,对不起!都怪我……怪我……也不知……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还在……生我的……我的气吗?我要……我要先行一步了,呵呵……’”
他总算心中不笨,这话甫一浮上心头,便即省得,眼前这莫霜茵,莫不是崔爷爷念念不忘之人?是了是了!定是这样的!我原该早就想到的,我真愚蠢,定是这般……
心思至此,看向莫霜茵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敬重了许多,那莫霜茵眼见他沉思,却也不催,只玩味般看着,心中只想:“自古以来,只有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是欢喜,不想我莫霜茵以未嫁之身,得了个便宜孙女,却要充当起这个角色,呵呵……”
云鸣凤一经想通,再也不敢放肆,只翻身下马,遥遥作揖,施了一礼道:“小子当真无状,适才想起崔爷爷临终,是提过前辈,那时不知,现下想起,原……”
这原字一出,不知措词,竟是一时哽住,又自有些惶恐不安起来,莫霜茵眼见,只不动声色,厉色道:“哼!想起来了么?我且问你,有人说你与那丫头私通,终于东窗事发,恼羞成怒之下,竟是起了歹心,作下了丧尽天良之事,可是有的?”
云鸣凤一惊,先前莫霜茵那莫名一句,他便隐隐想到一些不利,此时听她不再绕弯,只心急慌乱,急忙辩解道:“子虚乌有!可恶至极!这……简直是无中生有,小子冤枉啊!崔爷爷待我恩同再生,我又怎么可能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丧心病狂事来?这简直是造谣生事,恶语中伤嘛,小子纵然再是不肖,却也不齿……”
莫霜茵俏脸含霜,见他诚惶诚恐,如履薄冰的模样,心中一恸,神思恍惚中似是看到了那时的崔尚之,那时的崔尚之便不也是这样的么?只是……只是我的崔郎此刻已然与我阴阳永隔,天各一方,再也回不来了……
她心中黯然神伤,不经意间牙尖磕住了舌苔,阵痛传来,自觉险些于后生面前失态,便只一瞬,又已倏然惊醒,脸上神色又变,方才那份痴迷流连之色终如昙花一现,不复存在。
云鸣凤眼见她倏忽色变,也不答话,只得再次问了,他既猜知此女多半与崔爷爷有莫大关系,这问话语气自然极尽小心翼翼:“小子斗胆,敢问前辈,说我与吟吟妹子私通者是谁?还有,前辈将我吟吟妹子擒来此处,究竟将她怎么样了?小子既如约而来,前辈是否……”
他这再一问,莫霜茵回过神来,暗自一哂,心道:“莫霜茵啊莫霜茵,瞧你一把年纪了,竟还……说了是替吟吟丫头把关,你却倒好,你成全了他二人秦晋之好,便该去哪去哪罢,啰里啰嗦作甚……”
心思至此,脸色更沉,极力装作歇斯底里道:“哼!巧舌如簧!我岂信你?来到此地,便依老身心情好坏,哪里由得你来放肆?我蛇蝎谷之所以叫蛇蝎谷,顾名思义,便是我莫霜茵终日与蛇蝎为伍,你说我蛇蝎心肠也好,念我心恶也罢,只须过得我蛇蝎大阵,是非曲直,再另作别论!嘿嘿……”
她这话是故意而说,自然是越凶越好,最后那一笑,更是瘆人,云鸣凤一见,背脊发凉,心思:“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她与蛇蝎为伍,又说甚么蛇蝎大阵的,原是早就作好了安排,我这……”
他这念头方转,还未想的通透该如何应对,却不想,随着莫霜茵那嘿嘿一笑,她身边那十余女子竟是毫无征兆的各自奔出,变戏法似的,竟是左手各执一瓶,右手握着似柳条之物,便如观世音菩萨手执净瓶,降临尘世一般,层叠奔走,乍一看去,好似翩翩起舞。
云鸣凤不明,心下一呆,暗道:“这是弄的甚么名堂?故弄玄虚?”
他这想法甫出,下一刻,却是惊得目瞪口呆,浑身发凉,却原是随着这些女子看似毫无章法的层叠奔走,柔弱无骨的芊芊玉指连挥,不住沾了那瓶中物事洒出,旁边林中、草丛中、篱笆下“沙沙”作响,竟是冷不防的窜出不下数百条,数尺长,口吐长信,“嘶嘶”有声的长虫出来。
若单是如此 那倒也还罢了,他定睛看去,成千的毒蝎,便如铺天盖地般,掺杂其间,蝎尾高高翘起,直瞧得人目眩神驰,心骇若死。
这种场面,当真是笔墨都难以形容,云鸣凤一生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蛇蝎,饶是他武艺高强,内力深厚,却也是惊吓不轻,脸色连变,忙不迭的飘身后退,只唯恐一个不慎,陷入其中。
莫说是他,便是连躲避房中,有人作陪,正从门隙中翘首张望的崔吟吟,也是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双手伸出,死死顶住门栓,她虽知这些长虫与毒蝎之物乃是莫霜茵圈养,却也还是不禁担心万一一个控制不住,溜了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