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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寒风呼啸伴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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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禾神教计定先攻丐帮,仇少岳与慕容合鹤至议事厅如何动员,先行揭过不说。
    单说,云鸣凤一行晓行夜宿,片刻不耽误,眼看已入华山境内,不由暗松了口气,时间紧迫,各人皆是一般心急,便是马春元兄弟二人贪玩,那也是兴头过去,亦自记起肩上担负重责,贪玩胡闹不期然也收敛了许多,若不是因杨孝义身残,只怕夜间赶路也是大有可能。
    这日,云鸣凤暗自算算路程,道是离云剑山庄已然不远,各人均觉甚为劳累,早一刻到得也好,皆是鼓足了劲,总想着要赶在今日到得云剑山庄,这一程赶,眼看天色将晚,马车不比骏马疾驰,奔行太快,总是颠簸的厉害,各人顾虑杨孝义在车中不好受,倒也未全力疾驰。
    到得天黑,错过了食宿之地,终于也还是未能赶到,云鸣凤这时倒也不急,心想且耽搁一宿,那也算不得甚么,至多明日午间过后便即能到,且寻地儿将就对付一宿。
    到了华山地界,云鸣凤好歹也算此间地主,他知前方有得一间猎户打猎时歇宿的茅棚,离此不远,这天寒地冻的想必必然无人,他心以前路过,曾在那地方打过尖,屋中干净,一应物事俱全,稍稍打扫一下,自可供自己等对付着住宿一宿,总好过天寒地冻的冒了严寒赶路。
    若单只自己那倒也无所谓,运运内力抵抗也倒罢了,关键是他那丈人老子,那可是一点内力也无,再说还有杨琪与“雁翎双姝”二位女子,尤其是杨琪,武功低微,全无内力抵抗,不须想也必是在强自支撑,他心想着便觉心疼,暗想便为了赶这么一点儿时间,便要她去去受这份苦,心中终究难安。
    是以,只将心中所思说与了众人听,三女与杨孝义还未开口答话,马春元兄弟二人已然抢在了头里,一个劲儿道好,寒风凛冽,三女也是冻的够呛,便不再坚持,杨孝义虽是乘的马车,也还觉很是冷的厉害,便随了众人意,道左右不过大半天的路程,便耽搁一宿也不算甚么,夜间吃好何足,睡个安生觉养足精神,明日路上加紧一些就是。
    此刻走的是山间小道,马车颠簸的厉害,又是摸黑,他自己被颠的难受,那也倒还在其次,若是一个稍有不慎,马车行得偏了,滚落甚么悬崖啥的,自己身死事小,云鸣凤与杨琪势必伤心,总会耽误了既定好的攻敌时间。
    他通盘考虑,自觉便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加之也是存了云鸣凤一样的心思,心疼女儿,也不愿“雁翎双姝”跟着受罪,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云鸣凤武功既高,目力自强,当下于黑夜中辨明方向,放缓马速走在了前头领路,杨琪紧挨其后,再是赵氏姊妹,马春元兄弟二人不急不慌驾了马车缓缓缀在后头。
    如此行出里许,云鸣凤眼尖,远远已见那茅屋孤耸矗立在一片漆黑当中,心道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天寒地冻的果然没人,于是便回过头去告知,众人一听,俱皆心中一喜,各个翻身下马,杨孝义也在马春元兄弟二人搀扶下,下了马车。
    那茅屋傍山而建,在小路左侧坡上,要想上去便只有徒步攀行,此地云鸣凤来过,自然知晓除了那猎户偶尔到来踩出的一条荆棘路外,旁边荆棘丛生,别无上去之路。
    到了这时再要骑马已是不复可能,更遑论马车了,他自怀中取出火刀火石打着,借着这微弱火光在路边寻了枯枝点着,总算是有了亮光。
    马春元兄弟二人一起动手,将马车赶至路旁稍微空旷处停好,牵了马儿就着火光小心翼翼分开荆棘,去到林间栓好,来回两遍,总算弄妥。
    杨琪这时接住那枯枝照路,云鸣凤俯下身子将杨孝义背负起来,马春元兄弟二搀扶着自家婆姨在后,极尽小心终于上去。
    云鸣凤将杨孝义放下上去推门,那门也未有上锁之类,自然应手而开,杨琪抢上,举了火把朝内一看,果真无人,众人自不客气,欢天喜地进入到里间,只觉当真是温暖了不少,俱皆一时感叹,心喜不已。
    赵氏姊妹与杨琪举了火把四下一看,屋内陈设倒也干净,显然猎户前不久可能来此住过,三女心想这夜黑天冷的有这么一处遮风避寒,倒真难得,各自“咯咯”笑个不停。
    云鸣凤道后头还有一小厨房,三女听了更是欢喜,马氏兄弟二人前后忙活,摸黑拾得不少枯枝干草,自在那茅屋内地坑中生起了火来取暖。
    火光照耀,倍增了不少喜庆,众人身上暖了些,三女笑不拢口自去后头那狭小厨房张罗生火,其实灶台之类倒也绝无,许是那猎户在此也不经常食宿,只搬了三两块大石支起了一口锅,猜想是用来生火煮水,以供解渴。
    厨房内除去半缸清水,再无他物,三女忙着生火,云鸣凤身强力壮,当仁不让自去马车上搬来食材谷米,油烟酱醋一应佐料,好在那秦傲十分心细,唯恐他几人赶起路来便忘了时辰,怕他几人路上挨饿受冻,准备充足,竟是连碗筷之类也备得齐全。
    他考虑的如此周到,云鸣凤等路上还真遇上了这么几回,如今夜般倒也再正常不过,众人分工娴熟,三女刷锅烧水,马春元兄弟二人便负责拾掇柴禾,在灶中添柴加火,忙的是不亦乐乎。
    笑声不断中,云鸣凤上上下下来回几趟,车中物事尽数搬至,三女锅中水也烧沸,正好帮了洗碗刷盆,好是一通忙活,总是吃上了可口饭菜。
    赵氏姊妹手艺不错,秦傲准备的佐料食材也俱是上佳好货,众人食来津津有味,俱是大饱,云鸣凤与马春元兄弟二人争抢着洗碗,三女各自乐得合不拢嘴,自然再次烧水以待洗漱。
    此间便数杨孝义最是轻松,众人心疼他身残,只叫他围着火坑取暖,待到滚水烧好,也是他第一个洗漱。
    外间寒风呼啸,茅屋内暖和和的一片,众人都觉十二分的满足,一整日赶路,到了这时总算是饭饱水足,又都泡了个热水脚,自是十分惬意,围着火坑闲聊几句,俱渐觉倦意上来。
    杨琪三女和衣睡了草榻,马车中褥垫之物自然皆被让给了身残体虚的杨孝义,马春元兄弟二人各自蜷缩在角落里渐渐打起盹来,屋中只余云鸣凤一时睡意全无,便席地而坐,围着火坑添柴置火以供取暖。
    他眼神定定看着眼前“劈啪”作响的火头出神,内心亦觉一片火热,一时间念头纷起,但觉追寻将近两年,总算是叫他知道敌人是谁,当真算得上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思绪一开,便如滔滔江水,纷涌沓至,心中念叨这一回至云剑山庄,约集人手,那便是苦战一场,于公于私,自己都当须全力以赴,回思以往,但觉当真是几多心酸几多忧愁。
    越是想的多了,便越是睡意全无,心中更生了期盼之意,巴不得对决之日早些到了才好,心思:“自古邪不胜正,他日禾邪教作恶多端,我等今时联合天下武林正道共同讨伐,众力同心,自然远胜我独自一人这般没头没脑乱撞,看来我以前的思想也太过狭隘局限,做甚么便只为了一己私仇,好多地方都看不透,现在想来委实惭愧……”
    这般一想,但觉丐帮众人仁义,虽是要饭花子,却也念念不忘江湖同道正遭日禾邪教袭扰欺凌,深明大义,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之不上。
    又想施无邪夫妇四处奔波,所作一切全无私心,默默的身体力行不求回报,那是何等胸襟?还有二位老哥哥,本来与我素不相识,自打与我相遇,为了我的事情那是忙前忙后,虽然他俩有时胡闹,可便只这份心,又岂是我自己能够比得了的?
    还有琪妹与吟吟妹子,还有林师妹,这三个女子对我情深义重,不离不弃与我相伴,我只这般呆板愚蠢,却哪里能够配得上她们三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子来?
    还有三哥与我这岳丈,还有许许多多照顾我感受,与我倾心吐胆相交之人,他们之前我是一个也不认识,我所遇见的人都真心对我,我却又为他们做了甚么了?我原不该这么自私自利的,我这人也真够笨的,时至现下才想明白,真是太不应该……
    如此心心念念,自想自责,不知过去多久,火坑中柴禾终于燃尽,茅屋之中黯淡下来,这才惊觉,又自添了些柴禾任其自燃,心道我这时想这许多有甚么用了?明日还要赶路,且早些休息罢,也不知离天明还剩多少时间,唉……
    心中暗自长叹,耳听得杨琪等呼吸均匀,睡的正香,甜甜一笑,慢慢起身,自去一旁角落坐下,摒弃杂念,这一路奔来,他自也是累的厉害,这一放下心思,倦意一阵阵袭来,终于渐渐睡去。
    如此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那临睡之时添置的柴禾又已燃尽,黯淡的炭火照映下,但见他双耳陡然的一动,人已跟着醒了过来,侧耳细听,但觉远远地伴随着寒风呼啸,竟是若有若无,断断续续传来一声女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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